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阿皇》第7章 宠妃僭越二
母后睡后一个时辰还没有醒,我就和越女一起带着莲子羹去了正殿看望父皇。
到了大殿门口,只见屋内传来一阵莺莺燕燕,似是有宫妃在里面,我听着有些恼怒,母后打理后宫十分辛苦,为母后有些抱不平。值守在门口的太监是权公公,已有些年岁,头发些许已见白,一直跟随父皇左右。只见他见到我过来了,立刻迎了上来,“参见公主,公主是来看望陛下的么?此刻怕是陛下不太方便公主……”
“权公公请起,这是为何啊?我已经快十多日不曾见到父皇了。”我扶起权公公说道,
“最近陛下国事繁忙,不得空见公主,陛下说了此刻谁也不见。”权公公似乎有些为难。
殿内不时传来莺莺燕燕的声音,更有琵琶的演奏声,我记得那音乐声,是新进宫的婉妃,容貌清丽,精通声乐,弹得一手好琵琶,没想到正午竟在大殿演奏,实属有些荒唐。“何再在里面嬉戏玩闹?”我问着权公公,随后让越女从口袋里拿出一锭金塞到权公公的袖口。“公公还请收下,公公是看着我从小长到大,平日里为父皇尽心竭力,我叫一声叔叔,公公也是当得起的。瞧,我这亲自做了些糕点,想着父皇政务劳累,特来看望。”
权公公偷偷收下越女塞得这一锭金,腰似乎更弓的更弯了,脸上堆着笑,说道,“公主言重了,尽心服侍陛下是奴婢的本分,皇上虽说不得任何人进谏,但公主又其实那旁人,公主稍等片刻,我这就进去通传一声。”
不一会儿,权公公说父皇让我们进去,进去的时候,只见二位美人从里面出来,面上施了一层粉,头上戴着缠花,眉中心特意点了花钿,走路似弱柳扶风,十分妖娆,想到了午膳时母后的情形,觉得这二人越看越觉得厌烦。两位美人迎面走来,腰肢曼妙行了一礼。我未叫起声,说道,“二位美人辛苦了,只是这是大殿,陛下和大臣商议政事的地方,何等威严,在此弹奏琵琶实在不妥!”
“虽说不合适,但也是为陛下放松解除烦忧,都是为着陛下着想,并未有什么不妥!”开口的是婉妃,神色漫不经心,似是不服气。她旁边的美人轻轻推了推她,似乎是提醒她不可再说。婉妃也不以为意,看了我一眼,又把头撇到一旁去了。
婉妃虽说是封妃,也只是沾了光俪妃的脸面,那日俪妃姐妹二人在后花园跳舞,婉妃弹奏琵琶助兴,一曲舞毕,俪妃娇羞的躺在皇上的怀中,说是有了身孕,皇上龙心大悦,当即封了他们几人为妃。俪妃的背后有容显一族,那婉妃是庶人出生,母族不旺,也敢如此放肆,月奴今日不在,越女比我小一些,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巴掌甩在了婉妃的脸上,只听见一声清晰的巴掌声。我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她被打的坐在了地上,只见白皙的脸庞立即泛起了一片红,手指印清晰可见,婉妃惊愕的用左手捂住了脸,面露惊恐,没想到我会打她,更没想到她已封妃,我还是打了她而不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不痛不痒的斥责几句。旁边站着的另一位美人也定在了当场,低着头,不敢言语。
“放肆!岂敢顶撞本公主!”打她这一巴掌,不仅仅是为了正宫的颜面,也只因着我确实有些生气。
权公公惊恐的张着嘴巴,眼睛不敢眨,愣在了一旁,作为皇上身边的红人,这些年看脸色行事,多少也练出来一些,权公公面色立即面色如常,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公主快些进去吧,陛下还在里面等着呢!”
我见她瘫坐在地上,愣在地上不言语,似乎是被打傻了,待权公公说完,我带着越女走进正殿,留下后面一滩戏。只听见权公公对旁边的公公发怒道,“愣着干嘛,还不把婉妃扶起来!”后来他们出了正殿。
我走进大殿内,里面烧着金丝炭,十分暖和, 殿内似乎刚刚烧了熏香,气味特别浓,似乎想要掩盖空气内一丝丝胭脂气味。父皇坐在椅子上批阅奏折,小公公在一旁研磨,桌子上的奏折堆的都快有小山一般高,我不觉有些诧异,以前从未有过如此,父皇总是勤勉于政务,底下呈上来的奏折一般都会当天批阅再回传到大臣手中,也许母后说的对,父皇真的老了……
“儿臣参见父皇。”我恭敬地朝着父皇行了一礼。
“哦~是阿皇来了,又长高了,都许好久不见阿皇了,走进些过来让父皇瞧瞧。”父皇抬头望着我,眼里藏着一丝笑意。
我没怎么笑,向父皇靠近,才发现父皇添了几丝白发,眼睛满是疲态,额头的皱纹似乎更深了,头发一侧白了发丝,我有些不忍心,眼睛有些湿润,带着哭声,叫了声,“父皇!”
