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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籍》第5章 树倒猢狲散

蒋闻辰带着岑时回到了十五年后,只是这个过程远没有当初吴先生带岑时进入时籍时的风轻云淡。

“喵呜”

岑时抖了抖身上的树叶和尘土,心里暗暗叹道‘确实得抓紧了…’

低头看着闻辰肩头的几只小猫爪抓出的痕迹,心虚的掩盖了几下,从肩头跳下走向吴先生,伏在吴先生身旁。

吴先生和王班主已经分别,他正坐在吴府的厢房的桌前,“师傅,徒儿已经把小师弟带回来了,倘若没有其他事的话,徒儿这就去整理当朝的时籍。”

吴先生摆了摆手,中途好像想起了什么,但是没有多言。

看着正在用剑在空中划豁口的闻辰,岑时不禁再次回忆起来这次并不愉快的穿梭经历,长舒了一口气,好像在什么大灾大难中侥幸活了下来似的。

一阵清风之后,蒋闻辰离开了。

“小时,以后不许再乱跑了,再有下次,为师只能把你交给岑大人处置了。”岑时听到吴先生口中岑大人三字,身上的毛都害怕的竖了起来,只是他自己并没有发现这只叫岑时的小猫已经被吓出了飞机耳…

吴先生摸了摸岑时的头为他顺了顺毛,“你只需找到一个叫做“脸”的妖,并把他的消亡经历记录下来就可以了。‘脸’不是什么嗜杀危险的妖怪,记录他的消亡并不困难。”

语罢,拍了拍岑时的头,“去吧,去王班主那,跟随他,后面的事你很快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一敲茶盏,岑时再睁眼已然来到了沙涯。

回想着师傅说的话,岑时缓缓走在沙涯街头,他很疑惑要如何在时籍中穿梭,吴先生大概并不清楚岑时进退两难的境况,他心想着岑时刚刚能在时籍中穿梭,想必这徒儿不用过多冗余的指导。

“水家的孩子会差到哪里?”

思及此,背着手径自摇了摇头,放下了多余的顾虑安心的找几百年前结交的好友品茗听曲去了。

岑时只能自顾的向前走,在沙涯老街上四处转悠,他看到了与云街大相径庭的风景,饿殍遍地,时不时的看到逃难的人四散而去。

瘟疫在连年的饥荒大旱中滋生,经历这百般磨难的摧残,沙涯比过去破败了不少,阵阵秋风伴着岑时再次经过陈府。官墙一如从前,毫无颓势,森严的威压着墙边的草木,有侍卫守在门口,岑时想起来来时王班主正在差使人搭戏棚。

只是刚刚走进就被门口的侍卫发现,很快被驱赶到了一片安静的树林躲了起来。于是岑时爬上了一棵树准备向四周看看,就在这时有两个穿着戏服的人从树下经过,岑时默默地听着他们的交谈———

一个武生扮相的男子对身旁被画成一张花花脸的丑角小声谈着:

“这连年的饥荒,近年我家那边可以说颗粒无收,还好老班主早些年在江湖上认识的人多,咱们戏班子还有幸能承蒙官老爷的恩惠,这日子也不好过,你说这最近老班主又染上了瘟疫…”

“老班主染上瘟疫啦?那不得了不得了,咱这还仰仗着他老人家的人脉呢,但是我看着他平日也没什么事呀。”

薛武生只是偷偷地低下头用手侧挡着对身旁的人小声耳语着:“这白日里是没什么症状,听小菊说,他昨天夜里咳出来一满碗黑血!嗨呀呀,你是不清楚有多骇人。这老班主倘若出了什么问题,你说咱们…作何是好啊。”

“也就能盼着老班主早日好起来,他是个重情义的人,你说这老班主膝下无子的,这老东西临了会不会最后把戏班子里的老戏服分给咱们当个念想啊。”

“这说不准,他若不肯,咱们硬分的话他又有什么能耐?半个破葫芦瓢还能挡雨?”

两人后来又小声嘀咕了些什么,岑时想靠近些,可因为被一只野猫追赶不得不从树林离开,化身为猫的岑时竟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黑猫的怒吼,耳边传来:

“这一片是爷爷我的领地,滚远点!”。

野猫一直追出了树林追到街上,岑时慌张的窜进了人群中,仍可听见“别让小爷逮到你小子,喵!”忙喘两口粗气,岑时回过头用人群做遮挡,静静地隐蔽着,直到野猫离开。

岑时想回到树林看看那两人还在不在,想起野猫凶恶的样子,他不禁打了个寒战,心想在街上找找,没准能有收获呢?

