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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当盛唐皇帝免费阅读第0018章 噱头

  李琅从随身包裹中掏出了一个白瓷酒瓶来,将木质瓶塞拔开,浓郁的酒香溢出。

  “香醇浓烈。”不少酒客喝了几十年的酒,鼻孔翕动,闻着味儿就能辨出酒的烈性来。

  李琅手臂婉转,白瓷瓶中清冽透明的酒液如清泉般流入夜光杯,折射出晶莹闪亮的光泽,完全没有一丝酒渣。还没喝,就让人感到赏心悦目。

  “真有啊……”

  初次见到这般透明的酒液,酒客们就如同见到了天上奇物一般,眼珠子瞪得溜圆,固有的观念瞬间被颠覆了,现场一片兴奋的喊声。

  苗元昭已经面色煞白:“这是酒吗?”

  “是不是酒,一喝便知。”李琅举起夜光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再将另外几个夜光杯倒满,环视惊异和兴奋交织的众酒客:“谁愿意先尝?”

  “新丰白醪酒。”祝掌柜闻香识酒,辨别李琅倒出的是透明无渣的白醪酒,心中疑虑尽去,展颜笑道,“酒香醉人,流光晶亮,犹如传说中的神仙玉露,祝某酒虫上脑,忍不住要代客试饮。”

  祝掌柜是新丰县公认的品酒大家,他当先试饮,酒客们无人有异议。

  “酒很烈。”李琅笑道,“阁下悠着点,别烧坏喉咙。”

  “多谢郎君提醒,祝某省得。”

  祝掌柜收敛笑容,神情变得庄重,拿起一个夜光杯,使劲耸着鼻子细细地闻了又闻,方才缓缓凑到嘴唇上,一套动作很具仪式感。

  酒液缓缓入口,沁润舌头的味蕾,顺喉而入肚。一股香醇浓烈的浑厚气息,在腹中散发出来,又回涌到舌头的味蕾上,满口生香,回味无穷。

  祝掌柜红光满面,忍住喉部像火烧一般的灼热,咕嘟嘟牛饮而尽,有些忘形地大叫道:“好酒,当真是前所未有的好酒,为祝某生平之仅见,感觉此酒将老白醪酒里的酒渣尽去,没了涩感,而菁华浓缩,味道精纯。”

  李琅暗赞,祝掌柜不愧为开酒肆的,评价一语中的,几乎说到了蒸馏的作用。

  “吉少府先请。”

  祝掌柜这一叫好,一些酒客猴急了,纷纷挤上来,先恭请吉温饮用,而后将剩下的几个夜光杯瓜分干净。

  吉温举杯一饮而尽,闭眼品味一番,心里大呼好酒。顾忌到苗元昭的面子,吉温没有称赞出口。其他几名抢到夜光杯的酒客不清楚苗元昭的身份,就没那么多顾忌了,他们喝后,表情沉醉其中,发自内心的溢美之词不绝于耳:

  “芳香浓烈,口感纯正,这才是真正的佳酿。”

  “味是白醪酒的味,但较之原来的白醪酒更为浓郁辛烈,入喉如火灼,入肚肠胃皆暖,此酒胜在清冽、纯正、浓烈,端的好酒。”

  “有这种新白醪酒问世,谁还会去喝老白醪酒,我看新丰县现有的白醪酒作坊都可以关门了,或者只有改行去酿造别的酒了。”

  “新白醪酒将风行天下,占据酒市绝大部分份额,并成为最顶端的御用贡酒。”

  新白醪酒的巨大商机被点破,很多人看李琅的眼神就变得十分热切,甚至贪婪了。

  新白醪酒问世意味着什么?一种自古未有的酿酒工艺,首先掌握这种工艺之人处于垄断地位,将获得极为优厚的回报。

  有人跃跃欲试,想从李琅那儿得到新白醪酒工艺。祝掌柜却稳如泰山,他有雄厚底气,新丰县没有谁可以跟他的东家相争,李琅的新白醪酒酿造术在新丰酒肆一问世,就逃不出武家的手心。

  “我赌赢了。”李琅感觉到了四周渴求的气氛,这在意料之中,他开始收账,“愿赌服输,诸位出钱吧。”

  “敝店代郎君收钱。”祝掌柜立即殷情地吩咐一楼管事带人招呼参赌的酒客各出一百文。

  唐人重信,虽然事先没有记名,但曾口头上答应立赌的酒客无人赖账,四十几个嘲笑李琅的人都出了钱,共四贯多铜钱,重达二三十斤。对李琅这样的普通平民来说,这绝对是一笔巨款,按当前物价,一贯钱能买五六石米,足可以解决四年的基本温饱。

  “阁下也该兑现赌约了。”李琅看向正在追悔莫及的苗元昭,“人无信不立,阁下应该是个有身价的贵人,一言既出,众目睽睽之下,我想你不会赖账。”

  苗元昭咬牙切齿,当众钻女人胯丢他苗家几代人,回去难逃苗家家法,他猛然将怀中的美少女往外一推,冲酒肆门外大喝一声:“苗封。”

  一名腰胯高品质百炼钢横刀的壮汉应声而入,苗元昭指着美少女对苗封下令道:“把这个贱人拉出去,杀了。”

