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副市长办公室,见到苗副市长,万福林和祁路根还以为副市长有工作布置。
结果副市长东扯西扯半天有的没的,说的两人都糊涂了才说到正题上。
苗成功也没好意思说实话,只是含糊其辞地说苗远和万玲玲之间有点误会。
他知道万玲玲是万福林的女儿、祁路根的外甥女,所以特别请两人过来说明一下。
反正最后的意思就是,都是年轻人,火气旺,气过就好了,不要放在心里。
现在当务之急是安抚好凌先生,不要让凌先生对滨市的官员有什么误解。
万玲玲那边,他会做出一定的补偿。
至于祁玉玺露的那一手,见识浅薄的苗成功只当是气功之类的,根本没当回事。
毕竟古武者的存在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知道的隐秘。
就是陈市长也以为是气功。
这也不能怪他们。
哪怕是祁家人,也不知道祁玉玺的功夫在这个时代意味着什么。
万福林和祁路根没多说什么,但心里却压了疑惑。
如果真的没什么,苗副市长为什么要做补偿?
两人很着急。
在苗副市长终于说完,两人也表示会去劝万玲玲后,立刻赶往钱塘酒店。
打电话给祁玉玺,问了两人的房间号,两人直奔房间。
“爸、大舅,你们怎么来了?”
爸爸和大舅找上来,万玲玲还挺纳闷的。
肯定不是弟弟说的。万
福林一见到女儿就问:
“昨天晚上出啥事了?
苗副市长今天找我跟你大舅过来,说了半天,我俩也没搞明白。
你们跟苗副市长的儿子有啥误会?”
万玲玲一听就怒了:
“谁跟他误会!
我就没见过那么恶心的人!
安安,把你手机给我。”
祁玉玺把自己的手机丢给姐姐,去给姨夫和大舅倒水。
万福林和祁路根听完录音脸就黑了。
万玲玲又把当时的情况如实告诉给爸爸和大舅,一点都没添油加醋。
“要不是安安陪我来,昨晚那情况我一个女孩子该怎么办?
当时我连电话都没法打。
他还好意思说误会!
人家凌先生昨晚就带着儿子来给我道歉了。
苗副市长连个电话都没有,他怎么就那么不要脸呢!
还副市长。
果然什么老子养什么儿子!”
万福林脸色铁青,祁路根怒道:
“苗副市长还真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让咱俩来说是道歉,根本就是让咱俩给他儿子擦屁股!
凌老板投资跟我有啥关系。
到时候好处都给他占了,委屈给玲玲受了!
我一会儿就给苗副市长打电话,就说见不着人,谁爱去谁去!”
门铃响了,祁玉玺去开门。
来人竟然是时林。
祁玉玺让人进来,时林先自我介绍。
万福林和祁路根一听,赶紧跟时林握手,但更多的是摸不着头脑。
万福林和祁路根一来酒店,凌靖轩就知道了。
他让时林过来就是邀请万福林和祁路根到他那边去。
就昨晚的事情跟万玲玲的家长再说一说。
万玲玲虽然没有遭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但身为女孩子,怎么也是受委屈了。
凌靖轩不是苗成功,他的家教让他做不出苗成功那样的处理方式。
原本中午才会有的再一次碰面,因为万福林和祁路根的到来提前了一个小时。
凌靖轩让凌君凡当面再次道歉。
他作为父亲也说了些自己没管好儿子的话。
万福林和祁路根也就不生气了。
有这样的对比,他们更不满苗副市长的做法。
全程,祁玉玺的话都很少,除非凌靖轩主动跟他搭话,他才会说两句。
凌靖轩也看出来了,祁玉玺算是一个比较少言的孩子。
在需要他出面的时候,该说的话他会说;
不需要他出面的时候,他就格外安静。
不过一想到昨天他保护姐姐的举动,凌靖轩和他身边的人都十分的赞赏。
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男人。
在这一点上,苗成功倒也算是个男人,只不过他保护的方式却是令人诟病。
中午,凌靖轩在总统套房的餐厅招待四位客人。
时林、时雨作为凌靖轩的助理,蒙柯作为凌靖轩的贴身保镖都在座相陪。
孩子们的事情算是翻篇。
凌靖轩随意地询问起万福林和祁路根,临水县目前的发展情况。
说着说着,又聊到了家里的情况。
知道祁玉玺考上了上京大学,凌靖轩假装惊讶:
“能考上上京大学,那学习成绩很优秀了。
玲玲和安安都在上京大学,祁县长和万部长家里一定对教育十分的看重。”
祁路根不好意思地说:
“安安的师父白叔是文化人,对家里孩子们的教育抓得紧。
我爹娘也希望我们能多读书。”
说到这里,祁路根叹了口气,
“安安考上上京大学,他爷奶还有我们做舅舅的不知多高兴。
可这孩子就是不肯去,您说愁人不愁人。”
这回凌靖轩是真惊讶了,调查报告上并没有这一消息。
他看向低头安静吃菜的人:
“为什么不想去?是家里有什么困难?”
