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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两人说说笑笑,云观南给云非晚开了个小灶用晚膳,他喝着云非晚带回来的白酒,果然很震惊。

云非晚把糊弄谢司珩的话一模一样告诉她爹,她爹却只为她高兴,“我的囡囡果然和你娘亲一样,冰雪聪明啊!”

云非晚可疑地沉默了,她听的出来她爹是真心实意的夸赞她,但是她有些心虚,毕竟现在用到的这些知识都是几千年来先辈们总结的经验,但是再一想,她用这些知识救更多的人,也算是行善积德了。

第二日,太阳刚照进屋子里,木蓝就在外面敲门了,这是云非晚吩咐的,因为今天还有许多事要做,不能睡懒觉了。

云非晚坐了起来,但是意识还不太清醒,闭着眼睛就开始穿衣服,好不容易套好了袖子,睁开眼一看穿反了。

“系统,真的不能和奇迹暖暖一样一键换装吗?我每天穿衣服都要花半个时辰,为什么有这么多件……”云非晚头疼。

“不行啊宿主。我要是有实体就好了,就可以帮你穿了。”113感觉它的芯片又开始痒了,挠了挠不管用,只能放在一边忽视掉。

云非晚也只是抱怨一句,理好衣服就去洗漱了。

出了府穿过青梅巷,绕过梧桐巷往前走个三里路,她们坐马车半个时辰就能到。

“小姐,这边走——”青莺对这里很熟悉,所以下了马车就由她来引路。

木蓝看了看周围有些嘈杂的环境,又看向有些阴沉的天,“小姐,恐怕一会儿要下雨了。”

云非晚也抬头看了看天,灰蒙蒙的一片,乌云已经聚拢了过来,压的人喘不过气,感觉是暴雨的预兆。

“没事,我们这不是快到了。”云非晚加快了步伐。

她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一阵声响,她们下意识回头,突然看见一个灰扑扑的人影从高处滚落。

一个满身泥污,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猝然从二楼跳了下来,重重滚落在下面的棚子上,砸坏了人家的摊位。

“小姐小心!”木蓝上前一步把云非晚挡在身后,警惕地看着那处。

“那是谁?”云非晚下意识问。

“小姐,应该是这里贩卖的奴隶,抓他的人好像是钦天监的人。”青莺看着那些人的衣服,有些着急地说。

“钦天监?”云非晚思考了一下,这不就是古代的天气预报吗?不过现如今神论和天命论当道,百姓和皇帝都很信任钦天司。

“小姐,他们恐怕是在抓殉葬的人!”木蓝紧抿着唇,目光含着不忍。

卧槽,殉葬?!

云非晚呼吸一滞。

人祭人殉在这个时候恐怕都十分常见,真要说起来,她恐怕才是那个异类。

“在那里!”

“抓住他!”说话间那几个钦天监的人已经追了上来。

那名少年来不及顾及身上的疼痛,连忙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这边跑。

他似乎注意到了这个地方出现了一个格格不入的人,原本要拐弯的步子直直朝云非晚她们冲了过来。

“停下!”木蓝拦在云非晚身前,云非晚将手放在她的肩上示意不要太紧张。

那个少年果然在撞上她们之前刹住了,然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求姑娘买下我,小的不仅会打杂还会逗乐,苦活重活都能干,只要一碗白米饭就能养活,姑娘行行好,买下我吧,只要五两银子就行!”

云非晚还没来得及开口,后面追赶他的两个人就出声警告道:“这个人说我们大司命要的,奉劝你们不要不要插手钦天监的事!”

云非晚没有看少年,而是看向了他身后的那两个人,对视之后他们还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位小姐长得这么好看。

“你们大祭司抓他做什么?”不带情绪的声音打断了他们脑海里的想入非非。

“我们也不是针对他,只不过这次买的人牲里面只有他反抗激烈还逃跑,所以我们才追了过来。”说是追了过来,但是手里都拿了棍子,恐怕免不了一顿打,“大祭司昨日夜观天象有异,若是不准备祭祀,恐怕会有一场连绵万里的大雨,水淹京都!”