“逃避不能解决问题,但是我现在肯定打不过黑猫…”

退一步越想越气岑时边想边咬牙,小猫爪子攥了攥,他想着等师傅把他恢复人型,一定,肯定要回来痛扁一顿那家伙。

不知不觉走了好久,望着天边月已初成,墨色掺着点点繁星正在渗入云中,“啊,天黑了。”。

回过神来岑时不觉已经走到了阿菊的家所在的街角,他想到了十五年前的那个雪夜。

于是,岑时准备去看看阿菊家近况如何,在这条街上来来去去好久他都没有找到阿菊的家。这条街人家并不多,其间的房屋大多荒废,原本的院落已经满是杂草。

秋意尽,地上的草叶在傍晚蒙上一层轻纱似的霜,枯黄又朦胧。

岑时此时只想着找一处地方落脚,至于‘脸’明日再说吧。

岑时自打离开隽春楼已经很久没有吃饭了,只是身处时籍中他虽没有一丝饿意,但就像新婚离家的郎君难免想媳妇,岑时在夜里不禁怀念一下远在天边暖暖的鸡丝面。

夜里他蜷缩在一户人家的屋顶瓦片上,梦里是自己记载完备‘脸’的故事回到隽春楼后受到了师傅的嘉奖,特地给他准备了一大碗的鸡丝面。正准备吃,姐姐来了,她二话不说一脚踢翻了桌子,汤泼了岑时一脸,岑时一下子惊醒。发现天已经亮了,岑时冷的抖了抖,从房檐跳下,再回到陈府寻找。

一直从清晨走到了下午,终于凭着依稀的记忆再次回到了陈府,恰逢戏终宾客散去,一张熟悉的面庞映入岑时的眼中,当年稚嫩的小女孩已然亭亭玉立,颇有姿色。

“这次回沙涯不知能不能向老班主求一个回家探亲的机会。”

小菊抱着一些戏台子上的布饰物侧着身子与一旁的小梅谈笑。“不知道我家那边怎样了?”

岑时跟在两人身后,步入戏子们暂居的厢房,只听到一阵喧哗,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小菊小梅连忙放下东西进了王班主那间。王班主咳着躺在地上,身边是伴随咳出的墨一般的黑血。

身边戏班子的角儿与杂役齐聚,却没有人敢上前搀扶,纷纷议论着,薛武生言道:“这可是疫病,大家万不可靠近!”

这厮还出言挑衅:“王班主,您这疫病缠身,没有您我们这…不如,把家当给几个分分,我们也能念您个好。”

语罢,起哄的人越来越多。

小菊终于挤过了人群,直接扑到了王班主身上,一时间泪如泉涌,坐在地上扶起老班主上半身子,轻拍老班主的背。

掏出自己的帕子给王班主拭去嘴角的鲜血,又让小梅去盛一碗水来。一边哭着,抬起头对上薛武生的目光,“老班主向来宅心仁厚,不知是哪得罪了你,让你这疯狗在此时落井下石!”

薛武生扬起巴掌准备向小菊走去,身边的人赶忙拦住。

岑时只是静静地伏在小菊旁边,为小菊一个女儿家却有如此心气而动容。

“水来了,班主快漱漱。”小菊接过水碗,看着远远递过来,不敢靠近的小梅,没有多言,自顾的给王班主顺气,喂水。

不久,王班主清醒过来,“怎么了,我老头子不是还没咽气吗?闹什么闹!”挥挥手把人群驱散,伴随着几声闷咳,王班主坐回了椅子上,一只手摩挲着桃木扶手。

王班主在众人散去后,愣了一会,在一阵急促地咳嗽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

拉过小菊“你去把戏班的名录找来,把人名一个一个撕下来然后给我吧。”虽然内心疑惑但小菊还是照做了。

递过这些纸条,王班主支走了在其中细细找出来小菊的纸条,把纸条撕碎洒出了窗外。

看到王班主如此落寞,岑时缓缓凑过去用脑袋轻轻蹭王班主的手。王班主轻抚岑时的头,闭上眼睛,好像在回忆着什么。

日暮时分,王班主把所有人召集过来。

“我自梨花苑成立,扪心自问从未亏待过各位。如今,缘分既然尽了,我也知这时日已尽,又不能留着这些带到地府继续用,最近年月吃紧,早已把前些年的老本搭进去了,并不剩半点银两。把戏苑的物什给你们分分,就留给你们这些生者吧。”

他再一次直直的挺起胸膛,重重拍桌震住在场议论的人群,“只不过,我一副老骨头想为自己打一副棺材。我就留下一人的卖身契为我换一副棺材吧。”

说着抓起一把字条。

“这些纸条是我梨花苑每位的名录,我就抓阄决定各位的去留吧。”见人群并无异议,说着把这些字条放入一个坛中。

人群屏息只等这出好戏最终落幕,王班主伸手进入坛中,拿出一张纸条,缓缓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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