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振东跟向母回来的时候,向晚晚还在门口没有走。
“向依依,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也是你的亲生父亲啊,难道你就一点也不顾念亲情么?”
“你在我们家门口喊什么呢?”
看见左邻右舍的人都钻出个脑袋来看热闹,向母感觉这辈子的脸都丢尽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向晚晚转过头来哭着说道:“妈妈,哥哥,你们还不知道吧?那个向依依她居然……她居然又举报了爸爸一次。
原本我想着爸爸一直以来对我这么好,我这个做女儿的总要尽些孝心。
这才找了人疏通关系,人家说可以交了罚款就把爸爸放回来的,我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钱都交上去,可结果今天去领人的时候却出了岔子。
革委会的那些人说,姐姐今天又送了爸爸挪用公款的证据过去。
乱搞男女关系就已经很难听了,我都怕两位哥哥在单位会因此受到歧视,若是再出了挪用公款的事情,咱们家真的就完了啊!”
向依依打开门正好看到这朵绝世大白莲,在声泪俱下的在控诉她的行为。
“你是得了癔症么?
谁家完了?
是你家完了吧?
人家向家早就已经跟他断绝了关系,可不算是一家人,无论是他的妻子还是子女,都不会受到影响的。
会受影响的大概就只有你……跟你那个不知所踪的妈!”
向晚晚有一瞬间的心虚,这个蠢货怎么会知道她妈妈最在乎这件事?
不是她妈有多在意向父这个人,而是向父之所以会挪用公款,几乎都用在了那个女人的身上。
倒是向振东,自从知道了向晚晚的身世以后,头脑清醒的不得了。
“向晚晚,据我所知你前天还跟振西借了两百块钱吧,所以你到底是哪里来的钱去革委会赎人?”
向晚晚尴尬的笑着说道:“我跟熟人借的。”
“跟谁啊?该不会是你那个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野男人江为民吧!”向依依的声音很大,那些看热闹的听的是一清二楚。
看到从前对她满嘴夸赞的人,现在全都对她指指点点,向晚晚实在是受不住跑了。
“真没劲,没那个本事还天天来我面前蹦跶,真不知道我以前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会让这种蠢货骑在我头顶上拉屎。”
留下这句话,向依依便上楼了。
虽然住在同一屋檐下,但她还真的是不想看见这娘俩。
“还好,掐指一算还有十天就可以出发东北,离开这个让人压抑的地方,估摸着我到的时候邮寄的东西也差不多到了吧!”
“啊!”
门口响起了一声惨叫,听声音是向振东的。
“你在我门口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向依依面无表情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人。
“你这门上是粘了胶么,我的右手差点就拿不下来,要不是我反应快,就不只是摔跤这么简单了。
你在家里不需要防备心这么重的,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向依依嘲讽一笑:“亲人?那从前向晚晚大晚上偷偷溜进我房间,偷我东西的时候你在哪?向振西大冬天趁我睡觉,往我被子上泼凉水的时候,你又在哪?
少跟我提什么亲人,这玩意最是靠不住的。”
向振东竟然无言以对。
这些事情他若是说完全不知道那是骗人的,可具体的他还真不了解,每次向晚晚跟向振西两个人总是有很多理由来搪塞他。
“对不起,是我这个当哥哥的对不住你。
本来我今天是过来给你送东西的,我跟妈在单位给你换了一些全国粮票还有工业券,想着你到了乡下应该会用得到。”
向依依可不会把自己给苦到。
一伸手就把装票据的小包给拿了过来:“心意我收下了,以后有事就喊我,别私自进我的房间,要是伤到哪里我可不负责。”
向振东满脸苦笑,这个妹妹对他们是真的失望透顶了吧!
房间里的向依依一脸餍足。
“觉醒吧!你们觉醒的越彻底,我收获就越大,白来的东西不用白不用,反正都是你们欠我的。”
这段时间的东西全都装在小箱子里,放在空间的角落摆放的整整齐齐。
而从向家离开的向晚晚就没那么舒心了,妈妈交给她的任务没有完成,向父还是在今天被送往了大西北。
以后妈妈想要资金怕是很难了,希望继父那边能强大一些吧!
可怜兮兮的回到招待所,看着冷清又狭小的房间,和兜里轻飘飘的存款,她又捂着脸哭了起来。
“这样要怎么去下乡啊?兜比脸还干净,我这白白嫩嫩的手哪里是干农活的?”
这一晚上她都在心里咒骂向依依,哪怕是在梦中也没有停下来过。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住在员工宿舍的向振西。
大少爷从小没吃过这种苦,单人床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小了,而且陈年的木板床一翻身就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烦躁的他难以入睡。
直到隔壁传来敲墙的声音。
“你能不能睡?跟个闹春的猫一样,要是睡不着就滚出去溜大街,别在这影响别人,明天我们还要上班的呢,谁跟你个大少爷一样啊!”
闻言,向振西更难受了,但却也不敢再翻来覆去的动。
他弓着腰蜷缩在墙角的样子,像极了街边的乞丐。
而此时的江为民,正因为被债主追着要赌债在烦恼:“我藏的那么安全隐秘,怎么就会不见了呢?
到底是谁这么不讲道德,居然把手伸到别人的骨灰坛里去。
要是让我抓到了这个人,小爷非要让他生不如死不可。不行,我得通知我那些兄弟,让他们盯着点银行,这贼是个傻子呢!”
债主才不管你是不是有,只要你现在还不上,那就是一顿揍跑不了的。
寂静的夜晚,一个身影踉跄着往大院的方向走去,进门时,他还可怜的碰到了冷面阎王江为止。
“你又把钱输没了?”
在外面人五人六的小少爷,此刻缩着脖子有些害怕:“我没有,我就是存折被偷了,没有钱付账才被人家揍的,那哥……你能借我点钱么?”
江为止目不斜视的从他面前离开,好像根本就听不到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