越说到后面他越惊恐,声音也小了下来,生怕惊动了什么。

云非晚敛着眉,“胡说八道!你们大祭司能保证人祭之后就能阻止这场大雨?”

“天命不可违!祭祀只能祈求上天让这大雨停下,怎能阻止它不降落呢?”那个巫觋看着她,好像她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你既然说了天命不可违,那你们又怎么能用祭祀去改天命呢?要我说,你这就是不顺应天命,是要被降罚的。”云非晚吓唬起这些已经被神论洗脑的人毫不犹豫。

“云小姐说得对。”一个身影从他们后面走了过来。

云非晚回过头,来者身上穿的和这两个巫觋的衣服差不多,但是明显更加精致华丽,地位恐怕也比他们高。

“少司卜。”那两个巫觋行了个礼。

云非晚这才知道,原来这个人就是钦天监的二把手,少司卜宿泱。

“宿主,这些钦天监的人都是疯子,不要和他们硬来。”113提醒道。

“云小姐是喜欢这个奴隶吗?钦天监也不差这一个人,你带走了他,还会有下一个他,云小姐能买下整个人市的奴隶吗?”少司卜宿泱抬起那双狐狸眼与她对视,过分苍白的面孔上,那一张一合的红唇格外引人注意,但眼中的戏谑让云非晚神色骤然冷了下来。

云非晚直接扔了五两银子给她身后的巫觋,然后挂起了明媚的笑容,“既然你们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那就给我吧,相府刚好缺一个劈柴的。”

说完,她示意青莺扶着这个少年,转身往里面走。

那道阴厉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她,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这里。

两个巫觋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宿泱的神色,不敢讲话。但是突然又听他笑出了声,“还在这里干什么?耽误了祭祀的后果你们应该知道。”

“我们这就去找合适的人牲!”两人匆匆退去。

云非晚离开了宿泱的视线才放松了紧绷的肩背,那种阴冷似蛇蝎的目光让她感觉非常不适,她不怕,就是觉得恶心。

“小姐,少司卜不会去陛下那里告状吧……”木蓝有些担忧。

如今皇帝十分信任钦天监,所以他们肆无忌惮,现在连人祭都开始了。

“他说的很对,我救得了一个,救不了这里所有人。”云非晚将视线落在前面的房子上,那里就关着很多奴隶,钦天监肯定还会从里面选人。

“小姐……”青莺也是从这里被买回去的,不过那也是五年前的事了,现在她认识的旧人可能早已经不在这里了。

“所以要从源头解决这个问题。”云非晚继续说完。

源头,不就是钦天监。

云非晚作为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还是21世纪的新思想青年,肯定不信什么天命。

“113,这雨要下几天?”云非晚问话间,天空中已经开始飘着雨丝了。

“宿主,京都这边就今天有暴雨,晚上就停了。要我说还是平阳郡那里比较危险,可能要下个半个月。”113唏嘘着。

云非晚目光平静,但是心中已有计划,她看了看身上衣服破破烂烂的少年,单手执起他的下巴。

少年只能感觉到微凉的手指碰到了他的皮肤,然后一个带着梨香的帕子擦过他的脸颊,他听见一个好听的声音问他:“你想做大祭司吗?”

他惊得瞪大了眼睛。

百姓谁不知钦天监能知天命,传天意,但是今天,那个在他心目中神圣不可攀附的钦天监露出来原本的样子。

他……只是不想死而已。所以他点了点头。

但是大祭司是做不成的,云非晚不觉得自己能夜闯皇宫,避开众暗卫的眼线把大祭司杀了。

坐在马车上,外面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那些珍珠大小的雨滴砸在马车顶上噼里啪啦,车外跟着一些少年少女,他们都是青莺去买来的奴隶。

