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穿成贾府嫡女,闺蜜林黛玉》第2章 黛玉初交闺阁密友,贾敏言谈娘家琐事
许是贾絮儿努力踮起脚尖的样子很是惹人瞩目,大哥哥贾璔无奈摇头,抱了她的小身板大大方方的迎出去。
母亲孟氏正和贾敏也聊的起劲,一见三小只,便乐道:“我竟把他们给忘了,来来来,孩子们快给姑父姑母见礼。”
三人见此,便排成一溜,规规矩矩的站在院子里给二位长辈磕头。
见最小的贾絮儿也学的有模有样,贾敏也颇为羡慕,叹气似的把身后的一个瘦弱的孩子拉过来,笑道:“都好,这是我家闺女,小名儿叫玉儿的,也来见见各位哥哥妹妹。”
贾絮儿正站起身来,听得这话,探头一看——
一个有些瘦弱的女孩儿正俏生生的站在贾敏身侧。
身量单薄,眼眉淡淡,显然尚未长开,但却自有一股轻灵之气。
“玉儿见过舅舅舅妈、见过二位哥哥和、和……”
“是妹妹。”贾敏轻声提点。
林黛玉也淡然点头,笑道:“贾妹妹好。”
贾絮儿定定的看着她,只觉得她展颜一笑时,分外好看。
不是她夸张,虽说三岁的孩子还看不出什么,可林妹妹那能一样吗?
初时还不觉察什么,可她一笑,两道淡眉弯弯,映衬着带点淡茶色的眼眸,竟有说不出的……万千风情来。
这不是损人,也不是贬低,实实在在的,连贾絮儿自个儿也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总之就一句话:
美得不一般。
“妹妹?”林黛玉不知道自个儿是哪里不对,见对方愣神的盯着她,又试探着叫了声。
贾絮儿回过神,才知道自个儿竟看出神了,暗叹一句。
真不怪贾宝玉,连她一个女孩子初次见了都……心动!
“哦、哦,母亲!这个姐姐真好看!”贾絮儿脱口而出。
这话石破天惊,在场的几位大人都停下来看着几个小孩儿,一时捧腹。
林黛玉本人呢,也眨巴着眼睛,一时小脸儿通红,不晓得如何作答。
贾絮儿笑嘻嘻的去拉林黛玉的手,仗着自己人小脸皮厚,拉着林黛玉便笑:“林姐姐,咱们去顽罢!”
三岁的小孩儿哪懂得美丑,不过是觉得可亲可敬罢了。
众人皆当是玩笑话,也就不甚在意。
孟氏无奈,自家女儿自会说话起,说的话就常与他人不同,做父母的倒是习惯了,可外人只怕要惊奇的,便连忙描补:“夫人莫要在意,我家絮儿便是个没把的葫芦,藏不住什么话,她是喜欢令爱呢!”
贾敏自然也看得懂,她自一进门,就觉察此家与旁人不同之处,这会儿见了贾絮儿,更是羡慕了。
是祥和。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感觉,是她从未体会过的。
贾孟氏的几个儿女都乖巧可爱,女儿也是活泼伶俐,比自家玉儿还小上几个月呢,看着倒像是玉儿的姐姐一般。
可见是养的极好。
她微微有些黯然。
自己……到底没能给老爷生个儿子,连唯一的骨血玉儿,也随了她一般,隔三差五的病。
再看看人家,孩子们都壮实,怎么就……
她自小见惯了家里的各种勾心斗角,贾府的各种污糟事她一清二楚,竟不知……
宁国公一脉,还有这样清净的后辈?
早前就曾听过如海提起过这家,言语间颇为赞赏,说什么有贾家先祖遗风,她还有些不以为然。
贾家又不是没出过读书人。
她亲二哥贾政,就是个念糊涂了的。还有东府的大哥哥,好不容易考上了同进士,却总在家里捣鼓那些炼仙丹甚么的玩意儿,也不出仕,浪费大好年华,真真是人间奇闻。
听闻宁公一脉还有这样一个后辈,她总下意识的以为不过就是和府上那些哥儿差不多的,结果这一路上走来所见所闻,都是她未能想到的。
单看这家几位孩子,便知晓她这位一向未曾谋面的母家兄长,定然不会差。
这会儿贾絮儿正沉浸在牵到了林妹妹的小手手的喜悦里,觉得她的小手有些凉意,还从兜兜里掏出了方才把玩的银质透雕玲珑球递给她。
这其实是个香薰炉子,里头点了她娘亲常用的木樨香,温和绵柔,也不浓郁,燃烧的香使得小球握在手里微微有些暖意。
“姐姐给你暖手!”
