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慌抬头,面前的人正垂眸看她,声音温和。
“娘娘当心脚下。”
“许公子?”兰心漏了半拍的心,渐渐恢复到正轨。
许长慕是萧承景是多年至交,却因为不喜官场明争暗斗,辞官云游四方。
如今却不知为何,又回来了。
还出现在这里。
“多谢,”江晚月站稳后,及时将手抽出。
许长慕收回手,微微俯首,“失礼了。”
“许公子怎会在这里?”
与萧承景在一起的三年里,江晚月曾与许长慕有过一面之缘。
萧承景为她挡箭,命悬一线之时,连宫中太医都束手无策,最后是许长慕救了他。
也是当时,她才知道,萧承景这么孤僻的人,竟然还会有医术如此了得的朋友。
“微臣现居太医院院正之职,奉命前去凤栖宫看诊。”许长慕解释道。
“一别多年,娘娘与之前相比,似乎变了不少。”
初见江晚月时,她虽是王妃,却也如未出阁的少女般,懵懂爱笑,开怀明艳。
如今深居后宫,显然拘谨了不少。
也难怪,当时的萧承景宠着她,现如今却是另结新欢了。
“是啊,不像许大人,无拘无束,闲适自在,我倒是十分羡慕。”
两人虽是旧识,但毕竟身份有别,也不便有太多交集。
但许长慕看得出来,江晚月似乎是还有什么话想同他说,又迟迟难以开口。
江晚月不说,他便静静等在那里。
良久,江晚月终于小心翼翼地询问,“我有一事相求,不知……”
“娘娘与微臣也算是故交,不必如此见外,有何事需要微臣的,微臣定当尽力。”
见他如此好说话,江晚月也不多做犹豫了,直截了当道:“许大人可以给我一些治疗烫伤的药吗?”
如今萧承景不管她的死活,宫里又都是些见风使舵的,回宫之后还不知道请不请得来太医看伤。
现在正巧碰到个不太熟的老熟人,想着要些药将就一下得了。
许长慕眉心微动,余光扫了一眼江晚月湿透的裙摆。
难怪他方才见江晚月似乎行动颇为不便,原来是脚被烫伤了。
他唤来身后药童杜衡,取出一瓶药递给江晚月。
“微臣正好带了些药,娘娘且先拿去用,若是不够,就让兰心姑娘来太医院找微臣再拿些便可。”
江晚月伸手接过,感激道:“那就多谢许大人了。”
许长慕眸子里闪过一丝浅淡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
“娘娘客气了,微臣还要去凤栖宫,就先告辞了。”
他微微颔首,继续往前走了。
药童连忙跟上,“公子,这药原是您为陛下准备的,如今却被您送给了贵妃娘娘,那陛下怎么办?”
许长慕抬手敲了一下杜衡的额头,“他堂堂男子,皮糙肉厚,被烫一下又不会怎么样,既然有药,当然要紧着姑娘家先用了。”
杜衡揉了揉脑门,傻笑回他:“杜衡知道了。”
*
沈玉柔等了许久,早已等得心焦万分。
“如意,你亲自去瞧瞧,太医为何还未来?”
话音刚落,许长慕便踏进殿中。
他走到萧承景身边,俯身行礼,“微臣见过陛下,皇后娘娘!”
沈玉柔正想斥责他为何现在才到,萧承景先开口道:“长慕于朕,既是八拜之交,不必拘礼。”
训斥的话又生生憋了回去,沈玉柔有些惊讶,此人就是传闻中的许长慕。
许家世代从医,个个医术了得,许长慕更是自幼天资聪颖。
五年前南雍瘟疫横行之时,多亏了许氏一族,才能阻止了这场天灾,救万千百姓于水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