  杀掉美少女,就不可能去钻她的胯,赌约随之自毁,李琅自然也就不能再让他兑现赌约。

  “是。”

  苗封稍稍楞了一下,随即应命。美少女哪料到京城来的贵公子翻脸就杀人,“啊”地一声吓得瘫软在地。苗封上前拎起美少女头上的发髻就往门外拖,如同老鹰抓小鸡。

  美少女是新丰丞吉温从县城民间教坊给苗元昭找来陪酒的舞姬。国朝女人的等级划分,大致是妻、妾、婢、姬。姬的地位很低,可以买卖,连杀掉也很常见。

  “苗公子,饶命啊……”美少女惨声求饶,面如白纸,当场就吓尿了,身子被拖过之处,在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水渍。

  “杀人不犯法吗?”李琅吃了一惊。

  酒肆内众人大都一脸淡然,有酒客回道:“贱姬不同人例,赔钱足以。”

  “明明是个人,怎么能说“不同人例”?”难怪在安全区杀人,新丰酒肆竟不加干涉,原来是没把美少女当人看。李琅替美少女感到可悲,仗着服侍衣冠阶层就自以为比别人高贵,肆意嘲笑他人,哪曾想人家衣冠阶层根本就没把她当人看。不过,作为后世来人,李琅绝难认同唐代的良贱制度,掉头对祝掌柜道,“请阁下制止枉杀。”

  新白醪酒酿造术的魅力摆在那,祝掌柜立即让人拦住了苗封。美少女死里逃生,冷汗淋漓,慌忙逃离新丰酒肆。

  “你想怎样?”苗元昭怒视李琅。

  “履行赌约。”

  “你不要逼人太甚。”苗元昭恫吓道,“等出了新丰酒肆,某让你好看。”

  “阁下动辄捕人,随意杀人。说话形同放屁,不履行赌约还言出威胁,到底是谁逼人太甚?”李琅反问。

  吉温见两个年轻人争锋相对,祝掌柜和酒客们却一副事不关己的局外人姿态在旁看戏,只得亲自出面调和,语气不容置喙地对李琅道:“依本官看,苗大郎不过是信口之赌,你不必较真。”,说着,吉温又对苗元昭道,“苗大郎也无需心怀怨念事后报复,双方过节就此揭过,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你看如何?”

  苗元昭恨恨点头,怨毒的眼神望向李琅。

  李琅需要的是蒸馏酒问世的轰动效应。伴随着贵公子因不相信有透明无渣的烈酒而输掉赌约当众钻女人胯这样脍炙人口的趣闻轶事,无疑有利于在民间的传播,但并不一定真的让苗元昭钻女人胯,有这个噱头就成。

  眼见吉温动用官威定调,李琅顺势道:“不钻胯可以,但这位苗大郎满脸怨恨,我担心他出尔反尔。为避免出门后被他所害,我要求他当众表明身份……如此,一旦我真的被人所害,也好让世人知道,苗大郎的嫌疑最大,我不致于死得不明不白。”

  “你……”

  苗元昭羞怒,但与当众钻女人胯相比,当众表明身份还算勉强可以接受。况且新丰酒肆和吉温都知道他是新晋吏部侍郎的嫡孙,即便他不当众表明身份,别人也能打听得到,只不过多费点劲而已,苗元昭只得当场道出自己的苗家家世。

  得知这个年轻人竟然是吏部侍郎苗晋卿的嫡孙,酒客们都很震惊。

  当今吏部尚书由李相兼任,李相政务繁忙,没有多少精力去顾及吏部,吏部铨选官吏、取士授官等一应事务都由两位侍郎苗晋卿和宋遥负责。苗家绝对是得罪不起的实权派,难怪吉温亲自陪同这位还没到门荫出仕年龄的苗家嫡孙。

  吏部侍郎的嫡孙输掉赌约需要当众钻女人胯,道出家世方才得免……这种事必定能很快传遍京师官场,苗家丢人丢大发了。

  “一场玩笑,闹出误会,所幸两位郎君握手言和,冰释前嫌。”祝掌柜打着哈哈,抬手对李琅道,“郎君,能否借一步相谈。”

  众酒客虽然都很觊觎新白醪酒酿造工艺,想利益均沾,但祝掌柜明显意图独占,他们自问没有新丰酒肆那样的大背景,每次看到新丰酒肆门前那块鎏金招牌就自觉矮人一截,心有不甘也无可赖何,没人阻止祝掌柜对李琅的邀请,连吉温都没有说什么。

  唯独苗元昭觉得新丰酒肆纵容了李琅对他的侮辱,心中甚是不满,存心拆台道:“某很想知道,这种新白醪酒,此人如何得来?让他当众告知以后再跟祝掌柜私下相谈也不迟嘛,诸位说对不对?”

  “对,对。”有吏部侍郎嫡孙带头,其他一些酒客自然跟着起哄,他们也不跟祝掌柜正面冲突,七嘴八舌地直接问李琅,“你到底是怎么得到新白醪酒的?”

  李琅此来便是为了当众宣扬自己为道家祥瑞,心中早就计较已定,当下向众酒客问道:“不知诸位可听说过“烂柯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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