祁路根立刻说:“没有没有,他只要肯读,读多久家里都供得起。
他就是不愿意,问他原因他也不说。”
凌君凡就坐在祁玉玺身边,这是凌靖轩要求的。
凌君凡挺怵祁玉玺的,但祁玉玺长得太漂亮了,他又忍不住想往祁玉玺跟前凑。
祁玉玺一直就没搭理过凌君凡。
凌君凡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主动搭话:
“我9月份也要去上京大学读书。
你如果去,说不定我们还能是同学呢。”
万福林很意外:“君凡也是上京大学的新生啊。”
这没多久的工夫,双方对孩子的称呼都亲热了不少。
这也是凌靖轩有意拉近双方关系的结果。
凌靖轩道:“他在美国长大。
现在回到国内,我希望他能对国内多一些认同,多一些了解。
让他去上京大学读历史系。”
祁路根一拍桌:“真是巧啊!
安安报的也是历史系。”
凌君凡惊喜又惊吓:
“这么巧啊!”
万玲玲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是缘分还是猿粪?
万福林笑着说:“他们两个倒是不打不相识。
如果安安去读书,跟君凡还真是同学了。”
万玲玲内心吐槽:【爸,你也太给他面子了。
什么不打不相识,凌君凡根本就是被安安秒杀才对。】
祁玉玺放下筷子:“我准备去读了。”
万玲玲、祁路根和万福林先是一愣,接着就是大喜:
“安安,你愿意去啦!”
祁玉玺瞥了眼凌君凡:
“我陪姐姐去,免得有人欺负姐姐。”
凌君凡的脸顿时涨红,倒是凌靖轩笑了起来。
时林、时雨和蒙柯看到凌君凡吃瘪的样子,也抿嘴闷笑。
凌君凡回国后身边都是些捧着他的人。
现在有一个和他同龄,比他厉害,又不在乎他家世的人做同学,甚至可能还能进一步做朋友,他们都很乐见。
这顿饭吃下来,彼此间的气氛都很好。
万福林也不怪凌君凡,万玲玲也不跟凌君凡计较了。
祁玉玺虽说话不多,但至少没给凌君凡冷脸。
万福林和祁路根谁都没跟凌靖轩提苗副市长的事,也没问投资的事。
两人只是客气地邀请凌靖轩有空去家里做客。
吃完饭又聊了一会儿,万福林和祁路根就提出告辞。
凌靖轩没有强留,亲自送了他们到电梯。
万福林和祁路根千推万推不让凌靖轩再送。
等到他们离开,凌靖轩转身看向儿子,脸上的笑收了起来。
“爸……”
凌君凡惶恐,他刚才没说错什么话吧。
凌靖轩:“你明天就回去吧。
我已经跟你大伯说了。
他会找人好好锻(教)炼(训)你。”
凌君凡一听就腿软了,垂头丧气地说:
“我知道了。”
蒙柯这时候道:“靖轩,不如让君凡后天走吧。
我和祁玉玺约了明天切磋。”
凌君凡的眼睛立刻亮了,哀求:
“爸,您让我去看看吧,我保证后天乖乖走。”
凌靖轩越过儿子往回走。
凌君凡追上去:“爸,求你了,你就让我去看看吧。”
看着那父子两人进了屋,时雨好奇地问蒙柯:
“那孩子真那么厉害?居然会让你动了切磋的念头。”
蒙柯:“你能把酒瓶盖子连同一截玻璃嘴塞到巴掌厚的实木桌里吗?”
时雨摸鼻子:“好吧,当我没问。”
※
回去的时候是祁路根开车,万福林坐在副驾驶座上。
祁玉玺和万玲玲坐在后排。
一上车,万玲玲就问:
“安安,你真的决定去读大学了?”
“嗯。”
万玲玲高兴坏了,挽住弟弟的胳膊:
“你真的是因为我才愿意去的?”