林黛玉这会儿毕竟还是个三岁小孩儿,只是身量瘦弱,长得好看些,其余如今也还瞧不出什么来,只和平常孩子无异,面对眼前初次见面就热情异常的女孩儿,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便瞧了瞧母亲。
贾敏见状,还颇为赞赏,便点了头。
林黛玉见如此,便也高高兴兴的接过去,不一会儿便和贾絮儿玩闹起来。
贾敏脸上也多了三分笑意和一分热络:“弟妹莫要客气,算来我们也是亲戚,哪里就计较这些了?我们玉儿向来是个沉闷的性子,我竟从未见过她这般活泼的时候。”
“小孩儿嘛,和同龄人总是合得来些,我瞧着俩姐妹挺要好的,不如便叫她们一块顽去罢,跟着我们说话没甚趣儿。”
得到母亲的肯首,贾絮儿便高高兴兴的拉着林黛玉去她的闺房玩。
哦,后头还跟着个贾璴。
至于大哥……
按照她便宜老爹的话,九岁便是个小大人了,自然得在前厅陪客的。
况且男女七岁不同席,她二哥可以跟着她们姐妹顽,大哥哥却是不能的。
贾絮儿家里头家规甚严,要是她俩哥哥能跟贾宝玉一般厮混闺阁,只怕得吃不止一顿揍。
……
贾絮儿觉得,陪小孩子顽是最麻烦的事儿了。
毕竟她如今面上是个小孩儿,可到底心灵上是个成年人。
比如平日里她就嫌弃哥哥贾小二聒噪。
当然这和二哥哥的确话多又闹腾有关。
可如今面对的是林妹妹,在白月光滤镜的加持下,自然是一百个耐心。
“林姐姐,要不要喝牛乳茶?可好喝啦!”
“林姐姐,这是我家雪球,你要不要摸摸?”
“林姐姐……”
完全是哄小孩儿的语气。
林黛玉虽然性格清冷,可被一个热情的小可爱缠闹着,也多了几分生气。
小孩子玩闹的也快,很快二人便熟络起来。
林黛玉还笑道:“我说一句话的功夫,絮儿妹妹便说了十句了。”
贾絮儿脸皮厚,毫不在意:“觉得姐姐同我投缘,话便多了,姐姐莫要嫌我烦。”
一旁的二哥哥便溜酸:“我只当小絮儿平日里话少呢,原来竟是不肯跟哥哥说,要同好姐姐说。”
贾絮儿撇嘴甩给二哥一个后脑勺。
既如此,林贾二家人相处融洽,及至第二日晨起林家要告辞,竟都有些不舍之意。
絮儿呢,更是理直气壮的行使小孩子的权利,哭着拉着她黛玉姐姐的袖子不肯撒手,闹着要同姐姐睡。
孟氏只能无奈的劝:“絮儿乖,你不是已经学会写大字了吗?回头你可以同林姐姐写信,好不好?”
贾絮儿本来呢就是想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
不单单是她真的很喜欢林黛玉,况且如今林如海可是三品大员,若是两家交好,则是好事。
听了这话,便抽抽噎噎的止住哭泣,郑重其事的跟黛玉姐姐约定了要书信往来。
林家主要是奔赴扬州赴任,这是大事,耽搁不得,又寒暄了一番,依依不舍的送走了一家子,看着林家的马车都不见了影儿,贾絮儿才乖巧的回了屋子。
……
再说林如海夫妻三人坐了一辆宽敞的马车,正说着闲话。
林如海还颇为感慨:“我观濂溪兄为人正派,说话做事又进退有度,虽尚有些稚傲,却是极好的,竟不像是你的隔了房的堂兄弟,倒像是你亲兄弟一般。”
贾敏听出夫君话中的赞赏之意也颇为赞同,可想到自家嫡亲兄弟,也免不了微微摇头,语气里充斥了酸意:“难为你倒是觉着好,只我哪里配有这般好的兄弟!”
