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有剑仙》第10章 修行路上岁月难过
一座小天地中,日月同升却不曾落下,四周无一物,东边酷热难当,西边寒意刺骨。一位身穿补丁衣服的少年,不分昼夜,醒来时于东边挥剑,挥的虽是一把木剑,却给人千斤重的感觉,少年起势极慢,收势却极快,木剑去时隐约有火光;到了力竭时,少年便在西边颤颤巍巍地吃些干粮,然后便以自家先生传授给自己的入门法诀运转自己体内那稀薄的一口真气,游走各个窍门,以此砥砺自身体魄,所幸小天地内的茅屋刚好建在了东边太阳与西边月亮中间的一块死角处,不受冷热影响,少年因此而不用睡觉时都在修炼。
石心感觉自己修炼了很长时间,却又不知道有多长,看见那位容表俊美,却语言粗犷的写意中年男子进来闲逛了,石心便逮住他问了一嘴,萧随然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外面才过了不过两旬时光,你就安心呆着吧,一年之期到了我自会赶你走,一年之期到前,你一步也别想跨出这里。石心顿如雷击,自己勤勉修行那么些时间了,外面居然才过了二十天?萧随然看着石心的样子十分满意,点了点头笑道:“此处修行,既是炼剑,也是修心,你注意些,后面的日子会有惊喜。石心看着萧随然的笑脸,脑子里想到的竟是狰狞二字,萧随然看到了石心心中所想,上去就给他脑袋来了一下子,打得石心直接脸贴地面狠狠地来了一下,好不乐哉。
萧随然发泄完大好心情后便再次消失,石心趴在地上,心中感到有些畏惧,不是因为自己吃不了修行的苦了,而是不知岁月的修行最为难过,就似是自己行走于岁月长廊,自己好像走了很远,抬头望去自己却才好像刚刚出了门,这种捶在心头的打击最为致命。但是过了片刻,少年便爬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咧嘴笑了 笑,便开始继续修行了,既然岁月长廊太长,自己行走太慢,那便莫与时间比就好了,自己每日挥剑更有气势些,让那木剑少骂几句,每日在那打坐久一些,让心中那口真气多些,那就是很开心的事情了,一年之后也不求自己能有多争气,就逃命的功夫足够那便够了。
石老爷子看着本就懂事现在反而豁达的孩子,心中又是欣慰又是心疼,然后又突然想起了某人那日所说的“心性中下”的说法,老人心中便多了一股子气,石老爷子老牙切齿地小声说道:“等过了一年,我定要与你讨教讨教道法,看看你是个如何心性,也敢如此说我孙子!”
小天地外的萧姓中年雅仕此时正左手挠着自己搭在椅子上的左脚,右手拿着烧鸡腿往自己嘴里送,一边吃一边含糊地说道:“ 这小子还挺自在,看来得让他的修行更加有趣才是了。”
欧阳铮此时正躺在一处血池里痛苦地奋力嘶吼,他神情扭曲,眼中却满是兴奋,因为他感受到了自己双腿带来的痛觉,他已不会成为废人了。那个满脸缠着白布,眼神阴厉的驼背老者,把他丢在了这处血池,血池里面有成片成片指甲片大小的小虫,全身血色,似蚁非蚁,那位老者把他丢进来时说道:“算你小子好运,老子用九死还魂草,千年灵芝以及鲨鱼珠养出来的火蚁还剩那么些药性,给你弄出个双腿来还不算难,最好就别给老子疼死了。”欧阳铮已是痛晕又痛醒多日,人头落地也只是一刹那的事情,未必能在死前感到那份疼痛,眼前这份痛楚让欧阳铮多次有了寻死的念头,那老子说的痛死并非危言耸听。在又一次放弃了寻死的念头后,欧阳铮再次不省人事,满头白布的老者在远处看了一眼后,阴森一笑,“还不算太差 ,一旬后再来见你死没死,若不死,便让你做我这闭关大弟子。”
虽是中年人依旧丰神俊朗的读书人随手一挥,石心便将身上的衣服脱了,因为太阳高挂的一处下起了火雨,不小心沾上一点,莫说衣服了,自己都要熟上几分。石心就在这火雨中挥剑的同时辗转腾挪,虽然大数雨点还是会落在自己身上,让自己疼的龇牙咧嘴,但是能少受点便是天大的福气了。中年人再一挥,石心便开始哈气打摆子了,因为明月照耀出,下起了冰雹,石心已是不敢枯坐运气,而是开始走老爷子费尽心力教会他的那一套天行步,虽然石心并不知晓这步法为何会被他爷爷如此看重,只是发现走了后自己在这天地间稍稍耐冻了些,所以便走得勤快了许多,虽然走起来仍是有些磕磕绊绊,但却没有出错便是了。只是中年人再一挥手,石心唯一可以安心歇息的茅屋也变成了炼狱,进茅屋后身上便像有那千斤重,直叫人喘不过气来,石心便不敢歇息,不断地运转自身所存的那丁点真气流转四周经脉,稍稍抵御了一些重量,让自己能够喘口气来。修行的道路终究没有那么难过了,对于石心而言,如今起码有了那么点盼头了,那就是要活下去,然后便是护住衣服了。
读书人看着每天疲于奔命的年轻人,心中有些自得,自己还是很会照顾晚辈的嘛,看看这孩子这精气神,这份心性,那是刚来的时候能比吗?那肯定是没法儿比的嘛!这不多亏我经营得当?刘川云啊刘川云,现在我又赢了你一次了,我可是比你会教徒弟。
石老爷子每日看着辛勤修炼的石心,眉毛都快皱到了一块儿去,每天掰着手指头过日子,却发现这日子是越数越慢,是哪个狗日的说山中一甲子,山下已千年?哪处神仙山头的修炼如此容易,跟闹着玩似的?还有那个该死的萧随然,你爱挥袖子是吧?爱放荡不羁是吧?爱说教老子孙子是吧?你可使劲等着吧,等着老子出去,不把你皮剥下来,老子跟你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