“嗯。”
“啊,姐姐就知道你最好了~”
万玲玲幸福得脑袋搭在弟弟肩膀上。
看到那么友爱的姐弟俩,万福林感慨极了。
这个外甥真是没白疼。
万玲玲这次的事情让祁玉玺意识到,在外地上学的姐姐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轻松。
家里的几个姐姐长得都不错。
以前他经常受到骚扰,没有想过姐姐是否也会遇到类似的事。
在见识了苗远那样的人怎样欺负姐姐后,祁玉玺决定了去上学。
祁云芳在省城,有祁良生在那儿照顾;
祁云香考上了东浦市的大学,祁云霞在那边。
她们姐妹二人也能互相照应,而且祁云霞也工作了。
现在就姐姐(万玲玲)一个人在上京大学,祁玉玺不放心了。
祁路根笑着说:“这才对嘛。
你去上京读书,还能保护你姐姐。
回去就赶紧跟你爷爷奶奶说。”
“嗯。”
“安安,那你跟我一起走吧,我开学你比早。”
“行。”
早去和晚去都没差别。
不过既然决定去上京了,那有件事他就要跟师父商量商量,尽快办了。
祁路根开车直接回了村,祁秀红就在村里。
祁路根和万福林谁也没跟家里其他人说万玲玲的事。
事情已经过去了,也解决了,就不必再让家里人担惊受怕。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很高兴。
孙子终于想通了,愿意去上学,祁四奶奶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万福林和祁路根也很感慨。
他们还想着怎么和上京来的大人物拉上关系,哪知计划赶不上变化。
借着万玲玲的事情,人家反而还主动跟他们联系了。
回来后,祁路根和万福林私下里商量要不要送那根老参。
商量了半天后,两人决定还是给人家送过去。
这一码事归一码事。
人家也赔礼道歉了,不能再得寸进尺。
一直到吃了晚饭,只有爷爷奶奶和师父在了,祁玉玺才说了明天蒙柯要来找他切磋的事。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一听就担心了。
祁四奶奶不乐意:
“他好好的干嘛找你切磋?”
祁玉玺回道:“他和我一样都是习武的,身手应该不错。
想要切磋也正常。”
白景在一旁解释:“这种事对练武的人来说再正常不过。
咱们这儿没有跟安安一样的人,所以他没遇到过。
切磋就切磋,又不是真刀真枪玩命,不用担心。”
祁四奶奶还是不放心:“万一人家伤了安安咋办?
人家是大人物手底下的。
伤了安安,咱们也不能让人家赔。
再说,伤了安安我心疼。”
白景哭笑不得:“老姐姐,安安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伤得了的。
您就尽管放心吧。
安安长大了,很多事您得让他学着去面对了。”
祁四爷爷也担心,不过他赞成白景的说法。
“你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人家说了是来切磋,还能动真格的不成?
咱虽然是农民,但也不能叫上京的人小看了。
安安,你好好打,打赢了,爷爷给你杀鸡吃。”
祁四奶奶顿时鄙视:
“看你这小气的。
安安要是打赢了,你这当爷爷的怎么也得给些实惠的奖励吧。”
祁四爷爷立刻财大气粗地说:
“打赢了,爷爷给你2000块钱红包。”
祁玉玺:“我会赢的。”
等到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睡了,祁玉玺和师父出了家门,顺着田埂走。
白景这才问:“这次去市里,出什么事了?”
徒弟陪万玲玲去市里,却是和万福林、祁路根一起回来的。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没有看出异常,却逃不过白景的眼睛。
祁玉玺也没隐瞒,把事情告诉师父,也说了凌靖轩的态度。
白景的神色严肃,沉默地走了一段路说:
“瞧这人的做派,倒是有可能是我知道的那个凌家的人。
上京有名的凌家,就是开国功臣凌习瑞家。
凌习瑞你读书的时候历史课本上应该见过这个名字。
我知道凌习瑞有两个儿子,不过我没见过。
凌家的家风倒挺正的。
如果这个凌靖轩是凌习瑞的后人,那他的做派倒也不见怪。”
“师父,您想回上京吗?”
白景停了下来,抬头仰望星空,长叹一声:
“师父家里都没人了,回去还有什么意思。
对古武界,师父也早就没了再涉入的心。”
祁玉玺:“可是师父放不下师伯。”
白景的身体一震,眼底滑过苦涩和无奈。
背对着徒弟,他幽幽道:
“他要还活着,以他的能耐,一定会活得很好。
我找到他,反而会徒增他的烦恼。
他若不在了,我找到他的墓,也只会更难过。
还不如就当他还活着,在另一个地方生活的好好的。”
祁玉玺上前一步,拉住师父的手:
“师父,您有我。”
白景转身,笑着拍拍徒弟:
“对,师父有你。
师父这辈子能有你这么个徒弟,已经知足了。
师父哪都不去,就在这儿等你回来。”
祁玉玺说出他的打算:
“师父,我想把我练武的那片林子买下来。”
白景等着徒弟往下说。
“我不想以后有别人占了那块地。”
白景笑了:“行,师父给你买下来。
咱爷俩练武的地方,谁都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