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书帮《势不均力不敌》第7章 哑巴亏
简舟和魏立强签合同的时候，不是没想过被魏立强骗的可能，所以在签的时候，条款约定的很细，尽可能地防范这种风险。
程玉娟说他被骗了，他一时想不到魏立强哪点骗他了。
程玉娟说：“是铺货量，他向你要的铺货量比平时店铺的可销售量高出一倍。”
简舟一脸惊讶：
“不可能，签合同之前，我仔细查阅过烘焙坊近一年的销售记录，铺货量就是依据一年的平均销售量协商确定的，难道他给我看的销售记录是假的？”
程玉娟摇摇头：
“销售记录是我记的，是真的没错，你没发现，最近一周的销售量在急剧下降吗？”
简舟思索着，隐约间发现不对，又不甘心地辩解：
“我一眼就发现了，问过魏老板，他说这一周下降是因为市政对丰华街整体进行门面改造，影响到销售，改造完就好了。”
程玉娟撇撇嘴：
“他就是信口胡诌，这个街区的门面改造年前就结束了，你仔细想想，按理说过年那会儿，是糕饼销售的旺季，可是销售记录就比平时多一点，其中就有这个原因，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糕饼不受欢迎。”
简舟的记忆力特别好，烘焙坊的销售记录他现在都记得很清，程玉娟所说得没错。
简易皱着眉细想一下，还是疑惑：
“之前的销售量一直很稳定，说明烘焙坊已有相对固定的顾客群，突然在一周之内下降，也不符合常规，突然流失这么多顾客，在常理上是说不通，这是我没把一周销售额下降考虑在内的主要原因。”
程玉娟无奈地叹口气，给了他一个“你还是太嫩了”的表情：“你说的是没错，可架不住不地道的人让你替他背锅呀。”
简舟眼尾一挑：“什么意思？”
程玉娟说：
“我们老板一直想让烘焙坊转型，想从中低路线转型到高端路线，之前一直找不到手艺过硬的师傅，也没办法拓展高端顾客群，最近一周，他开始尝试，糕饼价格大幅上涨，以前的中低端客户群大量流失，才出现一周销售急剧下降的情况。这一周，他连续赔本，一直在硬撑，正好你来了……”
不用程玉娟再说下去，简舟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正好这个时候，他提出和他合作，魏立强向他隐瞒要转型的事实，继续按以前中低端客户群的销售量让他提供铺货量，将转型时期的所有风险全部转嫁给他。
回到家里，已是凌晨一点，还得凌晨四点起床，继续按合同约定的数额准备糕饼。
简舟心里很难受，厌恶魏立强的狡诈，更怨自己的大意和无知。还是自己社会经验太少，盲目自信。
他想起临走时，程玉娟劝他的话：
“简舟，你明天就别给他供货了，违约不干都比以后的损失小。”
不行，不能违约，合同是他自愿签的，既然签了，就得承担一切后果。
干一天就违约，以后谁还愿意和他合作，合作方只看履行的结果，有谁在意你违约的原因，更何况他还与平常人不一样，违约更会加深他们对他的偏见。
这个哑巴亏，他得吃。
接下来的一周，简舟都按约向魏立强供货，糕饼的销售每天都有所增长，但整体很缓慢。
他私下问程玉娟，是不是他的糕饼顾客接受度不高，程玉娟很肯定地告诉他，凡是吃过的顾客都说他的糕饼特别好吃。
简舟知道，销量低的主要原因还是糕饼店转型时期，没打开高端客户群的销售渠道。
这需要长期的积累和营销，问题是，他得承担转型积累时期的成本和风险。
每天剩下的糕饼，他还是拿到夜市上去卖，从起初得卖两个多小时才能卖完，到现在拉去便被一抢而空，甚至很多老顾客问清他的手机号，差不多到点就打电话，过来抢购。
这让简舟感到很欣慰，至少他的糕饼很受欢迎，之所以夜市上的顾客这么快接受，最根的原因还是糕饼物美价廉。
在夜市很快卖完糕饼，简舟骑上电动三轮车，回到小区，将三轮车锁好，回家，还不到10点半。
简舟第二天就学会骑三轮电动车，之后，他自己用烘焙坊的三轮车，将退回的糕饼拉到夜市上卖掉，次日再骑着三轮车直接把货送到店里。
店员都是女人，这种重活他干更合适。
洗漱完，简舟将头发擦到半干，点开手机，在手机联系人一栏停留很久，退回去，又点开微信对话框，反复翻阅着他和赵镇不多的聊天记录。
赵镇出差九天，他们一直没联系过，赵镇不主动联系他，他是不敢打扰他的。
他们的关系，不是他随时可以联系他的关系。
有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来，应该是要他糕饼的人，简舟顺手接通：“喂，你好。”
“你好，简先生，我是赵总的助理。”
简舟本能地坐直身体：“你好，张助理，有什么事吗？”
张助理说：
“简先生，赵总吩咐给你买套房，我已经仔细盘查过，宫景苑小区没有可售新房，离宫景苑2公里的地方，有新开发的楼盘，属稀缺楼盘，有指标才有资格购置，赵总已打过招呼，随你挑一套，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带你去看下房，从中选一套你喜欢的。”
事出突然，简舟支支吾吾：
“我……我不想要。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不喜欢那的房子……”
张助理：“你具体喜欢哪的房子，不过不能离宫景苑太远，小区的品质要高，这是赵总要求的。”
简舟：“……具体，具体喜欢哪的，我再想想，再自己，自己看看，决定好了给你说。”
张助理：“好的，简先生，不过请你尽快决定，希望能在赵总出差回来前把这件事定下来。”
简舟：“……好……”
挂了电话，简舟额头直冒汗。
那天，赵镇当着他的面，给张助理吩咐为他买房，他总觉得不真实，现在张助理打电话一催，他才切实感受到，赵镇真的要把房子当小费送给他。
对，就是小费，是赵镇对自己服务满意的表示，简舟是在赵镇说给他送房子的那天，意识到这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