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幼安觉得那个浓妆女生要碎掉了。
直到走出很远,她才忍不住笑出声。
“你这张嘴也太毒了,连女生都不放过。”
沈墨渊脸上表情很淡,“她先找事的。”
“我不觉得性别是什么免死金牌。”
许幼安想了想,笑道:“那确实。”
江祐白等人,可从没因为她是女的就手软。
人声褪去后,她觉得脚步有些发软。
沈墨渊立刻察觉到她的情况,他伸手揽住她,“怎么了?”
“没什么。”
许幼安犹豫了一下,这才道:“你知道么,这么多年,这是我第一次,让江祐白和温软栽了跟头。”
沈墨渊目光闪动,“那次在酒店吃饭,我们也把他们气坏了。”
许幼安歪了歪头,“那次酒店的人都不认识,作用不大,事后还被人恶意剪辑了视频,不太算赢。”
“这次酒吧里很多认识他俩的,他们丢了好大一个人,我好开心。”
她要的就是江祐白为首的京城四公子,还有温软,身败名裂!
沈墨渊安抚一样揉了揉她的头,以后,他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了。
忽然,他的视线被走廊上一幅画吸引住了。
那是一幅尺寸30X40的油画,画的是清晨雾气蒙蒙的山村景象,颜色恬静舒适。
许幼安解释:“那是温软的画,送给许嘉盛的。”
沈墨渊微微蹙眉,“她画的?”
“嗯,祁愿你知道吗?”
沈墨渊点头,“知道,他是个颇有名的青年画家,在国外的时候,我曾经看过他的画展。”
许幼安抿唇,“温软就是从他学的。”
祁家是艺术世家,祁愿的爷爷,爸爸,都是国内艺术界影响力很大的画家。
许幼安十几岁的时候,曾经跟着祁愿学过画画。
祁愿对她很好,她也学的不错。
直到温软介入了她的生活。
一开始,祁愿本来对死缠着他,想学画的温软很不耐烦。
但是没过多久,祁愿就和许嘉盛,穆云舟,江祐白一样,对温软的态度转变了。
祁愿拿着一幅人物图责备许幼安,“安安,不是我说你,你真不是这块料,学了好几年了,还不如软软学了几个月灵气。”
“唉,软软就是不如你命好,如果她出生在许家这样的好家庭,她有这样的天赋,一定会成为很有名的艺术家。”
“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不公平呢?平庸的人却能占据最好的资源。”
看着祁愿一脸为温软不甘的样子,许幼安强忍着恶心,掉头走了。
从此之后,她再也没去过祁家。
后来,“京城四公子”默认了把温软交付给江祐白,可能是祁愿觉得伤心,就出国发展了。
他的离别宴,许幼安也没参加。
但是她听说了,在那个宴会上,祁愿公开声明,温软是他唯一的弟子。
同时,她也成了笑话。
“许幼安不愧是顶级草包啊,跟着祁愿祁大少这样的画家学了好几年,听说连普通的素描都画不好。”
“要不然祁大少提都不愿意提她呢,听说当年也是看在许家的面子上才教他的。”
“温软小姐真是又聪明又有灵气,我看过她的画,真是太惊艳了。”
“预计五年内,温小姐绝对能成为国内艺术圈的翘楚!”
那天晚上,许幼安喝醉了,吐了一地。
自此之后,她也提不起画笔。
这些话,她没有和沈墨渊说。
她只是笑了笑,“走吧,还有硬仗要打。”
她走上前,推开许嘉盛说好的包间。
无视许嘉盛,江祐白,温软神色各异,许幼安一手挽着沈墨渊,一手撩了撩瀑布般的长发。
“给三位正式介绍一下,我老公,沈墨渊。”
说完,她又有意提了提裙摆。
精致的白色蕾丝在灯光下如羽毛般浮动,温软又想起来,方才许幼安讽刺她是学人精。
她委屈地低下头,身体不断轻微颤抖。
江祐白伸手扶住她的腰,对许幼安怒目而视。
许嘉盛继续打圆场,“安安,沈先生,你们坐吧。”
沈墨渊和许幼安坐了下来。
许嘉盛正想说话,江祐白抢先冷冷开口:“请问沈先生在哪里高就?”
沈墨渊坦然回视,“刚回国,还没工作。”
江祐白轻嗤,“那就是无业游民了。”
许幼安气定神闲地靠在柔软的沙发上,“无业游民总比投资亏钱几个亿好得多。”
江祐白脸色顿时涨的通红,他不自觉地瞪了许嘉盛一眼。
这一年他几个重要项目都是跟着许嘉盛投资的,许嘉盛亏钱,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许嘉盛干咳一声,找补道:“做生意有赔有赚,很正常嘛,现在国内经济形势不好。”
他转移了话题,“沈先生,你这姓并不太常见,不知道京城沈家家主沈在溪,和你有没有关系?”
许幼安心里一惊,怎么话题又落到这个沈家上面了。
沈墨渊淡淡地道:“有那么一点亲戚关系。”
许幼安忍不住看了看他,这件事他可没说过。
江祐白眼中的鄙夷更甚,“沈家家大业大,各种旁支末节的亲戚没几千人也有几百人,估计沈先生就是个远房堂亲吧?”
沈墨渊看着他,“江先生,从一开始,你就对我的身份,各种瞧不起的猜测。”
“听说你不在意家世,阶级,同出身草根的温软小姐在一起,我本来有几分佩服,如今听了你的言论,才知道原来你不过是势力无知,拜高踩低之辈。”
他脸上浮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我还听说,你同温软小姐的事,至今未对令堂令尊提起,怎么,也是觉得温小姐拿不出手吗?”
江祐白瞠目结舌,“我没有!”
沈墨渊似是没听见他的话,自语道:“江家合适接位的人,不止江先生你一个,适龄的兄弟,都选择了同其他豪门联姻,这对江先生很是不利。”
“趋利避害是人性本能,也怪不得江先生至今不敢对令堂令尊说明。”
江祐白和许嘉盛都听得心惊肉跳。
他们看沈墨渊不过是年轻人,还刚从国外回来,他怎么会对豪门圈的事情了解的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