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书帮《偏向，你的风》第3章 回他家
这边，刚回到座上的姜砚书屁股还没坐稳。
林羽川就凑过来，一脸坏笑道：“干嘛去了，这么久。”
“说是不是，又用你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勾搭小妹妹了。”
姜砚书还没来得及接话，就看到林羽川一脸‘我都看到了，你不用解释，解释我也不相信’的样子。
“砚砚，你再这样不和女生接触，我就真的以为你对我图谋不轨了。”说着，他两只手抱抱肩，做了个瑟瑟发抖的动作。
不管怎样，姜砚书总是对女人感兴趣了，想到这里，他顺势站起身来，拿了两杯酒，递给了姜砚书。
果然，爱情容易发生在最好的地方一个是夜店一个是床上，但绝对不是医院。
姜砚书接过杯子，这次他仔细地瞅了瞅杯壁，确认没有未知女人的口红印子后，这才放心无误地一饮而下，
一股辛辣的味道顺着喉咙流下。
姜砚书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舞池里扭动的郁清，眸子里翻滚着一股不知名的意蕴，酒的辛辣比不过心里的酸涩。
曾经只会跟在他身后只会撒娇无赖的女孩，现如今长大了，不仅长大了，还凹凸有致了。
想到这里，拿起口袋的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触。
【你已添加Y，现在可以聊天了。】
她的头像是一张漫画。
一个女孩拿着三朵郁金香的……
‘郁是郁金香的郁’
‘郁是郁闷的郁’
……
按捺住空白的四年好奇心，慢慢点开女孩的朋友圈。
一片空白……
好，这是把他屏蔽了。
—
入夜的凉还是抵不过八月的燥热。
已是凌晨，路面上还是有不少稀稀疏疏的人群。
因为总觉得好像有人瞅她，郁清便提前离开了，刚好由于身体的缘故，她也不打算在这里长期干了，所以早退就早退，无所谓了。
一从PH出来，瞬间整个人被一股热气包围，郁清沿着路边慢吞吞地走着，漫无目的，平常她都是凌晨五点左右离开，然后走回学校，在室友即将起床时，她开始入眠。
望着手机屏幕里提示的时间。
凌晨两点。
很好，她还不能回去。
但是此时此刻，她该去哪啊——
总不能去开个钟点房吧，数数时间就剩几个小时天就亮了，真糟心啊。
都怪姜砚书，她不想让姜砚书看轻她。
她过的好，过的很好，尤其是在没有他的生活里，应该是更好的。
最起码，不应该是现在这副模样，为了生计，生活窘迫。
不知不觉里，眼睛里升起一股水雾。
突然胃又是一阵翻滚的疼痛席卷而来，郁清有些难受地在路边找了个台阶，坐了下去。
周围人来人往。
她低头呆呆地看着地面
——直到一双脚驻足在她面前。
是男人的脚，顺着男人的鞋，她缓缓抬头向前看，细白的脚踝穿着有些短的牛仔裤。
再抬头，在橙黄的灯光下，是一张冷漠又熟悉的面孔。
她还没来得及再仔细看，身体就被人腾空抱了起来，失去了重力的郁清，被迫勾住了男人的脖子。
“啊，姜砚书，你在干什么啊？”
郁清扭着身子，她想从姜砚书身上下来，没想到他纹丝不动，只是凶狠地说了句：“别动。”
原本只是有点水雾的眼眶，瞬时落了下来。
感受到怀里的人在抽泣，姜砚书这才发觉自己刚刚似乎有些太凶了，他低头，轻轻的对缩成一团的郁清说了句：“对不起。”
听到这句“对不起”，郁清迟疑了片刻，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擦了擦眼睛，生怕自己的泪水落到了姜砚书身上。
然后又瞪大眼睛，望向姜砚书，在路灯的照耀下，男人的侧颜如刀割般精致，不带一丝多余，鼻梁也恰到好处的高挺，她看着他的眼睛，长长的睫毛随着他眼睛的眨动扑扇扑扇着。