他们看起来都跟车内的少年一样瘦弱,但是现在却坚强地打着执伞紧跟着马车,马车有意放慢速度,将他们带到了一处避雨的檐下。

“木蓝,青莺,去雇辆马车把他们带去酒庄,我去一趟摄政王府。”云非晚简单地吩咐道,也没有让少年下车,而是载着他离开。

——雨幕如织,大雨滂沱,一切都仿佛被白色的雾遮住了,五步之外就看不见人影物影了。无休无止的像是天幕漏下的珠帘,将世界分割成模糊的片段。

只听车轱辘声被雨声盖住。

渐行渐远。

一个时辰后,一辆马车驶离摄政王府,在大雨中穿行而过,风吹起青色的车帘,只看见了一道倩影独坐其中,很快车帘落下,看不见里面的人影。

而刚过晌午,皇帝就把云观南召进了宫,云非晚得知这个消息后目光泠泠,用沾着雨水的指尖在桌案上写下了“钦天监”三个字。

宣政殿四面出廊,金砖铺地。殿内外檐均饰金龙和玺彩画,天花为沥粉贴金图案。

云观南普一踏入,就闻到了淡淡的龙涎香味,一个身影坐在案后,手里还拿着奏折。

他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斜飞的剑眉没入鬓角。如果云非晚见到他,或许会发现他和摄政王的容貌有五分相像。

“参见陛下。”

谢铭轩批改好一个周折放到一边,“爱卿平身。”

云观南站到一旁等着皇帝发话,谢铭轩凤目微挑,“爱卿知道朕为何现在找你进宫吗?”

“陛下自然有陛下的道理,臣只要听令行事就好。”云观南自然不知道,但自上次咸宁公主一事后,他便知道在陛下心中自己和相府的地位了。

“爱卿心中可还是在责怪朕?上次咸宁公主一事还是让爱卿与朕生了嫌隙了。”谢铭轩突然叹息一声,话中的感叹不知真假。

云观南立马跪了下来,“陛下明鉴!微臣绝不敢有此心,雷霆雨露均是君恩,更何况咸宁公主乃万金之躯,陛下肯给臣一个交代已是对微臣及小女的重视了,怎敢心生嫌隙!”

谢铭轩面露微笑,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伸出一只手,腰却没有弯一点,“爱卿快起来,朕自然是相信爱卿的忠心,否则也不会将爱卿召进宫来。”

云观南自然不敢真搭上皇帝的手,他站起身后微微犹豫,“陛下此次召臣进宫是……”

谢铭轩走到桌案前,将一份奏折递到他面前,云观南立刻接下快速看了一遍,“这,大祭司觉得京都这场雨有不祥之兆?”

“其实这封奏折在昨日我就批了,但是在你来之前,摄政王进宫见了朕一面。”提到谢司珩,这位正值壮年的皇帝没有什么情绪,但是云观南跟在他身边这么些年,自然知道皇帝现在的心情,“摄政王告诉朕,这场雨今夜子时就会停。”

云观南心下一惊,钦天监的奏折上明明写到这场大雨会连续下很久,还会有水淹京都的可能,但是摄政王却专门进宫告诉陛下这场雨今夜就会停。而陛下此时的态度捉摸不透,不知道他比较偏向于哪一方。

“陛下!摄政王不懂天象,又如何得出这个结论?依臣看不如早做防备,万一这雨真的停不下来……”云观南头脑极速运转,他的囡囡如今要嫁给摄政王,他绝不能表现地和摄政王一条心,当初陛下同意两方联姻,除了知道云非晚纨绔的名声之外,还是因为云观南是皇帝的人,这样云非晚就是安排在摄政王身边的奸细。

“摄政王不懂,但是他带来了一个‘圣子’,一个会预言的圣子。”谢铭轩其实并不相信这个圣子,毕竟是摄政王的人。

“那不如……陛下就静等一日,今夜子时就能见分晓。如果雨没有停,那所谓的圣子就是欺君之罪,如果雨停了,钦天监也会收敛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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