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穿成贾府嫡女,闺蜜林黛玉》第3章 理旧缘贾絮论家谱,挑新仆双燕怀心事
这边林家赴任扬州不提。
贾府上便又恢复了往日平静。
贾絮儿写了一上午的大字,觉得手酸,正和赖皮猴一样扭在母亲怀里撒娇。
不是她没皮没脸,实在是眼前的妇人虽脾性和前世母亲不一,但长得却七八分相似,活脱脱一个年轻版的母亲。
加上母亲毫不保留的照顾,贾絮儿自然对她很是亲近。
这且不谈,贾絮儿呢,也没什么大志,只想着要好好融入此处生活,最好安乐和平富足的过日子。
当然,如果能够改改她闺蜜林黛玉的悲惨命运那就更好了。
作为一个穿越女,她的志向属实有点废,可谁叫她爹和娘比较能干呢。
别的不说,她爹不在红楼梦记录之册,定然是有原因的。
那就是跟红楼的靡靡之音完全不一样。
那简直就是古代三好青年。
为人正派又上进,就算有些文人的傲气,那也不叫缺点,也得叫风骨。
跟母亲也相敬如宾,家里头也没什么污糟的妾室通房。
总之,是个好官好夫君好父亲。
甚至贾絮儿还隐隐听得,父亲正是因为在京中呆了几年,发现家里头不像想象中的这般好,看不惯宁荣二府的做派,这才自请外放做官的。
得,这就是摆明了看不起那帮子公侯子弟。
当然,要不是她爹当年争气考中进士,那二府也不会高看她们这房一眼。不过即便是她爹中了进士做了官,那也是只是多看几眼,并不会有什么波澜的。
至于她们和贾家的关系……
贾絮儿花了很久的时间,才终于拼凑出了自家跟宁荣二府的一个大概关系。
原来,她爹还算是宁国公贾演的嫡亲孙子。
根据她的记忆,红楼里的确提及了宁国公贾演是有四位儿子的,嫡长子贾代化袭爵,其余儿子就未曾提及了。
只是偶有说贾家在京城中有十二房存在,在老家还有八房,是个很大的家族。
贾絮亲爷爷名讳贾代佑,是宁公贾演的嫡亲儿子,所以她爹贾放,该是和宁府那位中了进士又当了道士的贾敬贾老爷是叔伯兄弟。
这年头,叔伯堂兄该是很亲近的关系了,不过她爷爷早逝,她奶奶也没活长久,于是这一脉只留下了她爹和她庶出的二叔。
因为自小没了爹娘,所以在府中不受重视,她爹小时候就有志气,十二岁上便要扶了父母的灵回乡。
长辈们都劝说不得,便只好随他去。
既然扶灵回乡了,也便要按照规矩守灵三年,于是她爹和二叔在金陵老家守灵的同时寒窗苦读,也才有了后来的考中之事。
当然,她爷爷奶奶虽然去的早,但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了,幼时便给嫡子庶子都定下了婚事。
长子贾放定的是老家附近有名的望族嫡女,德貌双全;次子贾敞虽是庶子,也没亏待,定的虽是商户之女梁家女,但兄长却年少有才,也走的科举之路,如今也中了举人,虽没能考中进士,也在家乡当了个员外郎,算不上完全的商户人家。
如今二人都娶妻生子,生活和美,显然是欣欣向荣。
贾絮儿略略考究,愈发觉得,莫不是她爹才是真正的主角?
怎么看,她老爹都很像真正的红楼穿越者啊!
一般情况下,贾府出现了个科举兴家的子侄,定然是那个拯救贾府于水火之中的人物。
不过她很确定,他老爹是土生土长的土著。
至于她爹会不会拯救大厦将倾的贾家,她觉得不大可能。
贾放骨子里还是很愤青的,当年就因为看不惯他堂兄贾敬道貌岸然才离京,毕竟贾敬才干和荒唐并存,贾家如此藏污纳垢,她爹向来清高,自己没举报都算是留的情面了。
而她贾絮儿就更不可能了。
她作为一个女孩子,在这种社会能咋办?
她只希望到时候贾家倾覆,不要殃及她家才好呢!
不过算来,到她这一辈,和宁公府上已经算远亲了,按照书里贾府最后的处置,应该也罚不到他家来罢?
