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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流月一愣,“大小姐,您这话是何意?”

“我记得母亲的闺中好友镇北候夫人乃是贵妃的长嫂?”

“是的。”流月点了点头。

叶知秋扬起唇瓣,“你去给母亲传个信,就说她想同镇北候夫人叙叙旧,带上我。”

“是。”流月似乎猜想到了什么,眼眸瞬间一亮,快步就走下了阁楼。

在她走后,叶知秋望向头顶逐渐升起的明月,面上满是阴寒。

“叶晚尘,此生你休想再踩在我的头上!”

贵妃向来善妒,前世死在她手上的人没有上千也有上百了,若她出手,叶晚尘休想在宫内好过!

……

京都城中。

叶晚尘带着幂蓠行走,身侧跟着的岁始一手糖葫芦一手炒栗子,眼中满是雀跃和新奇。

“小姐!您快看啊!那花灯怎么那么大!还有打铁花呢!今日真真来巧了。”

“是啊,有趣的紧。”

叶晚尘并未看着那些,而是径直朝着京中最大的酒楼安和楼而去。

她记得前世林聿就有说过,君戊最喜看百姓欢愉人间祥和,每年祈农节他都会出宫一趟在安和楼中吃上一盏。

两人刚走入安和楼,就瞧见了里头的人潮涌动。

安和楼是京都城中最繁华的酒楼,一楼乃是寻常富贵人家常待之所,二楼则是稍有权势之人坐席之处,三楼却能俯瞰整个京都。

不出意外的话,君戊今夜必定是在三楼。

不过三楼可不是她能上去得了的。

思及于此,叶晚尘俯身就在岁始的耳畔轻道了两句。

岁始听晚连忙点了点头,拿着腰间鼓囊的荷包就朝小二走了过去。

没多久,岁始带着小二就回来了。

小二一脸欣喜的看着眼前矜贵之人,恭敬的说道:“这位小姐,您今日当真是赶巧了,二楼最大的包厢还未给人定下,您随小的来吧。”

“嗯。”叶晚尘轻应了一声,带着岁始就跟着小二上了二楼。

二楼这间包厢有个偌大的看台朝外延伸,对准的就是安和楼后的永昌河,头顶上方便是三楼的看台。

三楼看台小上一些,若是有人朝下垂眸的话,必然能瞧见二楼的景观。

叶晚尘要的就是这一点,只要君戊今夜又来,她必然能‘偶遇’得到。

“小姐,您怎么花这么多钱包下这个包厢呢?老爷和夫人给您的钱财本就不多,您今后入宫要花钱打点的地方多着呢。”岁始委屈嘟囔了两句,看向腰间干瘪的荷包满目的不舍。

叶晚尘轻笑一声,就走出了看台。

她今夜花了这么多钱,必然是要有所得的,往后她必然要君戊千八百倍的还与自己。

这般想着,叶晚尘屈身就坐在了看台的软塌之上。

软塌上还放着一把灵机琴,她随手拨动了两下。

虽比不得东园那把伏羲式,但也称得上是一把好琴了。

思及于此,她抬手就轻抚了起来,一道悠扬的琴音瞬间从看台处蔓延了出去。

安和楼三楼内。

君戊正扶着额想着今日和叶晚尘的相遇,突然一股浓厚的琴音就传入了他的耳中。

“落雁平沙?倒是应景。”

君戊轻笑了一声,抬脚就朝看台外行去。

他倒是想瞧瞧这琴音技巧之人究竟是谁。

可没想到,他刚走出看台,就瞧见了下方那个熟悉的人影。

叶晚尘一袭月袍席坐,素白的柔夷拨弄着丝丝琴弦,也不断拨动着君戊的心。

他没有想到会在此遇见叶晚尘,也丝毫不怀疑今日是叶晚尘故意偶遇的。

毕竟自己的行踪鲜少有人知晓。

一曲落,叶晚尘抚平琴弦。

岁始好奇的朝她望去,“小姐你怎么不弹了?奴婢最喜欢听小姐抚琴了呢!”

“无知音,弹了也徒增寂寥。”叶晚尘起身故意不朝上望去。

她走到看台边望着底下百姓嬉闹的景象,缓缓启唇,“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

这话一出,瞬间击中了君戊的心房。

他骤然笑出了声,“好!好一个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没曾想到叶小姐如此饱读诗书。”

听到这话,叶晚尘便知自己今日所谋稳了。

她装作一副惊诧的模样抬首,当看到上头含笑矗立的人之后,慌乱得不能自己。

“陛……公子?!”叶晚尘瞪着湿漉漉的眼眸,娇美到君戊恨不得立马就将她压在身下。

“知音难觅,小姐可要上楼一叙?”君戊挑眉望着她。

此时烟火乍然在空中升起,君戊想,他此生恐怕都忘不了眼前的景象了。

“好。”叶晚尘微红着脸,带着岁始就上了三楼。

一上三楼,福安便懂事的领着岁始退了出去,独留了叶晚尘和君戊在此。

叶晚尘一副无措的模样望着君戊,“臣女见过陛下。”

“这个时候还唤臣女?”君戊快步走到叶晚尘的跟前,伸出手就抬起叶晚尘的下颚。

当瞧见她那嫣红的唇瓣之后,君戊的喉头下意识的滚动了一下,眼中的欲念瞬间迸发而出。

“妾,妾身。”叶晚尘糯糯的唤了一句,直接将君戊的心都唤软了。

君戊从未见过这般的女子,逢他心懂他意勾他魂。

好似叶晚尘生来就是为他君戊存在的一般。

“你今日怎么出来了?不在府中好好歇息?”君戊牵着叶晚尘就走到看台外。

叶晚尘抿了抿唇瓣,“妾身想着今后要入宫恐不能再瞧见祈农节这般的景象了,便想着最后出来一回,将此景印入心中。”

“那今后朕年年都带你来看如何?”君戊下意识的说道。

他这话一出,别说是叶晚尘了,便是脸君戊自己都有些诧异。

君戊懊恼的蹙了蹙眉,他鲜少向妃嫔许诺,因为有些诺言是许不得的。

瞧见君戊这副神情,叶晚尘就猜到了他心中所想。

叶晚尘有些嗤之以鼻,果然啊!天下男子都是一个样,怕有牵扯挂碍,便不想许诺付诸行动,许了若做不到,女子恼问之时,他们就会觉得此人甚不懂事。

可她叶晚尘?最是懂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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