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醉云淡淡一笑,“我倒是没这个怪癖。”
虽未苟同,却也不否认,只是不露痕迹罢了。
两人率先踏着碎石小径往池子走去。
赵王妃性子贞静,并不愿参与这种明争暗斗,借口赏花走开了。
端王妃敦厚,虽也不大看得上白池舟的出身,到底可怜她此时处境,便打圆场道,“咱们也去看看那池子吧。”
不由分说便把白池舟往温泉池边拉去。
池子不大,却很有深度,汩汩的往外盈着热雾。
庆王妃果然墩身抄了一把水洗了手,楚醉云很有礼数,扶她起身。
两人转身往回走之际,庆王妃突然脚底一滑,打了个踉跄,人紧接着就往下滑了去。
楚醉云惊呼一声,一手抓住庆王妃,另一手就抓住了离她最近的白池舟。
白池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的力道一把扯得往下直滑,刚刚刹住脚,庆王妃又拽了她一把。
毫无悬念的,下一秒,白池舟就落入水中。
白池舟前世今生都是旱鸭子,惊慌失措的扑棱了两下,片刻便被深水吞没。
庆王妃爬起身,看着在水里乱扑的白池舟,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嘲笑。
直见水花越来越小,才对已经吓傻了的楠儿呵斥道,“还杵着做什么?没见你主子落水了?还不快喊人!”
楚醉云一副受惊小鸟模样,急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这可怎么是好?都是我的错,不该带大家来看什么池子。”
唯有端王妃二话不说,撸起袖子,也不顾身份形象了,趴到池边,伸手进水一把捞住了白池舟的衣领。
“大嫂,六弟妹,快来帮忙啊!”
庆王妃和楚醉云被她这么一喊,只得都学着她的模样蹲到池边,合力把白池舟拽出了水面。
白池舟一抓到池子边缘,就求生欲极强的自己攀爬了上来,方才那溺水的滋味太恐怖了!
坐在池边吐了好几口水,才缓缓恢复过来。
楠儿一边哭,一边把自己的衣裳脱了下来,“小姐,您快披上。”
白池舟裹紧楠儿的衣裳,双目如鹰,锐利的刺向楚醉云和庆王妃。
这两个笑面虎,联手害她!
庆王妃对上她的目光,有些闪躲。
楚醉云却是出乎意料的坦荡大方,仿佛刚才那一切真是意外,“七弟妹,你没事吧?刚才可吓死我了!幸亏四嫂眼疾手快把你捞上来了,否则,我真不知道怎么跟七表哥交代。”
白池舟也懒得跟她们继续演戏了,冷着脸道,“我在淮王府什么地位你们又不是不清楚,就是死在这池子里,也不用跟你七表哥交代什么。”
楚醉云神色微变,很快便恢复原样,拍着白池舟的手背安慰道,“七表哥性子刚直,一时间转不过弯儿,等他解过来了,七弟妹的福气在后头呢!七弟妹是不知道,七表哥若是对一个女人好,那女人就一定会成为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你怎么知道?”白池舟不客气的反问道。
楚醉云微微一怔,脸色慢慢红了,“我了解他。”
了解你妈个蛋,这么痴情干嘛不一辈子为他守寡,嫁什么人。
白池舟浑身是又痛又冷,懒得再鸟这面慈心狠的女人,“楠儿,我们走,回家换衣裳。”
说完,连个招呼也不打,起身拍拍屁股便走开。
看着主仆俩的背影,庆王妃皱眉道,“匪女就是匪女,毫无涵养!有这种人在皇家,简直就是皇室的耻辱。”
楚醉云淡淡道,“一样米养百样人,大嫂莫与她计较。”
倒是端王妃叹口气,“也是个可怜人罢了,老七也真是,既然已经娶进门,哪怕当个房里人白养着,也不该这样冷淡人家。”
庆王妃点了点端王妃的额,笑道,“就你善心,你家老四待你如胶似漆,不代表所有夫妻都得恩爱。你也不瞅瞅她那德行,咱们老七哪有眼睛瞧她。”
端王妃眼底闪过一丝哀怨,便不再说话了。
再说白池舟和楠儿一路往牡丹园外走,出了月亮门,却发现不是之前进来的天井,而是另一个院子,院内搭着戏台子,一派热闹到处都是人。
楠儿狠狠拍了一把脑袋,“糟糕,迷路了!”
白池舟也想拍她脑袋,这丫头,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正想往回走,却被一行人叫住,“这不是老七媳妇吗?怎么浑身湿哒哒的?”
回身一看,喊她的竟是庆王。
他身后跟着一排玉树临风的青年男子,各个束着龙纹冠,正是东秦国的皇子们。
南宫野也在其内,看到白池舟这副狼狈的模样,也是一脸惊愕,“你怎么了?”
白池舟还没来及回答,楚醉云的声音就传来了,“七表哥不要怪池舟,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带嫂子们去看温泉池,也不会害得她失足跌入水中。幸亏大嫂四嫂临危不乱,合力把她捞上来了,否则,我可真没脸见七表哥了。”
这话说得很有技巧,首先承认是自己害得白池舟落水,至于为什么会害得她落水却不明说。
正常人听了,都会觉得是白池舟自己贪玩落水,更会赞赏楚醉云敦厚善良,把白池舟的锅背了,也不抢庆王妃和端王妃的救人之功。
南宫野当即阴了脸,“阿朗,送王妃回府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