不怕,咋滴还有她爹来着!
对于她老爹,贾絮儿虽然只相处了一二年,但无比的有信心。她爹只要不干像坏事的义忠亲王那种的傻事,怎么着也不会混的太差。
贾絮儿理清了家中父辈的旧事,也只能感慨一句:“有些人……天生就是有能力的。”
她爹这种奋进的,真放红楼梦里头,的确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她这个便宜女儿才能安稳度日,无忧无虑。
罢了,她还是思考一下今日午膳要吃什么才是。
想到此处,她便缠着正举着一副玳瑁镶水晶片的镜片看账本子的母亲:“阿娘,咱中午吃什么呀。”
孟氏笑嘻嘻的放下眼镜儿,点着她的小脑袋:“我们絮儿真是个馋嘴儿,早饭才用了,怎么就惦记着中午吃什么了?”
“姐儿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可不是就好吃?多吃些,也是身强体壮。”正帮忙给孟氏查账的燕喜这般说道。
孟氏听了欢喜,自家三个孩子个个长得好,她也是与有荣焉,不过这倒让她想起来件事儿:“也是,说来马上天儿就冷了,咱家冬衣还没做,晌午过后叫东街的刘记裁缝铺子的师傅来,好做新衣裳了。”
“娘!我要蓝色的!”听到要裁新衣裳,贾絮儿立马来了精神,连忙表达了自己的意图。
这年头小姑娘们都爱红色,尤其是冬日里,大红的毛斗篷竟是人手一件的,她母亲也不例外,素来喜欢给她做红色系的衣裳,但她偏生不喜欢红,只觉得太艳,又偏爱蓝色,所以才央求母亲给她做件蓝袄子。
“好,前儿你外祖送了两匹鲜亮的蓝绫缎,是姑苏城里最新式的提花面料,给你裁件就是了。”孟氏疼她,这点小事自然是同意的。
“絮姐儿像夫人您,皮色白皙,穿蓝色定然好看的。”燕喜也夸赞道。
“小孩子家家的,哪有什么好不好看。”孟氏嘴上不承认,但眼里的欢喜还是透露了她的满意。
“既如此,下晌干脆叫城南的人牙柳婆子也来一趟罢。我琢磨了好几回了,咱家璔哥儿璴哥儿年岁也渐长,也该有几个小厮跟着,就是絮姐儿也该有两个丫头,没得叫你和燕顺两人总围着她。”孟氏笑道。
贾放虽然大小是个官,也同国公府沾亲带故的,却没有国公府那般排场,家里人口简单,下人们也少。
贾絮儿知道的,外院里只有吴伯一家子侍奉,吴伯有两个儿子,两个儿子都在为贾放做事,媳妇也是外头的管事媳妇;除此之外,内院里竟只有她娘亲孟氏带来的陪嫁,以及几个给哥儿姐儿跑腿的小厮。
就说她娘亲孟氏身边,也只有燕喜燕顺两个大丫头,和四个鹊字辈的小丫头,属实人数不多。
贾絮儿一开始还以为家里头并不很富裕,也养不起那么多下人,后来才知道,她父亲原先未曾结亲时,就只有吴伯一家子侍奉,就那几个小厮,也还是因着要迎主母才临时买的。
等母亲嫁过来,又觉得家里头正经主子只有夫妻二人,没必要那么多下人,所以也就一直没添办。
如今却是不一样了,等贾絮儿生下来,孟氏就觉得人手短缺,只是这一二年里跟着丈夫离京外放,不曾安定下来,如今想来,还得多挑几个奴仆才好。
孟氏叹了口气:“眼瞧着孩子们都长大了,咱家也得添点人口,没得叫璔哥儿出去念书连个拿书磨墨的书童都没有。”
“这是好事呀夫人,添丁进口乃是兴旺之兆。”燕喜凑趣儿笑道。
“这算什么添丁进口?再等个十年八年的,等璔哥儿娶媳妇了,那才叫兴旺。”
贾絮儿听着母亲的话,不禁有些失笑,心里头默默给二位哥哥点了个蜡。
瞧瞧,孟氏心情不错,已经开始惦念着还是小屁孩的哥哥们要娶嫂嫂的事儿了!
