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一股巨大的力气下意识带着往下压。
灼热的呼吸和湿润从他颈边擦拭而过,最后江亦把脸埋在他颈窝,紧紧贴着他的大动脉和腺体,嗅个不停。
“薄荷、想要……给、给我……”
滚烫的气息径直喷洒在毛孔,和那些不知廉耻的话钻进耳朵,应洵的脸瞬间黑了。
“滚开!”
“江亦,别犯贱!我不喜欢揍人,别逼我!”
“放开!!!”
低沉的怒吼落在房间,震得空气中的尘埃晃了晃。
先前虚弱的连喝水都没力气的人,在此刻却是抱得极紧。
应洵越是往外推他,他越是不松手,整个人都吊在了应洵身上。
紧紧攀着应洵的腰,贴着应洵的脖颈,竭力汲取应洵身上的信息素。
两人争执间,紧闭的房门被从外向里推开。
给江亦换药的护士拿着新的输液瓶进来,看着病床上的一幕,愣了。
忽略房间凝滞的气氛,单单看眼前这一幕是十分暧昧和缱绻的。
四目相对,应洵停了推拒的动作,江亦得了利,也不再挣扎,满心满足、乖乖地趴在应洵怀里,嗅着那吸引他的信息素。
紧皱、痛苦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几分。
护士回过神,在应洵看不到的角度,鄙夷地狠狠瞪了床上抱在一起的两人一眼。
随后快步走至床头,手中的录入器不知是否故意砸向床头柜,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应洵怀中的人被吓得一抖,抱着应洵的手再次紧了紧。
护士却假装丝毫不知,拿起扫码器扫了下输液瓶,难掩嫌恶地从鼻腔中哼出几个字,“江亦对吗?”
应洵冷眼看着她,没说话。
她又问了一声,应洵还是没答。
护士不耐烦了,操着浓重的睡音,催促道:“到底是不是江亦?不确定没办法输液。”
“输不了就滚出去,换个能输的来!”
应洵森冷的声音仿佛淬了冰,只一句,直接止了护士找茬的蠢问题。
护士被他的怒吼吓得手一顿,不服气地把输液瓶捏得“咔咔”作响,对着床头的病人信息检查了一遍,气愤愤地换了输液瓶。
在关门出去的瞬间,一声轻蔑的冷哼随着关门声闯进应洵耳道:“真是恶心,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应洵本就阴沉的脸,此刻更是覆上一层冰霜。
“放开!!!”
抱着应洵的江亦被推了个猝不及防,双手从应洵腰间滑落,后背被重重撞向床头。
应洵手中水杯中的水,也随着应洵的力度倾倒、全部洒在了江亦胸口处。
单薄的T恤湿了个透彻。
江亦轻哼一声,靠在床头,悠悠转醒。
鼻腔里若有似无不属于他的信息素,和迷糊中应洵怒吼的呵斥,让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江亦缓缓抬眸,对上整理衣服的应洵紧绷的下颌,嘴角扬起一抹熟悉的浅笑,“咳咳、应老师、你干嘛推我啊?我的背被你撞的好疼啊。”
“我想要你的信息素,给我一点儿你的信息素好不好啊?求你了~就一点儿~”
说话的间隙,江亦从被子中伸出自己的脚,暧昧地去磨应洵的大腿。
“唔!”
堪堪才摩挲了一下,他不老实的脚踝被应洵冰冷的手掌一把摁住,随后被抓着脚踝大力拖至应洵面前。
应洵松开他的脚踝,抬手挟制住他的下颌,幽暗深沉的黑眸一寸寸逼近江亦。
力气大的仿佛要把他的下颌骨捏碎。
疼得江亦嘴角的笑都变了形。
“我说了,别犯贱,或者换个说法,别在我面前发情、别发骚,即使你脱光衣服站在我面前,我都不会多看一眼,只觉得恶心。”
“所以别白费力气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至于想要我的信息素,这辈子你想都别想,难受自己受着,这不是你自找的么?”
江亦被迫仰脸,安静听完应洵的恶言恶语,随后笑着抚上应洵掐着他的手背。
滚烫的指尖轻轻在暴起的青筋上点了点。
下一秒,他再次被应洵狠狠摔到床上,发出痛苦的闷哼声,呼吸倒灌进胸腔,止不住捂住唇鼻狂咳起来。
手背上的针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扯了出来,点滴鲜红顺着手背滴落,洇进洁白被单。
狼狈至极。
应洵深邃的瞳眸中却是没有丝毫温度,冷冷扔下一句,“既然你醒了,那你就自己好好盯着吧。”
转身出了病房门。
……
“恶心死我了,真的恶心死我了!也不知道我当初怎么这么眼瞎,竟然会粉上这么一个不要脸的人。”
“在病床上都不老实,要不是我过去,怕不是两人就直接搞起来了,妈呀,想起那一幕我都觉得脏了我的眼睛!”
“啊啊啊啊恶心死了,能不能让江亦那个贱人从我们医院滚出去啊!不是说他欠了好多违约金吗?怎么还有钱住这么好的医院啊?!”
“云阳华赶紧告他啊!赶紧把他弄进去,让他去踩缝纫机!我真的再看他一眼,我都觉得我要长针眼了。”
“……不行,在让这个贱人滚出去之前,我要让他把我之前给他花的钱都还给我!不是说粉丝不够努力,送的都是破烂礼物吗?那他一分都别想从我这里得到!全部都得还给我!”
“等着吧,等会儿我再去给他换药的时候,必须跟他把钱要过来。”
“还有什么高岭之花、禁欲男神,温柔邻家哥哥,全他妈都是人设!都他么是假的,欺骗粉丝的感情!”
“应洵眼也瞎,这么脏的人他也能下去嘴……圈子里比江亦那个贱人好的不知道有多少……他们也不怕这事传出去,要是咱们去向狗仔爆料……”
“嘘!你别说了,你工作不想要了?咱们可是签了保密合同的!而且……而且我觉得江亦这事……怎么说呢,感觉也不能全信经纪人说的……江亦不是说他有证据吗?”
“他有个屁的证据!人经纪人才是真的有证据,自从发生了那事以后,江亦嘴里的话我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江亦他有什么?只有一张胡说八道、乱造谣的嘴,和下作向上爬的手段,连个脑子都没有……不行,我真的想去爆料……”
只顾着聊天的两人完全没发现脸色阴沉、朝她们越走越近的男人。
裹着满身戾气、从江亦病房出来的应洵,刚转过走廊,一声声一句句带着恨意的斥骂突然钻进他的耳朵。
已经到了深夜,走廊一片静谧,即使不靠近,也能将护士站两人的对话全部纳入耳中。
“叩叩!”
不轻不重的敲桌声响起,打断了满脸恨意的人未说完的话。
“您好、先……”
连忙噤声、抬起头的两人,在看到来人是谁时,登时一脸恐惧和尴尬。
先前抱怨的那位更是望着应洵,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