“怎么了,谁欺负我们家阿皇了?”
“儿臣只是许久不见父皇,甚是想念!今日得见父皇,见父皇为政事所累,都有了白头发,觉得心疼。”
父皇沉默了片刻,似乎是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随后慈爱的捏了捏我的脸颊,“小凤凰知道心疼人了。”半是打趣的看着我。
“父皇~”
“刚在大殿门口的气势哪里去了。”父皇像是知道刚才发生的事,还是发问道。
我有些气弱,毕竟打了妃嫔,此事可大可小,“婉妃出言不逊,顶撞儿臣,儿臣气不过一时打了婉妃。父皇若是生气了,儿臣一会儿去婉妃那里请罪。”我越说越觉得委屈,开始小声的哭了起来,梨花带雨的,看着煞是可怜。
“你啊,此事就此作罢,那婉妃已经封妃,你动手打她,不合乎礼制,以后行事不可如此鲁莽。”父皇放下朱笔,端起案牍上的茶,
“儿臣知道了!”我小声的应了父皇,神情还是闷闷不乐,“儿臣带了些糕点,都是我自己做的,父皇尝尝吧。”
“放下吧,朕一会吃,朕一会还有政事和大臣商议,你先回去吧。”说完放下茶盏,埋头批阅奏章。
“是,父皇。”我往后退了几步,有些不情愿,退到了门口,有些犹豫还是开口道,“父皇,母后今日神情憔悴,午膳也没有用多少,父皇处理完政事,可以去看下母后么?”我有不确定的看了看父皇,随后瞥了眼案牍上的奏折,不知道父皇是否会应允。
“哦,好的,晚膳过后朕就过去。也好些日后不见容安这丫头了。”父皇说完,继续批阅奏章。
出了宫殿门,我伤心的哭了出来,什么礼制不合,父皇根本就不关心我,我哭的伤心极了,越女在一旁安慰,等看到了栖凤殿的宫门,我哭的更厉害了,一路小跑进去,月奴在一旁紧跟着我问发生了什么,我只顾着难过,不想开口说话,月奴焦急的拉着越女急忙问越女发生了什么。
“公主去给殿下送点心,遇到婉妃姐妹从里面出来,婉妃顶撞公主,公主打了婉妃一巴掌,被陛下训斥了。”越女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其实没有训斥,不多也差不多。父皇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什么重话,只是觉得有些委屈。
我一路小跑进正殿厢房,只见殿内很冷清,母后半靠着坐在床上,似乎在喝着汤药。母后看我进来,满脸都是泪水。问发生了什么。月奴进来将来龙去脉陈述了一遍。
听完后,母后轻轻的抚摸着我拍的后背,“阿皇,别哭了。这事母后会处理。你是燕国的公主,母后不会叫你受委屈。不过责打宫妃实属不应该,以后万不可这么冲动,行事也不可鲁莽,有些事就算面上很生气,也不可过多的表露情绪,沉静下心从长计议即可。”听着母后这番话觉得有些道理,可能平日里自己太过骄纵,一路哭着从父皇寝宫走回来,想想也是有些丢脸。不知道母后会怎么处理这件事,不过大多猜得到,婉妃怕是活不成了。
晚膳后,父皇来了。
“清儿,你说的可是真的?”父皇大声的说了一句,我被声音吸引了过去。我当时趴在桌子抄写诗经,母后说是为了让我定定性子,不明白母后的用意,但也觉得实在无聊。
“陛下,是真的,下午太医来瞧过,臣妾已有身孕,未到三个月,胎儿还不太稳,不想四处伸张,还望陛下见谅。”母后有些娇羞的看着父皇。
“无碍,清儿,你为朕诞育皇嗣,劳苦功高,需要好生歇息,切勿劳累,后宫之事就让其他人代为处理,你就好好养胎。”父皇特别高兴,脸一笑,额头上的皱纹更明显了。
“清儿都听陛下的。”
“对了,还有一事,可谓双喜临门!容显办事得力,为朕排忧解难,他的儿子容青山也是一表人才,随他父亲外出历练,现在朝中担任巡抚一职已年满19岁,容安以及第,和容安郎才女貌,配得上咱们容安。”父皇一脸悦色的看着母后。
母后有些诧异,随后微笑着看向父皇,“我虽久居宫中,也有听其他宫妃提起此人,智勇无双,小小年纪就担任朝中要职,为陛下分忧,和容安很是相配。只是这事还得问下容安的意见,你我虽是父母,也不好不过问她的想法立即给容安定下终身幸福。”
“清儿说的也是,你好生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