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王妃,王爷公主病又犯了》第2章 竟然把新娘子扔在半路
吴越王给女儿准备了三十车的珠玉宝器,五十车的黄金。
王后怕女儿不习惯,除了伺候日常起居的两个婢女,又挑选了八个健婢。
四日之后的傍晚,队伍抵达桑镇。
桑镇,是祁国的边城,白洛在一干仆妇婢女的搀扶下冲着吴越拜了三拜,想到临行前阿爹阿娘的眼泪不由得伤心。
十五年来,她从未离家,此番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还有她的阿弟,这次走的匆忙,竟没等得阿弟回来,越想越伤心,竟然哭了起来。
沈廷煜皱了皱眉,回程队伍本就颇为壮观,生生拖慢了他的速度,此刻见着人还哭了心里更烦闷。
待驿乘安排好一行人的食宿,叫来侍卫长道:“从今天起,你们就住驿站,不用急着赶路。随便找个理由,我先回了,给你留下一万黑云骑。”说罢竟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侍卫长头皮发麻,这是什么主子,堂堂睿王,大祈的战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声不吭就把婚结了。
如今王妃正伤心呢把人家扔到路上自己回了,这个差事是怎么做都做不漂亮了。
白洛这边刚收拾妥帖,门外一男声响起:“启禀王妃,王爷接到宫里的急报匆匆归去,想来是有重要的事,王爷吩咐小的务必护卫王妃安全,王妃有事尽管吩咐。”
这厢侍卫长尴尬地睁着眼说瞎话,那厢张妈妈已经气得骨节发白。
成亲有几日了,这位王爷几乎没跟他们说过话,今天公主哭得这般难过也没见他安慰一句。
她的公主,从小便聪明伶俐惹人爱惜,长大了出落的愈发水灵,上门求亲的更是不计其数,何曾受过这种委屈,没好气得说:“祁国的礼仪原来这样全!”
白洛冲她摇摇头,对外道:“既然王爷有事我们也不好挂累,今日大家都乏了,明日我们也加快脚程吧。”
“启禀王妃,王爷吩咐过,接下来只顺官道,宿驿站即可,不必赶路。”
白洛手指轻敲桌面道:“好,如此,大家暂且歇息吧。”
这是白洛思索事情时候的惯用动作,张妈妈见外面没了动静,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主子,歉疚地说:“公主,让您受委屈了。”
白洛轻笑道:“张妈妈,你误会了,原也没什么感情,我才不会为他伤心。只是我们出来有几天了,不知道他回没回,倘若他知道我如今的处境会不会——”
张妈妈抚着她的背道:“我知道公主是在担心萧将军,他是男子汉大丈夫,这种事情想必会有分寸的,不用担心。”
白洛点了点头,闭上眼睛。
萧家三公子萧凡,虽然才20岁,但已经是萧家的后起之秀。萧家世代戍守着吴越的边关,是四大家族之一。
白洛五六岁的时候经常来往于王宫和会稽山,十一二岁的萧凡从那时候就充当了她的护卫。
一开始,白洛还肯好好坐马车。再大了些,她干脆换上男装,骑马去,萧凡但凡在杭城,每每侍奉左右。
有一天,白洛忽然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炙热,恍惚之间明白了什么。
再加上爹爹好像也有意撮合,她更不自在。所以,这两年,总刻意避着他。
但是萧凡似乎不在乎,总拿来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只要白洛在哪个物件上多看了两眼,第二天就能收到差不多的好几件。
前段时间及笄以后,萧凡看她的眼神愈发不自然了。
白洛几次故意冲他发脾气,但是他似乎不以为意,任由她打骂。
反正爹爹也有这个意思,白洛本已认命了。可如今这样,真不知他会不会接受。
白洛杂七杂八地想着,迷迷糊糊睡着了。
深眠中朦朦胧胧听见“走水啦,走水啦”此起彼伏,睁开眼睛发现屋里浓烟滚滚,正要叫,被人按住,低声道:“洛洛,是我。”
白洛心里一惊,“萧凡哥哥,你为何会在这里,火是你放的吗?”
“我带你离开这里!”
“你赶快走,这里有重兵,被发现你走不掉的!张妈妈呢?”
“放心,他们都很好,你们住的这几间并未起火,他们一时半会儿也进不来,正好给我们逃走的时间!”
“逃走?萧凡哥哥觉得我们还能逃到哪里?就算我们走了,吴越怎么办?如今已成定局,你我今生无缘,何必强求?”
“洛洛,我不甘心,明明我们才是青梅竹马!”
外面的呼喊声越来越大,侍卫们的声音传来,似乎有人要准备冲火海了。
白洛心里闪过很多想法,最后冷静地说:“你我自小一起长大,可我始终当你是哥哥,从未生出男女之情。今日之事,你做的甚是唐突,于我不利。”
“不是这样的,洛洛,你定是怕我落到他们手里……”
“萧凡哥哥!”白洛打断他道:“你当知晓这两年我一直躲着你的。我自愿嫁他!”说罢把头扭到一边。
萧凡愣在原地,静静地放下一把精巧弯刀道:“如此,留下当个念想。”说罢从后面破窗而出。
与此同时,门被人踹开,两个随行的健婢冲进来把沾水的棉被蒙到白洛头上,把人带了出来送回马车上。
因为随行队伍实在过大,驿站放不下,所以军队和嫁妆都在桑镇的粮仓。
此刻只留护卫亲兵,这边起火,那边能调的兵都调过来了,早有人把马车准备好。
“属下护卫不周,请王妃责罚!”侍卫长言辞恳切地跪在车下。
白洛似有些慌张,道:“请起,可……可有人伤着?”
“回王妃,并未。”
“此番因何起火?”白洛此刻是真的慌了,不知道萧凡用什么法子制造的这场火,倘若惹出不必要的事端,自己这番远嫁非但没用,还会耽误了两国的百姓。
“启禀王妃,火是从柴房烧起的,想是做饭的仆妇们遗落了火星子,夜里天干物燥起了火。让王妃受惊了!”
“无妨,人没伤到就好。”
“多谢王妃大度,只是今晚恐怕要委屈王妃了。”
“我倒无事,马车过夜就好。如此,下面的事麻烦你了。”
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听不见,帘后的人松了一口气。
半夏拥着自家公主,半句话也不敢说。
张妈妈给她重新垫了垫软枕,给马车里的暖炉加了些炭,北方的腊月原是这般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