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书帮夜里，翻滚的乌云遮住了月光，整个大地，又黑又暗。窗外乌鸦的嘶鸣声，让柴房里的洛芷，睡得格外舒坦，
她一双远山眉舒展平缓，噙着笑意，泪水从眼角流下，
她梦到了妈妈，妈妈正在给她做糍粑：“小芷儿再等等，很快就能吃了。”
啪！一记清脆的巴掌打破了夜晚的寂静，也打破了洛芷香甜的美梦。
火辣辣的脸颊，让洛芷唰地睁开眼，怒火直冲脑门，她一双眼睛，沾了毒液看向站在床头的来娣。
来娣被洛芷的眼神吓了一跳，
“死贱人，看什么看，白银杏逃走了，赶紧把衣服穿好，跟我一块去把人给追回来。”
来娣的话让洛芷一愣。
白银杏又跑了？
白银杏是洛芷第一次抓回来的女人，也是第一个救下的女人。
她结过婚，有一个还没断奶的孩子，是被自己那个好赌的二叔卖到狗弯村的。洛芷把白银杏带回狗弯村时，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出这个村子，你会死的！”
白银杏明明答应她了，
现在又是干什么！
洛芷低头，“妈，等我一分钟”
“什么一分钟两分钟，拿件衣服随便套上，快点。”来娣最恨这些说得文绉绉的话的人，把衣服丢在洛芷身上，拧着她耳朵走出柴房。
三更半夜，狗弯村灯火通明。
“人往娄底湖的方向跑了，大家伙快点，谁要是把人抓回来，我叶小八奖励两只大公鸡。”说话的叶小八，也就是买下白银杏的混混。这个人一天无所事事，唯一的生计，是倒腾卖二嫁的妇女。
两只公鸡对村民来说弥足尊贵，
大家伙点着火把冲进山林，
洛芷跟着来娣的身后，出来时遇上了刘春梅，刘春梅笑呵呵走上来，“来娣婶子，你也出门找人？！正好我一个人，我跟你们凑一块吧。”
刘春梅利用余光打量着洛芷，
洛芷这贱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生了一个狗鼻子。只要她找人，十成十能找到。她得跟紧他们，
这次的两只大公鸡的鸡屁股一定很肥嫩，她一定要拿到公鸡的两个鸡屁股。
来娣眉眼一挑，“那就一块吧”
三个人向北边的方向走。
主意是来娣出的，她说，“人人都去南边，就算真的在南边，也轮不到我们。还不如来北边”
刘春梅嘴角不停抽搐。
都说人在南边了，她还去北边找？找到了才有鬼！
来娣是魏智的母亲，也是村里唯一一个会动摇她身份地位的女人，她一直把她当做对手，没想到这女人这么蠢。
走到一个分岔路口，洛芷突然停步，指着一条小路道，“妈，这边有脚步，要不要去这个方向看看？”
洛芷的耳朵被来娣一下子揪住，
来娣带着风的巴掌啪到她脸上，
“这条路又小又窄，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你是不是想害死我？”来娣常年做家务，手劲大，啪啪打两下，洛芷嘴角很快挂上了血，脸也肿了起来。
来娣拽着洛芷的头发，余光突然注意到小路上的脚步，打人的动作一顿。还真的有脚步？洛芷这妮子没有在骗她。
若是白银杏那个女人，真的在这条路，岂不是多了两只大公鸡？
眼珠子一转，来娣咳咳两声，“确实有脚步，你自己过去看看，有人就带回来，没有人你自个赶紧回来。别给我起什么心思，小心我弄死你。”
来娣把洛芷骂了和警告了一通，
这才和刘春梅走上另一条道路。
摇摇晃晃的火光，把两个人的身子映得影影绰绰。
两人很快消失在黑夜的大路中，
洛芷捂着受伤的半边脸，望着她们走向的那座山，
那座山如一个骆驼背，起伏不定。
那，是她第一世死的地方，
如果她没有记错，这几夜，吃她的那一只棕熊都会栖息在她们走的大路上……