……
主仆闲话,燕喜和燕顺二人在眼前服侍,嘴上和心里头竟都不曾闲过。
及到了午膳时间,燕喜和燕顺服侍了主子吃用,自个儿去领了饭食也去房间用了。
她们二人虽然也吃的厨房做的大锅饭,但因为是夫人的大丫鬟,经常会有当日剩下的好吃食给她们。
今日里有一道白菜肉卷,厨房做的多了些,主子们没用完,孟氏便给了二人,叫她们也用些,别浪费了。
二人高高兴兴的提了食盒回去用饭。
只是今日里饭桌上还有些沉闷之气。
燕喜呢,素来伶俐,又是自小服侍孟氏的,自然知道主母孟氏提及要采买新人的另一层意思——
她和燕顺今年已经十八岁上了,也就这一二年,就要外放嫁人的,主母身边不能有缺,也需得有新人添补上。
她自个儿是无比希望出去的,她家夫人早前就曾说过放她们出去会给身契,叫她们好好嫁人。
孟氏宽厚,服侍一场,定然也不会叫她们空手归去。
但……
燕喜瞥了瞥身旁的燕顺,她正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燕喜她母亲也算是孟氏的陪嫁媳妇,如今还在夫人的庄子上掌管着事务,她幼年时便跟了夫人,大了才做了大丫头,算是家生;但燕顺与她不一样,燕顺是外头采买的,因着办事利索又长得好,才选中了培养。
燕顺长了张清秀可人的脸,这两年也渐渐长开,身段甚是婀娜。
她们二人同住一屋,多少还是能猜的中彼此心里头的想法。
她们爷年少有为,眼瞧着前途大好,后院却是干净,连个通房都不曾有;主母又素来宽和,且子女双全,想来定是不会算计庶生子的。
这要是能遂了愿做了爷的姨娘,岂不比嫁个平头百姓做正头娘子来的好?
燕顺也不傻,燕喜能听出的弦外之音,她自然也能琢磨出来,此刻她心里头正翻涌着,心思百转,琢磨的,正是此事。
她家贫寒,父母又不怎么能干,当年还是卖了她才得以存活,如今她做了有头有脸的大丫头,能时常接济,才叫家里生活的好些。
她若是就这么回去……
依着家里的情况,能嫁个什么?
是种地的庄稼汉,还是走街串巷的小货郎?左右不过都是贫苦人家罢了。
就算凭着她如今不俗的外貌、以及识得几个字算的清楚几个账目的本事能嫁个略富裕的人家,可比起主家到底还是差的远了。
若她能当个姨娘,生个儿子,将来念书成才的,后半辈子说不得还给她挣个诰命来;便是不出息,待将来分家,只得一二成的家产,下半辈子也有依靠了。
可孟氏向来把持的紧,她们这些为奴为婢的,轻易也不能私自接触爷,她要怎么办?
不如……
燕顺暗自咬了咬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燕顺?燕顺!想什么呢,回魂了!”燕喜唤了一声,竟把沉思的燕顺吓了一跳。
原来她碗里头的米饭都扒空了,还在扒拉着空气吃,燕喜这才叫了她一声。
燕顺回过神来,还有些尴尬:“好姐姐,我昨日没睡好,下晌夫人和姐儿若是醒了,你先替我一会儿子,我歇息了片刻就来。”
燕喜看着她心事重重模样有些不置可否,便也只能点头应了,临到了收拾饭碗时,又瞧见她斜斜的倚靠在榻上,也不收拾碗碟,一副“我不想干”的小姐做派,气不打一处来。
旋即便冷笑了一声:“真真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罢了,我不过服侍你一日半日的,你若有本事,叫人都服侍你后半辈子才好呢!”
燕顺本就心里头藏着事儿,如今被她这样一挤兑,又暗和了她的心事,脸上青白一阵的,也不知要如何回答,只怔怔的盯着手上一只银镯子。
“咱们这些做下人的,主子们的东西竟不敢窥探一二的,便是主子不要的,也轮不到我们!”
“你可想好了,我们这些人能有今日的福气,全凭夫人的疼爱,你可别辜负了她。”
燕喜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模样,只觉得烂泥扶不上墙,只能道:“你快收拾收拾罢,我去夫人那了。”
说罢,竟只余下燕顺一人辗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