突然，只见姜砚书原本看向前方的眼睛望向了她，正好抓住了偷看的郁清。
姜砚书眼角含笑意，心情似乎有些愉悦。
“开门。”
郁清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被带到一辆黑色越野车的旁。
姜砚书的声音很轻却又让人无法拒绝，郁清不想跟他争吵，乖乖地拉开车门，然后被姜砚书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伸手给她系好安全带。
郁清不知道姜砚书这来的是哪一出，他们有熟悉到这个程度吗？
所以就在姜砚书准备起身走向驾驶那边，她就想解开安全带离开。
她把姜砚书的行为理解为发疯，但她很清醒。
哪曾想姜砚书直接把门一关，锁了车门，郁清尝试开了几下，便放弃挣扎，整个人死死地躺座椅上。
‘嘭’
车里安静地她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车内密闭空间狭小。
郁清见到姜砚书丝毫没有和她说话的意思。
她低头悄悄地瞅了一眼姜砚书，没想到他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仿佛在等她先开口，郁清心一横，说了句：“去哪？”
刚说完这句话，她就后悔了。
什么叫去哪，他们有这么熟吗？
“我的意思是让我下去，我们不熟。”
听到这句话，姜砚书才开了开口，浅浅了笑了两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
“我们不熟？”
语气带着讥笑和嘲讽。
“是吗？当初不知道是谁偷亲我。”
“还亲了好几下。”
当初年少不懂事，以为遇到了个没见过世面的美少年，所以郁清起着一股没谈过恋爱的流氓劲，在两个人暧昧初期，频频做出对姜砚书不轨的行为，比如看着少年带着点血色的嘴唇，美名其曰，检查他是不是涂了口红。
那个时候，胆子很大，遇见姜砚书，她也不胆怯，只想把这个农村涉世未深的少年先收入囊中。
老公要从小找，既然从小找不到，那就从村里拐。不过当时，她一点也没看清楚，这个披着羊皮的姜砚书，羊皮下是颗渣男的心，不轨的是她，耍流氓的也是她。
……
郁清沉默了一阵子，叹叹气说道：“ 你想干什么。”，语气颇有妥协意味。
“ 送你回家。”
见郁清没有接话，姜砚书又说道：“ 地址。”
“ 我回学校。”
“ 这么晚了，还能回去吗？”
姜砚书看了眼时间。
两点十分，显而易见——
“ 不能。”
“…… ”
郁清没理会他，自顾自拿出手机，指尖轻碰屏幕‘哒哒’打出几个字，然后举到姜砚书面前。
姜砚书眼神扫了一眼。
‘绿树网咖’
言外之意，就是你把我放这里就好了。
见姜砚书没有接过手机，郁清以为他是懒得拿，于是便准备自顾自地给他指路。
夜很深，车内很安静，这种诡异的气氛，郁清只想赶紧逃离开来。
见姜砚书发动了车子，郁清这才打开导航，然后摁大了音量，手机里的女声指路的声音传来。
郁清将手机一侧对着姜砚书，而自己望向窗外，警惕了半晚的眼神终于放松了下来，看着车窗外一幕幕闪过的景色，烦闷的心逐渐放松了下来。
……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朦朦胧胧中，身体被人再度抱起。
郁清慢慢睁开眼睛，挣扎着想要从男人身上下去。
“我自己走就好，你不要动我。”
你知不知道这样容易让我误会，误会…你是有一点喜欢我的，是男女之间的喜欢，无关兄妹。
姜砚书这次倒没说什么，老老实实地将她放了下来。
郁清脚刚触地的那一瞬间，腿像失去了知觉一样，直直地软了下去，电光火石之间，她看到姜砚书地手向她伸了过来，想都没想，双手直接推开了他，身体下意识就向身后地汽车靠去。
