《天行于明》第10章 指点迷津
前奏已悉,宁卿为国之心业已尽知,朕心甚慰,然卿之所求之事过重,且吾朝尚无先例可循,故不能尽准所奏。然为嘉许卿之拳拳之心,朕愿假卿以专司之权。江南之地,凡兵马田土,军户籍册,爱卿可尽数调阅,江南百官无所不遵。举凡四品上下官吏,许卿效旧日,青田先生之故事。望爱卿莫负寡人之意。—《武帝告宁卿诏》
武之所集大成者,概不过数人。东之圣者号青叶,其人飘逸无争,兼有经天纬地之才。西之胜者号飞燕,其人豪气任侠,而无尺寸之能傍身。南之圣者号鬼斧,其人有浩然之气,当可保一方平安。北之圣者号狼者,其人有吞天之势不可尽数也。–《三星集录》
此时,东方既白。铁飞花的刀伤还是隐隐作痛。一夜的辛劳在此时,终于有了发作之相……
此时一道拂过天地,一片绿叶应声而落,铁飞花机警地环顾四周。不过瞬息,只见一人手持青梅树枝正向她款款走来,此人正是了尘,他还有一个名字那便是青叶上神。
“女公子久违了,江南的水很浑,贫道劝你还是不要你多逗留的好。”
“青叶世界自成一方,阁下可是青叶上神?”
“贫道正是了尘,相逢即是有缘。女公子的伤,现在应该已经好了吧?”言语之间又一阵清风掠过。不过瞬息,铁飞花便觉神清气爽。
“多谢前辈相助之恩,来日……”
“不必如此,女公子若是想报相助之恩,还是尽早离去的好。”了尘一语落下还是一如往日那般无喜无悲。
“道长本是方外之人为何要插手凡尘之事?”铁飞花言语之间,一记眼刀刺出。
“不必如此藏头露尾,女公子应该是想问在下是不是与淮阳帮有所勾结?”了尘一语之间,一道流云直掩朝阳。
“晚辈不敢,只是想求一个理由请前辈允准!”言语虽有缓和,但面容仍带着实实在在的严肃。
“你以为封羚羊一介草莽,几年前还在爬码头的一个小老大,能办得起青衣楼这么大的案子?你以为凭借自己这一生还不算出挑的武功,便可以将秦淮两岸的污浊尽速扫净?你以为自己的藏身之术真就那么高明已经到了,不会被人找到的地步吗?”
这些话都像刀锋一样刺入铁飞花的心口。她其实自己也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面对如此大的风雨根本无力抵挡,但是她不甘心,多年习武让她的意志变得无比坚定,但也让她变得无比脆弱,一次半途而废的失败,使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忍受的结果。
“多谢上神关怀,但在下修的是侠义之道,平生志愿只求不愧于心。”
“唉……”了尘一声叹息,心语不觉之间响起。这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好话说尽没有用,非要为了自己心中的执念去拼上一把这值得吗?
铁飞花见来人一直不说话,便想转身离开,当她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却被一道法诀硬生生的拉住。
“话还没说完就走,现在的晚辈就这么没礼貌吗?既然你不听劝,贫道也不强求。我只再说最后一句,有些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有的时候要相信自己的心。除非实实在在的证据,否则一切眼观皆是虚妄。”
不觉之间言语已经说尽,了尘转身之间便离去。此时的沈云东还在词间泊上,昨夜的他饮酒作乐,放声高歌,但此时一阵无奈却油然而生。
便在此时,一片绿叶随风而落。了尘在他的一旁现身相见。
“你昨天行侠仗义,不是挺高兴的吗?封羚羊虽然不算什么高手,但是给你当个沙袋足够了,昨天你的武功应该大有裨益才对。”
“匹夫之勇,如之奈何!我只求与心上人闲云野鹤,可苍天却不愿运转一分啊!”
“你怎么知道天意没有为你回转?你的心上人应该一直都是铁飞花吧!”了尘一声回应斩钉截铁,却又不着痕迹。
“您的意思是……”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老朽的眼光应该还能看得出来谁是谁吧?”
“舅舅,您的意思是?”
“昨日夜里,你就应该直接把心里话都说出来,可惜……”
了尘一语未完,沈云东的心语便开始萦绕在自己的耳畔。
什么?她已经走了吗?应该不会,她的心性,依旧如往日那般,绝不可能半途而废。不过万一要是走了呢?……
“喂喂!你胡思乱想什么呢?那丫头没走,她呀非要把这秦淮河翻个底朝天,如果这个青衣楼只是那些淮阳帮的泼皮无赖又怎么可能维持到现在?”
“那您……”
“我去劝她离开,可惜碰了一鼻子灰!这丫头确实还是杭州的那副样子,我说你以后如果真娶了这么一个雌老虎,就不怕夫纲不在啊!”了尘言语之间好似玩味。
“婚姻,本就是相互扶持,何来上下之分?男女之别,不过躯壳而已。既然要相伴一生,当时灵魂彼此契合才是第一吧!”
“不愧是天人之资,年纪轻轻便是如此,感悟实在是孺子可教也。但我之前说的话,你应该还记得,对吧?”了尘一声叹息不觉之间,还是忍不住飘散而出。
“我知道,修道之人不得动情。若入尘世当洗髓去骨, 终身不得飞升,后日之中空入轮回,当历量劫存身之后方可正果之基。”
“天人根骨,百世难求。你真舍得了?”了尘一声惊呼,不再多言。
“不必再说,飞升之事于我而言不过虚无缥缈……”
言语之间,了尘挥手便是一道法诀。光芒一瞬之间好似赤阳。
“好,我成全你!敬告万界诸天,三星阁籍名弟子紫阳真人,为求往日鱼水之欢愿自剔仙骨,重入尘世。此为人伦之情,望各界道友,于冥冥之中准其所请。三星阁主了尘拜上。”
言语之间,无数的光芒已经将这一方小小的天地尽数笼罩。
此时的沈云东,周身上下犹如万蛊噬心之痛,转眼之间便是大汗淋漓。不觉之间又一道光芒直入眉心,随后便是头痛欲裂。
不知过了多久,这一切才真真正正的画上了句号。
“天人根骨,竟然毁于一旦。前路不知是福是祸呀……”
“不管是福是祸,弟子都从心里感谢师傅。”沈云东一声回应之中便是满满的喜悦之情。
“你如今你不是我道门弟子,你我师徒之情已尽,此时此刻你我只有亲人之情!”
了尘一语之间似乎也有了一份喜悦,随后,他用尽自己全身的力量抛出一个温馨的话语:“伯麟,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