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近日可好?”
珠帘后,东乡公主一头乌发只用一根金簪挽起,身着一身薄纱,隐隐可见身姿婀娜。
她体态丰腴,容颜端正,年近四十脸上却不见一条细纹,看上去最多也就双十年华。
“回公主,郡主上次醒来后似乎想通了很多,心态也肉眼可见地开阔,连笑容也多了不少。”
李嬷嬷回话时,眼神一点也不敢往珠帘后看,生怕见了什么让人面红耳赤的画面。
“能想通就好。”东乡公主面露欣慰,但想起侄女为何晕倒,面色又是一冷。
“早和她说过,多费些心思在自己孩子身上,她偏不听。你看看,能遗弃自己骨肉的人,生出的孩子也如此寡情,竟然为了一个黄毛丫头顶撞自己的母亲。若换做是我,早将人扔回乞丐窝了!”
李嬷嬷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
“罢了,不说那个晦气的养子了,往后你们也要规劝着一些,让她多关心关心言哥儿和茹姐儿,我瞧着再不管教,两个孩子就废了。”
这话倒是真心实意,李嬷嬷心领神会,连连称是。
东乡公主瞧着说得差不多了,这才肯放人。
“差不多就这些了,嬷嬷也别嫌我唠叨,我就这么一个亲侄女,另外,你让平阳来的时候,带上两个孩子,我有段时间没看他们了。”
李嬷嬷福了福身,笑道:“公主的话老奴一定带到,郡主知道公主如此关心她,定然也会高兴。”
东乡公主的话李嬷嬷从不怀疑,公主没有自己的孩子,因此把端王殿下的几个孩子都视为己出,特别是对郡主,比起王妃也是不遑多让。
送走了李嬷嬷,东乡公主立刻跟没骨头似的躺下,她身后的男人立刻将她搂在怀里,充当人形靠枕。
“公主对平阳郡主真好。”
男人声音低沉悦耳,只是听着就让人双腿发软。
东乡公主轻笑一声,抬手去摸男人俊朗的脸,手臂的轻纱因此滑落,露出白得耀眼的肌肤。
“吃味了?”
她咯咯笑两声:“放心,我就算喜欢女人,也不会对我侄女下手,更何况,我把平阳当女儿看待。你知道的,若是当年我的孩子保下来了,和她也差不多大。你啊,现在还是我的心肝。”
说完,便圈住男人的脖颈送上一吻。
男人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血气方刚受不得撩拨,当即便化身豺狼抱着女人翻了个身……
……
“郡主,月姑娘这几日突然开始讨好平西伯夫妇了,唐夫人心里似乎还有气,但不会像前些日子那样冷脸了,估摸着再过一阵,就能重归于好。”
夏为仪派去监视唐清月的人正在花厅里向她汇报消息。
从这些消息中,她猜到对方已经重生了。
“做得不错,继续去盯着,有异动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郡主。”
说话的人是个干瘦的婆子,姓王,她在平西伯府干了二十多年,前年儿子被平西伯世子打死,夏为仪也是派人查到了这点,才决定收买她替自己办事。
得了消息,夏为仪给了王婆子些银子,又让人秘密把人送出国公府,以免被平西伯府的人看见。
送走人后,夏为仪浅浅睡了个午觉,醒来时拿出自己做的笔记瞧了瞧,男主她不想见,晦气,所以还是去见见原主的两个孩子。
摇了摇床边的铃,立刻就有丫鬟端着水进来伺候她洗漱。
锦屏和玉双作为她身边的大丫鬟不用干这种粗活,只负责给她穿衣梳头。
看到玉双要给她簪金钗,夏为仪抬手制止。
“尖锐的首饰都不戴,我要去见见茹姐儿。”
刚从东乡公主府上回来的李嬷嬷刚好听见这一句,顿时喜上眉梢。
她还在思量如何劝说郡主多放些心思在小世子和茹姐儿身上。
这不,郡主自己开窍了。
当下,打了招呼进门,脸上笑出了褶皱,看着和蔼极了。
“我来吧!”
她对梳头的玉双说道。
倒不是这两个丫头她不放心, 她们还太小,不知道哪些东西容易划伤孩子。
夏为仪看出她所想,朝玉双点点头。
“嬷嬷许久未给我梳头了。”
她装作嗔怪道,李嬷嬷知她是在打趣,却也跟着配合。
“老奴啊,也是偷懒,郡主喜欢,那老奴今后天天给您梳。”
看她不过三十五六就一口一个老奴,夏为仪怪不适应的。
这个年纪放在现代正是拼的时候。
“那可不行,被人看到还说我苛待你呢。”
“谁敢说,老奴第一个去撕烂他的嘴!”
李嬷嬷故作凶狠,逗得一屋的人阵阵发笑,同时还感慨,郡主真的是要好起来了,栖云院已经许久没这么有生气了。
众人嬉笑间,李嬷嬷很快便给夏为仪梳妆好。
整个妆造简约而不失大气,虽然未戴繁复的首饰,但也恰到好处地彰显了她郡主的威严。
这手艺,放在现代当个造型师都能实现财富自由了。
梳妆好,夏为仪便动身前往婆母戚氏的院子。
戚氏并非忠国公的原配,而是后来娶的续弦,身份不高,只是个五品小官的嫡次女,如今也不过三十有四,育有两子一女。
因为身份,戚氏从不敢耍婆婆的威风,在原主面前也一直谨小慎微,平日只本本分分当自己的国公夫人,绝不轻易找存在感。
至于忠国公,他本人没什么能力,若不是因为祖上得了个世袭罔替的国公爵位,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东西。
所以,他同样管不着原主,唯一出面的一次,还是因为原主试图带着孩子轻生,他做主让戚氏管教两个孩子。
每每想到这,夏为仪心里就要敲响电子木鱼。
若非拿到的是小丑角色,她这个穿书,无论从身份还是人际关系,她都相当满意。
正想着,不知不觉便到了戚氏的汀兰院。
原主并没有因为婆婆身份低就失了礼数,因此夏为仪也照着她的做法先让下人通报,没一会儿,戚氏的人便来迎接。
很快,她便见到了自己的这位便宜婆婆。
戚氏今年不过三十有六,保养得还不错,除了眉眼成熟,脸上几乎不见细纹。
只可惜她似乎为了让自己有国公夫人的威严,穿着尽量都选择老气深沉的衣服,但又拧巴地不肯舍弃年轻的妆容,因此看起来有种老年人装嫩、年轻人扮老的违和感。
见到夏为仪,她忙起身,一副关切模样。
“郡主今日气色好了很多,前几日听你因云哥儿的婚事生气,可惜我母亲染疾,脱不开身来,郡主莫怪。”
“多谢母亲挂念,不打紧的。”
夏为仪知道这是对方胡诌的理由,也不戳破。
书里对戚氏没有过多描写,但她有原主的记忆。
戚氏这个国公夫人当得清闲又憋屈。
清闲是因为原主进府后没多久便掌握了管家权,让她提早过上了退休生活。
憋屈嘛,也是这个原因。
所以一旦有和自己扯上关系的事,她都退避三舍,生怕惹一身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