姜砚书被她推的向后踉跄了几步，他低着头密长的睫毛下双眸微颤，垂在一侧的手不由得微微一紧。
“这是哪。”郁清心虚般地眼神瞟了瞟四周，在发现周围的环境是陌生的后，警惕般的说。
“我家。”
“？？？”
他家？
他有毛病？
他们今天第一次见，就带人回家？就算他们曾经认识，那也是曾经。难不成，他姜砚书还认为如今的自己和当初一样愚蠢，招招手，自己就要舔着脸巴巴的贴上去，以为那叫喜欢。
郁清：“姜砚书。”
男人垂着眸，以一种不可一世的姿态瞧着她。
“你是不是当我傻？”
“……”
寂静中，只听姜砚书轻声冷笑了两下，锐利的眼神上下扫了两眼她，最后视线直直停到了她的微微隆起的小腹处，视线猛缩。
他抬了抬嘴唇，最后什么也没说，便转身离去。
凌晨的地下停车场，空无一人，周围寂静地像随时会冒出一个不知名的什么东西一般。
郁清迟疑了两三秒以后，便小步跟了上去。
进入到电梯间内，只见姜砚书抬手摁了“27楼”后，便还是照旧一声不吭。
郁清站在他身后，眼神却悄悄打量四周，电梯间内干干净净，后方是一整片镜子。
她小心挪了下脚，半转着身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持久了半晚的妆容依旧服服帖帖的扒在脸上，可能是时间太久，脸上一些地方反着油光，不过还好，依旧光彩照人。
只是不知何时右眼睛原本贴着的整簇假睫毛，前边开始翘起了边，联想到刚刚姜砚书莫名其妙地笑，她这才反应过来，该不是在笑她这莫名多了一层的睫毛吧。
不敢多想，她连忙撕开翘边的睫毛，一边撕还一边瞄向前方的姜砚书，生怕他突然间转过身子来。
屏幕上的数字不紧不慢地跳到“27”。
电梯‘叮咚’一声，便开了门，见姜砚书走了出去，郁清连忙把刚刚撕下来的睫毛小心地攥向手心，赶忙跟了出去。
电梯打开直对的是一个黑色的入户门，门旁边立着一个黑色的柜子。
只见姜砚书从里面拿出了一双黑色的拖鞋放在了她的面前。
郁清换上后便走了进去。
房间很大，就是东西很空。
诺大的客厅摆饰有限，似乎连多余一个凳子都没有。
郁清有些局促不安，姜砚书就坐在沙发上，盯着她看，那眼神彷佛自己像是一件任人处置的物品。
空调的冷气频频袭来，郁清缩缩肩膀，忍不住打破这寂静，“我坐那？”
姜砚书给了个眼神，示意这么空旷的沙发，还没有她坐地方。
郁清纠结了几下，便选了个离他最远的地方坐过去。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郁清是真的有些紧张，尤其是曾经喜欢的人就在旁边，空气中寂静到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如果放在几年前，她巴不得和姜砚书共处一室，摸摸少年的手，美名其曰是比比看谁的手白，郁清所学的所有撩人技巧都是从书中学来，甚至在这方面，她无师自通。
可现在，横跨在两人之间的已经是她无法逾越过去的横沟，少女失去了曾经如天鹅般的骄傲，以及自以为珍贵无比爱慕。
哪曾想，自己最不值得一提的就是真心。
怎么会有人明明相处了那么久，还能对别人的感情视若无睹，还能假装喜欢……
可就算这样，当她再次见到姜砚书，曾经被亲手碾灭的火苗，又被人点燃了般，徐徐升起。
姜砚书目不转睛地盯着郁清，眼里的阴郁深不可测，客厅里的亮光让人无处遁形，他就那样直直地打量着局促的少女。
只见郁清低着头，白净的脖颈连着少女肩前一大片白，让人无限遐想。
看到这，又想起白天主任说的话，心里又一股气愤缓缓升起。
但是转眼又看到她瘦小的身板，胸前还隐约能看到突出来的根根骨头，那股气又瞬间消逝。
千言万语汇聚到一起，只吐出了两个字。
“饿嘛。”姜砚书放软声音开口道。
郁清错愕，连忙摇摇头。
“嗯…等天亮了，我在送你回学校。”说完，姜砚书就起身离开。