五更天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村口传来敲锣打鼓声。
这时候传来锣鼓声，只有一个原因——白银杏被抓回来了。
洛芷赶到村口时，眼前一幕让她浑身一震，
白银杏被五花大绑在一个木柱上，她头上挂着几片树叶，面色蜡黄，神情疲惫，不过数日，就老了十岁，
白银杏的跟前，站着一排男人。叶小八正在跟一个男人进行非人的交易，
“只有两毛钱？两毛钱还想弄女人？不行不行，两毛钱只能摸一下乃‖子。”那男村民想砍价，被叶小八一顿骂，“快点，摸还是不摸。不摸赶紧走。”
男人最后还是摸了。
他站在白银杏的跟前。
在白银杏身后，抱着白银杏的男人，把手从白银杏衣服上伸出来，让出一点位置给走上来的男人，“老狼，你就两毛钱，摸完赶紧走人。”
“两毛钱也是钱啊”
老狼嘻嘻一笑，亮出黏满污垢的黄牙，他踮脚从衣领上一直往下瞧。“听说是刚生了孩子的，生了孩子的女人，果真不一样，跟摸豆腐一样。”
“确实很不一样。”
老狼刚摸上头，就被叶小八一把扯走，“行了行了，赶紧走，就两毛钱，你还想摸多久。下一个下一个”
底下排着的男人纷纷起哄，
“那不是，没钱排什么队”
“浪费大家伙的时间”
“一块钱，只要交一块钱，就可以把全身都摸一遍。快到快得，晚了我就要把人带回去了。”叶小八一声吼，又有几个男人跑来排队。
叶小八觉得人还是太少了。这样下去，排队的每个人轮一遍下来，自己也赚不了多少钱。注意到一旁还有没排队的男人，叶小八对着站在一旁不排队的男人吼，“你们前几天不是卖木头赚了一点钱吗，不用留着干什么？”
一旁看热闹的男人互相推搡，
“我就不摸了，我留着吸烟”
“我也不摸，我家有个婆娘，花这冤枉钱干什么。”
“我得攒钱买一个自己的媳妇”
这几个男人本来就是过来看热闹的，没打算花钱，而且就算花钱，也不能花在叶小八身上，叶小八这人，不道德，要是把辛苦赚来的钱花在他身上，浑身难受。
有人纹丝不动，
也有人蠢蠢欲动，
牛娃就站不住了。
他看着白银杏，咽了咽口水。阳光打在白银杏身上，使她白洁如雪的肌肤，折射出一层淡淡的光芒。这可把牛娃的心勾得痒痒的，“八哥，那样要几块钱？”
“你想怎么弄？”叶小八不耐烦道。
“就那样弄，还能怎么弄。八哥你还能免费让我试一遍？”
牛娃的话引得众人哄然大笑。
“五块钱，有就拿出来，别废话”
在这个落后的村子，五块钱相当于好几天的口粮。牛娃捏着自己手上的钱，一副豁出去的表情，“五块钱就五块钱，你牛爷爷不至于连五块钱都没有。”
牛娃大手一甩把钱递给叶小八。
围观的男人开始起哄。
“牛娃，来个十分钟的”
“牛娃这个中看不中用的，有十分钟的一半的时间就够了。”
众人的好戏即将开始。
不少男人开始把手拿出来。
叶小八眉开眼笑，抢过牛娃手上的五块钱，指尖沾了沾口水，边数边道，
“牛娃啊，你这五块钱花得不亏，这女人没弄过几次，舒服得很。”
牛娃现在白银杏跟前，对着围观的村民，拍了拍胸口，抬着下巴道，“笑老子的，把眼睛睁大好好看着。”
他走上去，脱掉身上的衣服，在空中抛下一条抛物线。
贴了上去，
一旁的男子，两只眼睛，如同深山里的饿狼，泛着金光，一眨不眨，盯着前方，“这牛娃有点资本”
“刚开始呢，你也不是不知道，牛娃哪一次超过过两分钟？”
这一句话引得全场哄堂大笑。
这句话刚落地，
牛娃就没动静了。
现场的笑声更大更欢了。
又一个村民跑上来，把五块钱丢给叶小八，抓着牛娃推到一旁，“死开死开，到我了到我了”
“你这个死东西”
牛娃骂了两句，走到一旁，
又一个人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