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书帮《公主别撩，忠犬小侍卫脸红了》第5章 贴身侍卫
长辛州离洛城中心有些远，不过因为靠近洛城驿站，进京赶考的书生多聚集于此。
随着出云国各地书生的到来，这一片土地兴起了一条条街道，一座座庙宇，一间间书铺，商贾云集，勾栏瓦舍不一而足。
已近黄昏，夕阳给大地拢上轻纱。带着秦王府标志的古朴马车，停在一处街边的小院落门前。
此处宅子，是阿兄担心他们脚程慢，一日赶不到顾家别院，特意提前置办下的。
崔安渝向来是个活泼的，吃过饭还不罢休，拉着丫鬟鸢儿，偏要吃玫瑰冰凉粉，引得顾妍之也馋了。
闹了半晌，直到“昼刻”已尽，衙门擂响了六百下“闭门鼓”，她们才收拾好歇息下。
许是累了，顾妍之躺了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梦里的一切真实得可怕。
裴府隐秘的暗室里，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弥漫。
如玉的美人被架在刑台上，披头散发，手腕已经被粗粝的麻绳磨得血肉模糊，身上满是鞭痕，雪白的中衣满是干涸的血迹。嘴角也破了，没有一处不疼的。
搬进这裴府四年了，顾妍之竟不知这里还有一个满是刑具的暗室。更没想到，柳皇后的小女儿，她同父异母的妹妹顾真真，一直想置她于死地。
眼前衣着华贵的绝色女子笑得开怀，“姐姐，这就受不住了吗？你给予我的痛苦，比这多千倍，万倍。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还未出生就被父亲杀死，是什么感觉？你不知道！”
顾真真盯着她毫无血色的脸，用尖利的护甲在她额头上划过，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差点忘了，裴郎看到你就觉得恶心，怎么可能碰你？”
顾妍之疼得忍不住抽搐，仍咬牙切齿道：“不管裴度如何厌弃我，我也是他唯一的正妻。”
“而你呢？我的好妹妹，虽贵为公主，还是遮掩不住天生的下贱。还未出阁就和姐夫勾搭成奸。孩子托生在你肚子里，活该生不下来。”
顾真真被戳中了痛处，失去孩子的那个晚上，她甚至跪下来求裴度，留下它。可他还是毫不手软地将那碗红花，尽数灌进了她的嘴里。不仅如此，连她的亲弟弟，也是被这个贱人害死的。
一切都是为了裴郎的计划，这一切今天终于要实现了，她不必再等了。
她彻底失去了理智，举起旁边的尖刀就要往顾妍之的肚子上扎，歇斯底里得嘶吼：“我要将你扒皮拆骨，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顾真真尖细声音骤然响起，将她的理智划得四分五裂。
眼前白光一闪，被绑在刑台上的成了莫辰。他身上满是鞭痕，清俊的容颜因痛苦而扭曲。
他不断求饶，顾真真却不罢休，让仆妇端上烧红的烙铁。
她已经疯魔，嘴里念叨着：“你们，你们都将那个贱人装在心里。凭什么！你想救她走，那就替她去死吧！”
顾真真抓着烧得通红的烙铁，就要往他心口按去。
顾妍之奋不顾身地扑上去抱住他，莫辰身上扎满了箭，已经奄奄一息，还强勾起嘴角，抬手为她拭泪。
“不！”
“莫辰，莫辰！你醒醒，你不要死！”
顾妍之满头大汗，从梦中惊醒，喘息着，使劲呼吸，胸口生疼，半晌缓不过神来。
她颓然坐在床边，小脸煞白，只有不断跳动着的心提醒她，她还活着。
凄厉的叫声早已惊动了在廊前守夜的莫辰，他顾不得礼数，推门而入。
屋子里点着一盏油灯，微风拂过忽明忽暗。
皎洁的月光照在床上，公主只穿着一身白色中衣，晶莹的泪珠还挂在脸上，双手环抱着，瑟瑟发抖。
她如此纤弱，白日里的生机一下被削弱了，似乎被哀伤包裹着，满脸的无措和忧愁。
见并无旁人，莫辰不敢多看，正想退到外间将白芍姑娘喊醒。
床上的人儿却突然动了，她茫然地抬头望向那个黑影，“莫辰，莫辰是你吗？”
莫辰忍不住停下来脚步，却不敢相信喊的真的是他。
“莫辰？”
他转过身去，低头望着地，“属下在。公主您梦魇了，属下这就去叫白芍来伺候。”
等了半晌，没有回复。
“啪嗒，啪嗒”
只见一双白嫩小脚踏在地板上，因凉意而蜷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冲到了他眼前。
莫辰觉得脚面一沉，腰间也被两只小手环抱住，他心中慌乱，想抬手又不知往哪放。
还未等他开口，身上挂着的白团子往莫辰胸口蹭了蹭，泪水将衣襟都沾湿了。下一秒又笑开了，嗯，不错，还活着的。
莫辰身子一僵，从里到外跟被火烧着似的热，不禁想走开。顾妍之悠悠开口了：“你既是我的贴身侍卫，就该贴身保护，喊旁人做什么？
“莫不是想偷懒？”
“属下，属下没有。”只觉得一团柔软贴在胸前，莫辰从未如此手足无措，练功都没出过这么多的汗，将中衣都沁湿了。
“没有就好，你现在就送我回去，别总想着溜走了。”
顾妍之觉得手有些酸了，脚也站不稳，又不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出声催促莫辰将她抱回去。
莫辰暗叹了口气，“属下冒昧了。”略一使劲就把胸前的白团子扒拉了下来，打横抱起。
顾妍之觉得一只温暖而厚实的手柔柔地托起她的腰，热气隔着衣服透进四肢百骸，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心里格外熨帖。
莫辰抱着她，仿佛捧着易碎的瓷器，小心翼翼走到床前，半跪着轻轻放下。只是几步路，走下来满脸的汗。
“唔。”顾妍之迷迷糊糊地把被子揽上来，只露了个小脑袋，舒服地喟叹了一声。可能是莫辰几次救了她的缘故，有他在身边，她总是觉得很安心。
见公主躺得自在，莫辰正想起身，却被一只冰冰凉的小手拉住了。
“你又想丢下我。”莫辰望着公主雾气弥漫的眼，觉得心里缺了一块，下意识回握她的手。
莫辰手是伸过去了，脑子没转过来。待他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脑子嗡得一响，脸上也烧了起来。
理智告诉他，这样于礼不合，即使是贴身侍卫，最多也只能在外间候着，不能进主子闺阁，更不能像这般，与公主肌肤相亲。
这四个字浮现在莫辰脑海中，仿佛一大串烟花炸裂开来，将他引以为傲的淡定自持轰得无影无踪。
他该做的就是马上出去，继续到廊前老实待着。把白芍喊进来伺候公主。
莫辰拿定了主意，可脚怎么也挪不动步，手也舍不得抽出来。他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不放心让别人守夜，晚膳都没好好用，就一直守在这了。
若是换了别人，公主也这般让他抱着，一股戾气从心底升腾而起，莫辰无意中捏紧了手。
“啊。”只听得一声轻呼，莫辰猛地回了神，忙松手，“公主……”
他脸上的窘迫都被顾妍之看在眼里，没想到，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的莫侍卫，竟羞红了脸。
顾妍之一颗动荡不安的心总算找到了安身之处，梦中血淋淋的场景，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无妨。就罚你，在这守着，今夜都不准走。”
莫辰眸中闪过一丝错愕。咚咚，咚咚，是他的心吗？怎么跳得这样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