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爆炸声带来的地动山摇,那个充满着罪恶、痛苦与绝望的实验室被永远埋葬在了地下。
江卿给孩子们分了一笔路费,家人还在的孩子迫不及待的踏上归家之路,已经没有家人的孩子打算结伴互相扶持着长大。
“那么我们以后就是相依为命的家人了。”七八个小孩聚在一起欢呼雀跃。
一旁笑嘻嘻的璃提出建议,“不如我们给自己的家取个名字吧!”
“璃,你的家人不是还在吗?”有人不解地挠头。
璃双手叉腰,不满的撅着嘴,“有家人就不可以加入你们了吗?还以为我们早就是同伴了。 ”
“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既然是你带领江卿哥哥来救的我们,那就由你来为我们的家取名字吧。 ”
“我想想。”璃环顾四周,然后突然看向天空,“就叫做曦光吧,黑暗之后,总会有光明的未来。”
大家随着她的目光一起看向天空,灰暗朦胧的夜空中,一抹刺眼壮丽的光芒刺破苍穹,明亮的曦光驱散了暗,以不可阻拦之势缓慢而坚定地驶向高处。
————
津岛修治正百无聊赖地拨弄手中的玻璃珠,随后趴在桌子上,瞧着被风掠动的花,“你好慢呀。”
江卿坐到他对面眯眼笑着抱歉,“终于结束了,第一次出任务就这么辛苦,可累死我了。”
津岛修治鼓了鼓脸颊,圆乎乎的眼睛瞧着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你明明什么都没做吧,偷懒的家伙怎么好意思抱怨的。”
“因为我不擅长打架嘛,只好把战斗的部分交给其他人啦。”
“欸——好理直气壮的偷懒发言。”津岛修治坐直身体,懒散地伸了个懒腰,“所以,事情都结束了,你还回来干什么呢?”
“因为我答应别人一件事,还没有做到哦,我要回来完成承诺呀。”江卿一把拉着津岛修治就走。
“诶诶诶?”
“咻——砰——哗啦啦。”
接二连三的烟花在津岛家各个位置炸响开,烟火升上天空,炸开美丽的图案。
津岛修治愣愣地看着眼前出格的一幕,无神的鸢色瞳孔中倒映着一瞬即逝的烟花,他像是失去了语言,视线也被钉在那里,浑身僵硬地看着这场为他举办的盛大表演。
美丽的烟花绽放于腐朽的黑暗,打破了束缚他的条条规矩,以最惊艳的方式闯入他的世界。
“怎么样?”江卿欣赏着自己辛苦弄出的美景,抬手揉了揉津岛修治的头发。
津岛修治回过神,躲开弄乱自己头发的手,眼睛撇向一旁,“……还行吧。”
津岛宅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了,巡逻的安保人员着急忙慌地寻找藏着的烟花,以及作案的人员。
门口又进来了一队穿着西装的不明人员,津岛夫人急匆匆地出来接待,然后在那伙人口中得知了什么,险些晕倒。江卿盲猜是来报告津岛的死亡消息的,就是不知道津岛夫人是真难过还是装的了。
不过,这些都和他没有关系,他也不感兴趣。
津岛修治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盯着蚂蚁似的从宅院各处汇聚这里的家人们,像是看透了什么人性的黑暗,整个人又笼上一层不可名状的情绪,原本被烟花照亮的瞳孔染上暗色。
这样不好,小孩子还是应该多笑笑。这么想着,江卿抬手弹了津岛修治一个脑瓜崩。
“唔。”津岛修治捂住被弹红的额头,眼泪汪汪地怒视江卿,“很痛的!”
小孩子本来就大的眼睛此刻瞪得圆溜溜的,配上泛红的眼眶,活像一只撒娇的小黑猫,看着江卿心软软。
津岛修治眯起眼睛,“你在想什么不好的东西。”
“修治太可爱了,忍不住就想欺负你了。”江卿一脸正色。
“哈?”
“呜哇,我生气啦!不理你了,我要回家了,不要再找我了。”
津岛修治抱怨完转身就想走,不出所料地被拦住了。
“就在刚刚,我收到了一个新的委托哦,想知道吗?”江卿握住津岛修治的肩膀,把人转过身来面对自己。
“不感兴趣哟,那是你的事情,不用跟我说。”
“可是任务内容跟你有关,真的不再听听了?”江卿在津岛修治耳畔诱惑着他。
“知道了。”津岛修治深吸一口气,推开他的手,“我是不会同意的,如果你想带我走的话。不要妄想着成为救世主拯救我,你那泛滥的爱心还是留给别人吧,我看你昨晚遇到的那群小孩就挺需要这东西的。”
他说完,转身就走,江卿沉默地站在原地,注视着津岛修治离去的瘦小的背影,他头也不回,一步步远离江卿。
敏感又脆弱的小猫生怕别人伤害他,于是举起锋利的爪子对准试图靠近他的任何人,无论那人是恶意的还是善良的,只要把所有人都赶走,就不会有人伤害到他。
对付胆小鬼就应该直接出招,堵住他所有的退路,让他逃无可逃。
津岛修治缓慢地松了压抑在胸腔的一口气,余下复杂的心绪百转千回,一个小人终于放松下来,而另一个小人脑袋上飘着一朵厚厚的乌云,豆大的雨全打在他的身上,看上去伤心又难过。
突然,有人揽住津岛修治的腰,将他扛在肩上直接就跑。
“等,等等。”津岛修治瞪大眼睛,胃被顶的一阵难受,“你干什么!”
“如你所见,我在不顾你的意愿,把你抢走。”江卿开怀地笑了出来,甚至用一种幽默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喜悦。
这是跟织田作之助学的,和少年杀手的交谈中,江卿数次被他的语言艺术所惊叹,刚刚下意识就带入了织田的语气。
津岛修治:……
“你其实是想跟我离开的吧,刚才走得犹犹豫豫的,你平时可都是像小猫似的直接就没影了哦。走得这么慢,就是在向我表达想要离开的意思吧。”江卿把津岛修治放在车里,给他系上安全带。
犹豫吗?津岛修治缩在椅子上半低着头。也许吧,他的心在叫嚣着跟他走,跟他走。难得流露的想法被他压在内心深处,还上了好几道锁。但他还是被影响了,双腿像是被灌了铅,平时轻巧灵敏的动作也消失了。
见他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江卿也不打扰他,踩下油门就歪歪扭扭地把车开了出去。
被一个闪身晃到了的津岛修治:?
“等等,你会开车吗?”
江卿加快速度,向他比了个大拇指,“放心,今天早上已经学会了。”
在开着唯一的一辆车跌跌撞撞地回到津岛宅的过程中,他已经学会了车辆的驾驶方法。
“放心个鬼啦!我才不要以这么差劲的方法死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