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裙摆站在沈氏老宅的水晶吊灯下,指尖被金线绣的家族纹章硌得生疼。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四大家族的联合宴会,母亲反复叮嘱 “要像太阳一样照亮沈逸辰”。可眼前这座纯白大理石堆砌的牢笼,连空气都泛着冷冽的金属味。
穿过沈氏老宅的走廊时,我被一幅巨大的油画吸引。画中沈振国手持权杖站在金融街的沙盘前,脚下踩着叶氏、苏氏、林氏的族徽。油画下方的铜牌刻着:“权力是最好的消毒剂。”
宴会厅穹顶的壁画更令人窒息。商业之神手持天平,一侧堆满金币,另一侧是四大家族的族徽。我注意到林氏的位置被刻意缩小,几乎被沈氏的阴影吞噬。
“林小姐,令尊在等您。” 管家的声音像冰块掉进热茶。我跟着他穿过摆满鎏金餐具的长桌,空气中飘着松露与金钱的味道。经过沈氏家族的医疗团队时,我听见他们低声讨论:“沈少爷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了……”
沈氏老宅的宴会厅像座倒置的陵墓,穹顶壁画上的商业之神俯瞰着蝼蚁般的宾客。我数着自己的呼吸频率 —— 每分钟 18 次,比平时快 3 次。父亲说这事 “联姻焦虑症”,可我知道,真正让我发抖的是角落里那个被阴影吞噬的身影。
回想刚刚见面场景…
沈逸辰穿着量身定制的小西装,却像被钉在雕花立柱上的受难者。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金线,那是我在医学杂志上见过的孤独症患者自我安抚动作。突然,宴会厅传来瓷器碎裂声,他猛地转身,瞳孔在灯光下收缩成针尖大小,喉间发出野兽般的呜咽。
我知道他是沈氏的小少爷,也是我即将联姻的对象。
在宾客们的惊呼声中,他撞翻鎏金烛台,沿着螺旋楼梯冲向露台。我抓起裙摆追上去,却在露台入口被保镖拦住。月光下,沈逸辰蜷缩在铁艺雕花长椅上,后背剧烈起伏,手里紧紧攥着块绣着沈氏纹章的手帕。那时还不知道那是去年他母亲车祸前送的最后礼物,听说她的血迹至今还渗在纹章缝隙里。
我记得母亲的叮嘱,轻声的和他说,
“我叫林悦。” 我蹲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故意把鞋尖对准他的视线,“你手里的手帕很脏了,要换一块吗?”
他猛地抬头,深潭般的瞳孔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我数着他眨眼的频率 —— 每分钟 12 次,比正常孩子慢一半。当他突然抓起长椅上的玻璃碎片时,我听见自己心跳声在耳膜轰鸣。
“会划伤手的。” 我掏出随身携带的薰衣草香囊,轻轻放在地上推过去,“这个给你闻,我妈妈说薰衣草能让人平静。”
“你试一下,你如果不愿意,我不过去”我接着说着。
沈逸辰的指尖悬在碎片上方颤抖。就在保镖们准备冲过来时,他突然抓起香囊塞进西装内袋,起身时撞翻长椅,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里。
我能感受到他在听我说的话,只是因为他的病让我那时误以为,他不太喜欢我。
“林小姐,沈先生请您去书房。” 保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跟着他穿过挂着沈氏历代家主画像的走廊,每幅画的眼睛都似乎在注视我。
沈振国的书房充满皮革与雪茄的味道。他坐在巨大的胡桃木书桌后,背后是四大家族的商业版图。“林悦,你知道联姻的真正目的吗?” 他突然开口,“不只是为了沈逸辰,也是为了你们家族。”
我攥紧裙摆,指甲几乎刺破掌心。“您是说林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