郁清直到听见房门被关掉的声音，才敢动身，再确定无误他不会出来时，才敢慢慢直起腰板。
整个客厅的摆设很简洁，黑色的沙发加深灰色的茶几，茶几上零星扔了一包烟和一个被扣住的木制相框，侧面是一个开放式的厨房，中间立了两个台子，看样子应该是餐桌。
郁清忍不住感叹道，真不愧是家里有矿。
她和姜砚书认识那么久后才知道姜砚书家里有钱。
谁能想到，原本以为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贫苦少年，实则是去乡下体验生活的富二代。
姜砚书家里有钱的事情，没多少人知道，至少学校里没多少人知道，所以他谈的那个女朋友以他没钱便草草分了手，这些事她也是当初听林羽川提了几嘴才知道的。
……
桌上被扣住的相框不由得吸引住了郁清的眼睛，她半跪在沙发和茶几之间，手刚放在相框上准备拿开，就听见卧室的开门声，紧接着就是一阵脚步声。
郁清刚抬起头，就看见姜砚书穿着一身黑色的条纹睡衣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毯子。
“啪。”
郁清整个人就被轻扔下来的毯子从上盖住，黑暗中她感受到原本搭在相框的手被人撇开。
等她在见光亮时 ，手边搭的相框早已消失不见，扭头就只剩下男人的背影，而消失不见的相框正在男人的右手边稳稳拿着。
姜砚书关了灯，就给她留下了沙发旁边的落地灯。
暖白光的灯光洒落下来，照亮了沙发和客厅的一角。
忽然之间，郁清感觉自己像只小狗，而这里就是她今晚的狗窝。
震动的手机让郁清反应过来。
手机这边正是姜砚书给他发的消息。
【其余的东西在浴室。】
郁清吸吸鼻子，起身摸索去浴室的路。
推开浴室的门后，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粉色的牙刷和毛巾，一旁还挂着一件宽大的黑色T恤，空落落的浴室看的出来，这边客卫他从来不用。
所以，这个衣服是给她的？
顾不得别的，身上放佛还留存着汗的黏腻，现在她就想先休息一晚，然后明天早早离开，从此和姜砚书断了一切联系。
直到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姜砚书这才从房门里走了出来，他看了一眼紧闭的门，透明的玻璃隔断了少女的一切美好。
……
浴室内，郁清洗完以后，套上宽大的T恤，正愁湿漉漉的头发没处吹时，门合时宜的被人敲响。
郁清小心翼翼拉开一角，就看见一只白净的手伸了进来，递过来的正是一个吹风机。
郁清侧过身子，接过吹风机时，正巧对上姜砚书的眼睛。
“砰”
隔着门，郁清也能感受到他灼灼的目光，黝黑而炙热。
这边回到房间的姜砚书这才想起起刚刚，郁清不沾粉黛的小脸，因为温度的湿热，两个脸颊红扑扑的，褪去了乌漆嘛黑的颜彩，露出了她本来的样子，两只眼睛圆圆亮亮的，虽虽面朝天，却又别有一番吸引人的清纯。
郁清吹完头发后，依旧不敢出门，她怕一出去就撞上了姜砚书，她浑身上下就只穿了他的T恤，好在姜砚书高，宽大的衣服盖住了她的屁股，露出两条纤细的大腿。
等了一会，她才慢吞吞的开门，快步挪了出来。
不合脚的拖鞋在地上发出‘扑挞、扑挞’的声音。
郁清快速的扯过沙发上的毛毯盖住双腿，又觉得盖住不行，裹了两下，这才放下心来。
晃眼间，看到了桌子上放着两个杯子。
牛奶和水…
莫名眼眶又被泪珠润湿。
她指尖刚碰上牛奶，温热就传了过来，那股热生生地随着指尖递进了心里，在她的心里泛起点点涟漪。另一只手又摸了摸水，也是温的。
原本就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攒了几圈后，还是掉下来了几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