贾敏一向觉得自己并不比别人差,每每可恨,若自己是个男儿身,定也不叫自家败落。
可如今娘家已经大不如从前了,大哥虽然承袭了爵位,到底是降了爵,二哥哥勉强读了好些书,可惜人笨又迂腐,如今倒好,人到中年还只是白身。
一大家子里,竟没能有个扛事儿的男丁。
若她真有个中了进士的兄弟,宁国府上也不至于如此败落。
她出嫁的那会儿,府上如何的光辉,也不过十数年,竟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了。
林如海知道妻子心中的挂念,捻了胡子宽慰:“敏儿也不必太过担心,我瞧存周兄为人敦厚,也比这位差不了什么。”
贾政字存周,便是她二哥,贾敏听得这话,只苦笑摇头:“别提了,我二哥连个举人都考不中,竟不知这些年的书都念到哪去了。”
林如海默然。
贾政这个妻舅,人品倒是不错,不过于念书一道实在是没甚天赋。他自个儿是探花,自然更喜欢那些有才之人,例如贾放。
于是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便只能从小辈上找理由:“我瞧着二舅兄的长子是个好苗子,听闻今年还取中了秀才?也不过才十四五罢,当真是算得上年少有成了。”
“珠哥儿的确不像他父亲。可惜有我那个二嫂嫂养着,真真是可怜了。”
“这话怎讲?”林如海好奇。
“我那二嫂嫂虽出身金陵王家,可性子真真是一言难尽。人前云淡风轻,人后性子狭隘又好胜,听闻珠哥儿每每四更就起来点灯夜读,这般辛劳,只怕有损身子。”
贾敏未曾出嫁时便同这位嫂嫂不对付,如今听得娘家的一些只言片语,便更不觉这位出身王家的嫂子多好了。
她又道:“你可不知,她生了个大姑娘,因着是元月初一生的,便处处对人说命格尊贵,如今也十二三了,前儿我同母亲通了信,竟得知二嫂嫂打算送女儿入宫!你说说……”
“也不知母亲是如何想的,竟也同意这桩荒唐事。”
林如海被吓了一跳,还有些疑惑:“选秀?皇上方才登基,尚未安定,且原本府邸上的妃嫔众多,大姑娘这进了宫,哪是什么好去处?”
“是这个理儿,单不论别的,就算是大姑娘容色姣好,可圣上最大的皇子都十一岁上了,最小的九皇子也有四岁余,这会儿入宫……能混出个什么好来?”
“哎……”
贾敏点头,嘴上这么说着,可她心里门清。
家里头若不是真到了没法子的地步了,也不至于要依托一个小女孩儿作为希望。
荣国府上传至她这一代,没有一个能顶事的男人就算了,竟还妄想着要叫女孩儿去争个风光,岂不可悲?
想当日里,她参选的时日,满府上下都为她不中选高兴的。
凡是公侯伯爵府上的女孩儿,除非内定,其余都算是走个过场,放出去当个正头娘子才是常事。如今倒好,要让那好好的女孩儿,选入深宫里头,委实不是什么让人称赞的话。
可如今看来,也真真只有这个法子了。
想来她母亲也是知道的,这才对此没甚言论。
这么一想,贾敏愈发觉得贾放一家的好来。
人虽不是承继宁公后福的一脉,可到底争气,年纪轻轻被外放至此富饶之地当知县,隔个三年考评绩优便能顺顺利利升官,在外头历练个七年五载的,回了京便是前途无量。
如今圣上继位,百废待兴,正是需要这般年青人才的时候,若荣府有这样一个后辈,也是三五十年不愁的事了。
她一个女子都能想明白的事……
怎么家里头就想不明白呢?
小黛玉这会儿正伏在一旁静静听着父母谈话,天资聪颖的她虽有些将懂未懂,可母亲的忧思还是摆在了脸上,便伸出小手:“母亲别皱眉头了,吃块甜酥酪子解解乏。”
看着乖巧懂事的女儿,林如海也跟着笑了:“敏儿想那么些事作甚么,咱自个儿过好就好了,瞧瞧咱们玉儿多懂事!”
贾敏见了玉雪一般的女儿正孝顺自己,也开心的很,抱了起来同她说话。
“玉儿乖……”林如海也凑趣儿,一家和睦,欢声笑语竟隐隐撒遍了去往扬州的路途。
贾敏心中的忧愁减轻三分,只暗自下决心,待到了扬州,定要延请名医为她调理,为林家生下个哥儿来才好……
她到底是嫁出去的贾家女了,娘家事如何她也只能作为个外人冷眼瞧,只要自家好,那才叫万事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