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每次喊人服侍完,他都会准备一碗避子汤,从无遗漏,刘氏到底是怎么怀孕的?虽然她赌咒发誓自己每次都喝了汤,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怀孕的,也许是上天恩赐。周敏行每次想到她的回答都忍不住冷笑,当他是傻子吗?他周家虽然算不得什么世家大族,但也算大户人家,族里这些鬼魅魍魉的事虽不多,但也有,自小爷爷什么事都教他,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过既然是自己决定让她生下孩子,他也就没有再去追究这个问题,刘氏这些年也算是尽心服侍,唯唯诺诺不敢越雷池半步的样子,虽然周敏行不算喜爱她,但也不是冷血的人,这几年不曾为难她,她在周家有几分脸面。
刚刚儿子指着摊位上的糖画说要,他索性自己跳下马车去买,让马夫守着儿子和刘氏,现在人都熙熙攘攘挤着上山去寺里烧香祈福呢,他不喜欢与人摩肩擦踵,准备等人没那么挤了再带孩子下去玩,
举着糖画回来时看到站在石墩子上踮起脚朝杂耍那边看得一脸兴味的沈真意。不可否认,周敏行一开始没认出沈真意,因为前两次见他都是匆匆一瞥,这会儿他作哥儿打扮,更让周敏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个哥儿怎么没有莲花印记?!再仔细看这不是沈家少爷吗?!周敏行吃了一惊,十分迷惑不解,他不知道自己已经盯着别人看了一刻钟了。
此时阳光正好,沈真意的头发披散在肩上,每一丝都仿佛捕捉着阳光的温情,在微风中轻轻舞动,他的嘴角挂着一丝浅笑,额头微微有汗,一双眼睛兴致盎然盯着前面热闹的地方。
沈真意感觉到了周敏行注视自己的目光,回看过去,周敏行垂下眼睛,暗骂了自己一声,也太失礼了!
沈真意大惊失色,这不是他“死“之前看到的那个男人吗,他穿过来了?他可以说见到仇人了吗?
沈真意想到此处,忽然感觉既委屈又愤怒,虽然他那天是走神了没错,但他这么大个人过马路他的车不知道让让吗?让他到穿到这个鬼地方来,他马上就要毕业了哎,这么多年的寒窗苦读全白费了,现在还变成了个哥儿,还要赶紧找个男人嫁,老天爷,你听听这不抽象吗?!
沈真意神色突然变得怒气冲冲,周敏行以为是自己刚盯着别人看冒犯到对方了,索性整整衣摆上前去打招呼,行礼完沈真意听他说:“请问您是沈家公子沈真意吗”?沈真意有点疑惑,他好像没见过自己的样子,还是点点头想先听他说什么。
周敏行见他点头继续说到:“刚才实在是失礼,您父亲于我有恩,你节哀。可惜我们两家这些年少有走动,我去吊唁你父亲时你生病了,我没见到你,所以刚刚也不敢确认你的身份,而且你今天的穿着……抱歉。实不相瞒,我曾在镇上见过你,没来的及打招呼”。
沈真意疑惑了,难道真不是“他”?还是见到他心虚在装?先不急,于是顺着他的话回到:“周家派人给我家送了几次东西,雪中送炭,还没来的及登门致谢,今日真是有缘,在这里见到。我这身打扮,说来话长,不过您爷爷是晓得的,一时半会儿我还真不知该从何说起,不过我确实是个哥儿”,这可是娃娃亲对象兼可疑仇人呢,在庙会见到,能没有缘分吗?他是哥儿这件事现在也没必藏着掖着,就大大方方说出来咯。
周敏行点点头没有追问他怎么从男子变成哥儿,也没好奇他怎么没有莲花印记,没有大惊失色,而是一脸平静,摇摇头说:“是我失礼了,你不必如此客气,我周家照拂沈家义不容辞,今日就先告辞了”。说完举起手中的糖画摆了摆,正好沈真意听到旁边的马车有人喊“父亲”,回过头一看,了然点点头,说:“告辞”。
他跳下树墩子,到了跟郑家齐约定的时间了,赶紧往石阶那边走去,那是通往寺里的必经之路。边走边想,这个周敏行莫不真的不是穿越过来的?不过也不能排除他扮猪吃老虎吧,不过他肯定不知道他们俩有娃娃亲这回事啦,否则他刚才怎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做哥儿打扮。
马车里面探出头来叫他的那个男孩就是周敏行的那个儿子咯,长得倒是虎头虎脑的,很精神的样子,皮肤偏白,带有一丝倨傲神色色,一看就是在宠爱中长大的,应该是像他娘比较多。
因为周敏行的五官其实仔细看其实算是精致的,只是皮肤蜜色、身材高大加上面色严肃沉稳,所以显得俊朗,倒不像个秀才,像是行伍出身的。沈真意很快就看到了郑家齐在向他挥手,赶紧小跑过去没再多想了。
那边周敏行爬上马车后又回头看到沈真意和郑家齐结伴而行的背影,心中了然,他俩关系倒真是好,自己这是第三次遇见他们了。不过沈真意是个哥儿?!他刚刚其实十分好奇是怎么回事,忍住了没追问,等下回去问爷爷吧,话说爷爷之前跟他有过接触吗?不然怎么会知晓这回事儿呢。
不过自己今天也是奇怪,向来不怎么关注哥儿的,因为自己一向觉得哥儿和男人外貌没啥区别,但是在男人面前有点柔柔弱弱的,自己看着都不自在。所以自打自个儿通人事起,就只对女人有兴致,今儿只是远远看到一个哥儿身形,干什么发半晌愣呢!
他摆摆头没再多想,把儿子抱下马车,这会儿人没那么多了,他们也下来逛逛。刘氏低眉顺眼跟着爬下马车,不敢叫人扶,周敏行打前面走着,她时不时上前给儿子擦擦嘴,外人看去倒是一副夫妻和美的样子。
她似不经意问道:“相公,刚刚那个哥儿是?我看背影似乎从来没见过”,周敏行没回头,也没有深聊下去的欲望,也不想花心思去猜刘氏有什么想法,毕竟只是个妾不是吗?因此只嘴里随口应一句那是恩人之子,刘氏便很识趣没再多问。
刘氏抬头看着前面男人高大宽阔的背影,又看了看他肩上的儿子,心里感到十分满足,想到家里那个香云贱婢,甚至感到十分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