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沐又回来盯着唐枝了。
他蹲在角落里,心里蛐蛐。
那个姑娘到底出去干什么,为何那么久还没有回来。
银羽看来好饿的样子。
自己要不要去给它喂点东西,万一饿死了怎么办?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唐枝提着东西回来了。
“小狼崽,我回来了,你饿不饿。”
她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看小狼崽。
但当她把东西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她的神情瞬间有了变化。
玄沐也是注意到这个,他的心咯噔一沉。
不会吧,自己方才偷偷去看了一眼小狼崽,不小心碰了桌子一下。
难道桌子的位置不对了?
没错,桌子的位置的确是有点变化了,唐枝也是意识到这个。
她的余光警惕地观察周围。
难道,是有人来了?
是沈家的人,还是唐家的人,亦或者是其他人?
想到这里,她的眸色暗了暗,心绪无法平静。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给小狼崽喂了东西。
见天色已暗下来了,她又装作无事的样子说:“天黑了,我们早点歇息好不好。”
然后油灯就被吹灭了。
玄沐在外面守了很久,越想越不对劲。
那姑娘看起来风尘仆仆的,她提了那么多东西回来,自己不用吃点?还是说她在外面吃了?
不对,银羽因为不舒服,刚才一直在嗯哼。
但从灭灯了之后,就似乎没有动静了。
察觉到不对劲,玄沐赶紧闪身进入屋内,结果发现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气息存在了。
他点亮火折子一看。
哪里还有人?
别说是找不到唐枝了,就连小狼崽都不见了。
他心惊不已,那女子警惕性竟这么高吗?
就因为桌子移了一点,她就察觉到有人在监视她,连夜逃跑了。
这边,唐枝爬了窗户,又从侯门离开之后,她紧紧抱着小狼崽,不敢有片刻的耽误,一路狂跑。
终于赶在城门被关闭之前,跑了出去。
看着身后闭着的城门,她觉得这几日,她还是待在城外比较好。
好在城外也有不少客栈。
她将小狼崽遮掩起来,自己也捂得严严实实的,入住了一家客栈。
夜里出动的, 都是一些奇怪的人,所以也常有人是她这样的打扮,所以不足为奇。
锁上门,唐枝摸了一下自己的腰间,全是解药和毒药。
她的心里也才踏实一点。
虽重生回来,可她还是太弱小了,必须要提高警惕才行。
“抱歉,让你陪着我受苦了。”唐枝捏了捏狼崽的的脸。
突然,她发现它的脖子上居然挂着一个小吊坠。
拿起来一看,上面有两个字——银羽。
“银羽?”
她看了看它身上那银白色的毛发,试探道:“你叫银羽?”
小狼崽子在她的怀里蹭了蹭。
“所以,你是有主子的了?那你丢失,你主子岂不是很担心?”
不知道为何自己过世的时候,小狼崽看起来像是流浪了许久的样子。
不过它现在应该是有主子的。
它若是丢失了,它主子应该心急如焚了吧。
“我明日便回城内,把你放回原来的地方,你去找你的主子。”
可突然,银羽急了。
它跳到地上,开始围着她转圈,还不停地咬它的裙摆。
“你还不想回去?”
此话一出,小狼崽似乎安分了一点。
唐枝满脸惊色,好通人性的小家伙。
“不过,你是有主子的……”
思考再三,唐枝只好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你现在还受着伤,若不然等我将你治好之后,再将你送回去。”
“以后我也叫你银羽吧。”
“银羽,不错的名字。”
她揉了揉它的脑袋。
银羽应该是很喜欢她的触碰的,尾巴都开始摇晃起来了。
“你别乱动。先吃药。”
她又将它给抱起来。
“你伤得不轻,得要吃药才可以恢复,知道了吗?”
她拿出几个瓶子。
指着小小的瓶子,说:“这是解毒的药,伤你的武器有毒,你中招了。我现在还未确定你体内有多少种毒,但我做的解药可以解大部分的毒。”
“所以啊,遇到我算是你的福气了。”
说起自己制的解药,唐枝的语气也有些骄傲。
何氏虽然有时很厌恶她,但每次看到她做的药的时候,她都会露出那种微妙的表情,“有这种天赋的人,居然是唐家的血脉,老天真是不公平。”
“这个你可不要碰。这是毒药,在遇到敌人的时候,可用它来保护自己。”
唐枝又指了指那几个高瓶子。
小狼崽一声不吭,只是歪着脑袋看着那几个瓶子。
……
“白少爷,席大人,属下该死,没有看好那个女子和云羽。”玄沐跪下请罪。
席临川头疼,他问:“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与我们详说。”
玄沐就把当时的情况都给说出来。
白予澈一副见鬼的样子。
“就因为那桌子偏了一点,她便连夜逃跑了?这女子的警惕心也太可怕了吧。”
玄沐做事,他们一直都是放心的。
但玄沐都能被察觉到。
而且她还是没有武功在身的,那也太可怕了。
“赤苍去调查她的底细,但至今未归,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还好祁璟几乎没有在什么人面前暴露过银羽,那女子应该不是冲着祁璟来的。”
“先不说这些,谢老在给祁璟把脉了,先去看看什么情况。”
他们起身,迅速去往祁璟的屋中。
才走进去,一股浓郁、苦涩的药味便扑鼻而来。
谢宗在给祁璟把脉,那皱着的眉头就没有舒展开过。
躺在床上的祁璟,昏迷了那么久,他的面容消瘦得近乎嶙峋。
原本饱满的脸颊如今深凹陷下去,颧骨高耸,像是刀削一般。
皮肤紧贴在骨骼枝上,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
然而,即便是在这般虚弱的状态下,他那挺直的鼻梁,坚定的下巴线条,还是显示出了他曾经的威严和魅力。
那双紧闭的眼睛,也让人不禁想起睁开时的锐利光芒。
他可曾是北昭国第一美男子,在战场上更是意气风发,多少闺中姑娘想嫁的对象。
又看他现在这个样子,白予澈和席临川都痛心疾首。
“谢老,如何了?情况有好转了吗?”白予澈赶紧追问谢宗。
谢宗白色的眉头都垮了下来,一脸沮丧的样子。
“越来越糟糕了,我都怕王爷这个样子撑不到三个月。”
此话一出,所有人内心极其压抑。
“我们的人已经在找神医了,也许很快就找到了呢。”白予澈僵硬开口。
这话既是安慰其他人,也是安慰自己。
“我听说银羽不见了,怎么回事?”谢宗想起了这件事,忧心问道。
王爷出事了,他们连他的宠物都保护不了。
白予澈刚想解释,突然他眼神一亮。
他看到躲在柜子旁边的小团子。
“银羽,你回来了!”
他冲过去就想抱起它。
结果银羽马上挥起了自己的爪子,非常抗拒他的靠近。
白予澈尴尬了,他赶紧停下脚步。
“你别急,我不过去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