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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十二月的暴雨并不常见,豆大的雨珠猛地砸在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随着一道闪电划过——

“宋怡!”

谢淮川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额头布满冷汗,大口喘着粗气。

一旁的沈云舒被吵醒,迷迷糊糊跟着起身,“淮川,你怎么了?”

谢淮川没应声,慌张拿起床边的手机。

睡前他发给“我”的那条信息,并没有得到回复。

他顾不得满头的冷汗,再次拨打我的电话,仍旧无人接听。

沈云舒见他慌里慌张的,立刻伸手拉住他胳膊,“到底怎么了?”

“我梦见宋怡了!”

谢淮川握着手机的手无力垂下,“我梦见她出了车祸,被撞得身首异处,脑袋还被挖出一个大窟窿。”

“她全身是血,满地都是血!”

“她趴在地上,流着血泪看着我,说她很疼,还问我为什么不救她。”

说到最后,我看见谢淮川的眼里闪过一丝哀伤。

沈云舒的小手慢慢覆上他剧烈起伏的胸口,“梦跟现实都是相反的,别想了。”

“你是因为晚上喝酒时正好提起了车祸跟脑瘤,所以才会做这种梦。”

“宋怡现在在西班牙高高兴兴旅游呢,不是还问你要钱了吗?肯定没事的,别担心。”

谢淮川垂着头,嘴唇嗫嚅道:“我心里很不安,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消逝了。”

“你呀,就是想得太多,快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还是有必要查一下,按宋怡的性格没道理出去玩这么多天。

就算不考虑我,她那么关心她妈妈的身体,也不可能离开这么久。”

谢淮川抬起头,认真看向沈云舒,“还有医院那边,我想明天亲自去问问。”

闻言,沈云舒眼里划过一抹恶毒,很快转瞬即逝。

她撅起嘴,表情惋惜,“啊?可是我还打算明天安排你跟我哥哥见面呢!”

听她提起沈时祺,谢淮川有些动摇,“不能改约吗?”

“我哥很忙的,难得明天有时间,要是改约,我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沈云舒说着,又故意道:“没事,那你先忙,等有机会再约吧。”

“……”谢淮川微微握紧手指,犹豫片刻后道:“先约你哥,正事要紧!”

两人在床上温存到中午才起床。

收拾妥当后,正要动身去公司。

谢淮川突然接到一通陌生电话:

“谢先生你好!我是黎城第二人民医院脑科医生,我姓陈。”

“宋怡为什么到现在都不来医院制定治疗方案?她这么年轻,就算治愈率不高也不应该就此放弃治疗!”

“请你尽快带她到医院来,她的病已经不能再拖了!”

挂掉电话的谢淮川有些懵了,他握着手机站在原地发愣。

沈云舒用我的化妆品打扮得花枝招展,挽住他胳膊,“怎么啦?谁的电话呀?”

谢淮川回过神,大致告诉了始末,“我得去趟医院,下午的约会帮我往后推一推。”

闻言,沈云舒立刻拉住他,“会不会是恶作剧啊?前面又是交警又是护士的,已经出现两通恶作剧电话了。

现在又冒出一个脑科医生,这也太奇怪了……”

“不管怎样,我都得去一趟,问清楚也好。”

“……”

沈云舒自知已无力阻拦,只好应下来,陪谢淮川一起前往医院。

医院。

谢淮川开门见山问:“陈医生,到底怎么回事?宋怡到底得了什么病?”

陈医生扫了他一眼,镜片下的眼眸有些冷,“你连你未婚妻得了恶性脑瘤都不知道吗?”

听到“恶性脑瘤”四个字,谢淮川的脸瞬间惨白。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收紧又放开,连嘴唇都在发颤。

沈云舒适时开口:“怎么可能?宋怡好端端的怎么可能得什么恶性脑瘤?”

“你的意思是我在骗你们吗?”

陈医生有些气愤,拿出病例推到谢淮川面前,“这是宋怡的病例,上面清清楚楚写明,她被确诊为四级胶质瘤!

从确诊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多天了,她都不来医院接受治疗,你作为家属怎么能放任她把病拖下去?”

谢淮川嘴唇嗫嚅,空洞的目光慢慢落到病例上。

刚要打开,沈云舒再次插话:“病例这种东西都是人写的,宋怡不可能得脑瘤。

这么严重的病,她要是得了,我们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陈医生气不打一处来,“这位小姐,你说你是宋怡的朋友,作为朋友你不关心宋怡的病情也就算了。

还明里暗里说她的病情造假,我真怀疑你到底是她朋友还是她的仇人。”

“……”沈云舒被呛得脸白一阵的红一阵。

说着,陈医生又将枪口对准谢淮川,“还有你,谢先生。未婚妻得了这么严重的病都没有告诉你,你不该反思一下吗?

作为她最亲近的人,她被病痛折磨得吃不好饭睡不好觉,人瘦得只剩骨架了,你没长眼睛吗?看不见吗?”

陈医生的话让我很快红了眼眶。

连外人都会心疼我,为我鸣不平。

而谢淮川,只会听信沈云舒的话,不断怀疑我质疑我,弃我于不顾。

沈云舒抢过话:“陈医生,你怎么说话的?再怎么样也没必要——”

陈医生摆手,直接打断,“我关心的只有我的病人,其他人我不需要放在眼里。

你要是不满,随时可以投诉我!”

“你——”

“好了,别说了。”

谢淮川终于开口,嗓音有些嘶哑,他抬头看向陈医生,“这个病例,确定是宋怡的吗?”

“当然,医院有存档,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验证。”

谢淮川没再说话。

他深呼吸一口气,像是做了极大的心理建设,手指颤颤巍巍,终于翻开了我的病例。

脑瘤晚期四个字刺得他瞳孔猛地一缩。

脸上瞬间失了血色。

除此以外,病例上还记载了我三次到医院检查的记录。

当看到初诊时间时,谢淮川的手明显抖得更厉害。

他大概是想起来了。

那天正好是他公司一周年庆。

他得意洋洋回到家,见我神情低落从外面回来。

嫌我回来太晚没给他做饭,又嫌我脸色不好看,还骂我死气沉沉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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