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书帮这一刻，白雾好像什么都懂了。
海城的冬季，寒冷刺骨，海风簌簌的吹，湿冷的空气中散布着海腥气。
傍晚时分，天色已暗，到处都是灰蒙蒙一片，唯有岷山别墅的家灯温暖夜色。
晚上陈青敛本想带白雾出去吃，小朋友却摇头拒绝，忐忑期待地说想吃他做的饺子。
陈青敛有个神经病母亲，小时候日子过得一言难尽，可好歹是个少爷，厨房基本没进过。虽然没经验，但他觉得没什么难度，于是痛快答应小寿星。
事实证明太天真，陈青敛活了将近三十年，在身体无恙的状态下，永远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今天却在厨房狠狠栽了跟头。
即使在吴婶坐镇的情况下，陈青敛还是艰难狼狈地完成一系列必要步骤，最后烧水下锅，捞起一个个形状怪异的“饺子”。
说要吃先生亲手做的，白雾还真一点忙都不帮，全程站在边上围观。难得发现先生不擅长的事，他觉得有趣极了，萎靡半天的心绪总算明媚些许。
“唔…”白雾吃到第五个饺子时，一口咬下去，齿间感受到硬物，伸手拿下来，发现是一枚硬币，他全程都盯着先生，竟然没发现。
白雾抬头望向陈青敛，笑眯眯的，葡萄般水润的大眼睛弯成小月牙。
“运气不错。”陈青敛只放了一枚硬币，甚至没来得及做记号，幸好还是被该吃的人吃到了。
陈青敛被白雾的笑容感染，也跟着笑道，“生日快乐，今年的生日愿望一定能实现。”
今年的愿望……
白雾心里有鬼，不敢直视陈青敛的眼睛，胡乱点头。
其实肉馅有点咸，但白雾还是满足地吃完一大盘，导致胃里完全没了空余，连一小块最爱的蛋糕都装不下。
许完愿，白雾睁眼，摇曳的烛光在向他热情招手，可他却有心无力。
“先放着，晚点再吃。”陈青敛说。
“哦…”白雾目光黏在蛋糕上，还是依依不舍。
“小馋猫，”陈青敛大手罩住白雾的脑袋，晃了晃，好笑道，“听话，又没人跟你抢。”
白雾这才作罢。
晚饭后，陈青敛接到电话，看样子又有工作要处理，进了书房。白雾知趣不打扰，坐在沙发上看杂志，却怎么都静不下心。
门铃响起，他飞速起身去开门，从快递员手中接过手提袋，匆匆道谢后又关上，短短几秒，脸蛋已经烧得通红。
白雾正想悄无声息上楼，却突然听到陈青敛的声音：“买的什么？”
寻常的音量，上楼的人却宛如惊弓之鸟，差点踩空，幸好眼疾手快把住扶手，得以稳住身形。
陈青敛常年平缓的心跳乱了几拍，开口时语气低沉，带着几分责怪，“怕什么，小心点。”
白雾惊魂未定转身，把东西藏在身后，像是被家长抓到干坏事，底气不足回道：“没…没怕。”
陈青敛把白雾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小朋友长大了，开始拥有属于自己的秘密，他欣慰的同时，免不了感到一股陌生的失落。
不再为难人，陈青敛放人上楼。
白雾却没动，久久望着陈青敛，脸颊越来越烫，低声嘱咐：“先生…晚上早点上来睡。”
“一、一定要早点上来。”
陈青敛有些莫名，白雾一直很懂事，向来不会干涉他的工作。
临近年末，公司事情很多，处理完估计得凌晨，但小朋友难得大胆提要求，陈青敛自然要给面子。
得到应允，白雾一溜烟跑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