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锋妈,你们家来客了。”
外面没人,带路的婶子朝着房间的方向高声喊了一嗓子。
薛岁岁听着她激动的语气,不由觉得好笑,她这个当事人没什么,旁观者先提前代入了角色。
听到喊声,房间里走出了三个人。
走在最前方的是郝母石霜,再是郝令锋,最后跟着的是郝老太太。
看到薛岁岁来了,石霜本就阴沉的脸色,霎那间黑成了锅底。
她打心底里不喜欢薛岁岁这个准儿媳妇。
她儿子可是连长,要是以前的薛岁岁还勉强能配得上她儿子,如今的她,别说相配,给她儿子提鞋都不够格。
“刘家的,你先回去,我家有事,就不留你了。”石霜将带路的婶子往门外捻。
“诶诶诶…她受伤了,我带她进来的,不在边上看着不放心。”
走了岂不是听不到第一手八卦消息?
带路婶子还想坚持,奈何敌不过石霜的力气。
人一被推出去,石霜砰的一声将家门关上,隔绝了外面好奇的视线。
“岁岁,你怎么受伤了?”门关上,老太太立即上前对她表示关心。
她这后知后觉的态度,让薛岁岁不得不多想,毕竟她可不像原主那么傻乎乎。
“跟表姐玩闹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桌子。”
老太太和郝母都是人精,自是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潜台词。
“别站着,快先坐下。
令锋妈,你去给岁岁泡一杯红糖水出来,多放点糖。”
郝家是老太太当家做主,她都发话了,哪怕再不情愿,郝母也只能乖乖去给她泡红糖水。
郝令锋没想到她会过来,顿时尴尬不已,坐下后便一直低头把玩自己的手指。
这几天他已经被家里人轮番炮轰了无数回,可感情的事情又不是他能控制。
在他看来,薛岁岁瘦高似竹竿,脸色蜡黄,跟豆芽菜一样,和打扮漂亮又会撒娇的薛梦完全比不了。
要是薛岁岁知道他内心所想,铁定会骂一句,瞎了你的狗眼。
原主和她长得有七八分相似,不说美若天仙,但至少和丑完全沾不上边。
只是因为被苛待,食不果腹导致营养不良,再加上受了伤,气色更加不好,才使长相蒙了尘。
她有系统进行辅助,只要赚够了金币,将身体调理到最佳状态是迟早的事。
在石霜泡红糖水的过程中,郝老太太一直在进行关怀攻势,完全没有提及自家孙子和薛梦之间的事情,甚至都没有让郝令锋同她打个招呼。
她这般态度,薛岁岁已经彻底明白了她的意思。
来之前她还以为老太太是个明事理的人,现在看来,在理面前,她的心不自觉的偏向了自家孙子。
也好,这样她不用再顾及她和姥姥之间的任何情谊,不过她本来也没打算给任何人面子。
“薛家姑娘,你今天过来,是为了你和令锋的婚事吧。”郝母倒是没绕弯子,泡好红糖水,将杯子放到她面前就开始切入正题。
“确实是为了我们之间的婚事,不过不是为了结婚,我是来给自己退婚的。”
“退婚?岁岁,这怎么行?”老太太惊讶出声。
“郝奶奶,既然郝同志和我表姐看对了眼,我也没必要继续从中掺一脚。
要是我再不识趣,下次受伤的地方,应该就不是头了。
趁着还有命在,之前的婚事就当做是玩笑一场,双方撕掉婚书,签下退婚协议,以后嫁娶各不相关。”
她说的非常直接,一点弯都没有转。
“岁岁,这件事情是令锋对不起你,我跟你伯父伯母已经严厉批评过他了,只要你愿意,你们之间的婚事还可以继续,他会按照约定娶你。
虽然不能马上跟着他去部队生活,但只要你嫁过来,有奶奶在,没人敢欺负你,更不会给你脸色看。”
听着郝老太太的话,薛岁岁差点没恶心到吐出来。
可得了吧,渣男她无福消受,怕以后躺在床上,一回想他曾经的所作所为,自己一怒之下帮他做了断子绝孙手术。
“郝奶奶,一张双人床容纳不了三个成年人,既然床上已经躺了郝同志和我表姐两个人,我硬挤上去也没意思。
我这人洁癖比较严重,脏了的东西,我接受不了。”
这话一出,除她之外的三人,全都变了脸色。
郝令锋这个她口中的脏东西更是满腔怒火,噌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指着她咆哮道:“薛岁岁,你什么意思!
你一个爹不疼,娘不爱,姥姥姥爷犯事被带走,以恩情逼着我娶你的拖油瓶,你还嫌弃上我了?
要是我不娶你,你只能跟着一起被带走,别给脸不要脸!”
薛岁岁揉了揉手腕,皮笑肉不笑的站起身,唰的一巴掌扇在了他右脸上。
“我就是这个意思!”
在他被打懵,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迅速往左脸补了一下。
没办法,她有强迫症,喜欢左右对齐。
两巴掌瞬间触发了郝令锋的暴脾气,拨开郝母阻拦的手,发疯似的朝着薛岁岁所坐的方向挥手出拳。
她早有防备,身体灵活的往右侧进行闪躲,他再次将拳头挥出之时,薛岁岁迅速聚气单手迎上,将他挥出的拳头牢牢截住。
郝令锋没料到她力气如此之大,被她挡住的拳头竟然有些发麻。
薛岁岁没工夫理会他的震惊,顺势一推,郝令锋跌回了原本坐着沙发之上。
“薛岁岁,你太放肆了,你怎么能打令锋,他可是你未婚夫!”
见儿子被打,郝母怒视她,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薛岁岁已经死了不下万遍。
就连郝老太太也十分不悦,令锋是她最得意的孙子,看到他被打,自是难受得不行。
但这次是他们郝家理亏,就算不喜,也只能强忍着。
“伯母,我选择打他两巴掌,你应该感谢我的宽容才对。
他在已经订婚的前提之下,还跟薛梦不要脸的搞在一块儿,我要是去举报他,你觉得他乃至你们郝家以后日子还能好过?
我今天就是单纯的来退婚而已,撕掉婚书,签下协议,以后各不相干,别把事情搞复杂了。”
不是没想过去举报,但成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毕竟郝令锋和薛梦搞一块儿,原主虽然看到了,却没有证据。
只要郝令锋和薛梦死不承认,哪怕她有婚书为证,暂时也拿他们也没有办法,甚至可能没讨到好,还被反咬一口,凭空惹得一身骚。
况且薛梦有一个在割尾会当副主任的大舅,她现在势单力薄,不会傻到不自量力,去正面以卵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