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贵妃吩咐霜儿。
“你再替本宫去一趟,让她不要再胡闹,太子让面壁她就好好反省,忤逆夫主是大罪,切不可犯。”
“等过两天本宫厚着脸皮上坤宁宫,替她跟皇后娘娘讨个恩典。”
听闻贵妃的宫女两次到访承云殿。
苏菱让连翠又添了杯凉饮,喝了一大口咽下去,朝书桌前的男人抱怨。
“殿下,您罚郭良娣明明是为了给贵妃跟郭家一个警告,偏偏要拿臣妾当借口。”
“这下好了,她们心里不更得记恨臣妾。”
当她什么都不知道?
这男人心里算盘打得精着呢。
他就不是会将儿女私情与朝堂大事混在一起的主。
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苏菱可没有那么自恋。
“喝了多少了?”
喝多了凉饮,不利于养生。
这女人真是一点不让人放心。
对上男人不悦的目光,苏菱不情不愿地放下杯子。
连翠赶紧将凉饮端出去。
苏菱接过落云递过来的湿帕子擦了擦嘴和手,这才向魏宸州走去。
毫不客气坐进他怀里,捧住男人的脸,“这么俊的脸,还是不生气好看。”
“没有规矩。”
说是这么说,太子爷的面色倒是和缓许多。
回想小女人方才娇滴滴的抱怨,太子殿下正色询问,“可觉得被孤利用了?”
苏菱扑哧一声笑了。
“臣妾才不在意,能帮得到殿下,臣妾应该要感到荣幸不是?”
“况且,殿下心里也并非全然是利用,臣妾知道的。”
所以太子爷,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她可没有那么矫情。
既要从男人身上索取好处,却连这点不算委屈的委屈还不能忍受。
见她的表情不似在强颜欢笑。魏宸州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放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力道,太子爷爱极苏良媛这心性。
“不愧是让孤上心的女人。”
“殿下的夸赞,臣妾受之无愧。”
–
“良媛,夫人来信了!”
入宫半月,苏菱就往桃县寄了信。
根据桃县与京城的距离来算,她预计这两日就该收到家里的回信。
苏菱反复看了几遍信。
放下来,脸上的喜色藏都藏不住。
“小姐,老爷夫人说什么?”
连翠高兴地连称呼都改了。
她也收到了家书。
她爹娘一辈子都在苏府当差,信也是跟着苏菱的信一起寄的。
“爹爹跟娘亲在信中说,姐姐跟梁大哥不日要成婚了。”
“大哥也往家里寄了信,说他在波斯一切都好。”
“再过几个月,爹爹跟娘亲也会来京城。”
这倒是跟魏宸州前几日说的,最迟今年秋,苏父苏母就会来京城对上了。
至于姐姐苏茉的亲事。
苏茉跟梁永元是娃娃亲。
梁永元虽然出身商户,气度却不差,为人也尚可。
梁家在当地也是大户人家。
除了梁夫人有些挑剔,这门亲事,还算不错。
好在,梁永元并不是唯母是从的那种愚孝子。
只要夫妻齐心,姐姐嫁过去,日子应当不难过。
“这可真是太好了!”
老爷夫人来了,她爹娘一定也会跟着来。
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书房,太子爷听了影卫的回禀。
脑海中浮现小女人那雀跃的模样,唇角不自觉上扬。
得了好处,晚间他索要报酬,小女人应该很情愿。
极好。
–
三月三,生轩辕。
自从去年年底收复南疆之后,周边邻国也安分了许多。
景元帝这几个月心情都不错。
想起自从正月过后,宫里已经两个月没有热闹了。
不仅在前朝设宴款待重臣,也让皇后举办个女眷宴会。
顺便给几个儿子后院再添几个人。
皇后知道,景元帝关心的主要是太子。
几个兄弟,太子排行老四。
就连五殿下魏羽州也在不久前得了个女儿。
也就太子膝下还未有子嗣。
这段时间,景元帝到坤宁宫总旁敲侧击说起这件事。
皇后也不得不上心。
太子不喜欢她插手东宫的事。
皇后也不想跟儿子对着干,她心里也很无奈。
她下意识看向最得太子心的苏菱。
按理说,她侍寝最多,也入东宫几个月了,怎么还没有动静?
苏菱可不知皇后所想。
她全副心思都落在了戏台上
看看戏,可比看各府小姐争奇斗艳抢男人,来得有趣。
这里没什么娱乐,也就听戏还算有几分乐趣。
“不知苏良媛意下如何?”
“啊?”
苏菱专注看戏,还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她这处?
宋熙没想到,自己刚刚当着这么多世家贵女的面说了那么多,这位苏良媛居然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心下恼怒。
面上还是端得很得体。
她笑着再问了一遍,“听闻苏良媛画技极好,不知可愿意指教一下宋熙?”
面前的人自报家门,苏菱终于知道眼前之人的身份。
宋熙,宋太傅之女。
画技?苏菱顿觉好笑,还指教?
但凡是稍微调查一下,她出名的应该只有这副孱弱的身体。
从小到大养身体都来不及,苏父苏母哪会让这个女儿去学什么特长。
看来这位宋熙是有备而来,想要让她当众出丑了。
可惜,苏菱或许不会,她苏念念会!
巧了,画画是她为数不多的兴趣之一。
想让她当庭出丑,怕是不能如她的意了。
皇后坐在上首,其实脸色不怎么好。
苏菱的情况她早就让人调查清楚了,从小体弱多病的人哪里会有什么特长。
宋熙明显是故意的。
谁不知道苏菱现阶段是太子的心尖尖。
宋熙这样当庭为难人,要是让苏菱在大庭广众下丢脸,岂不是说太子没有眼光?
皇后当然是护着自己儿子的。
正要开口将话题带过去,就见苏菱已经大大方方点头了。
“指教不敢,不过我以前确实学过一点。”
“既然宋小姐提出了,我也不好拒绝。”
苏菱还是有分寸。
她可没忘记皇后才是那个能做主的人。
“不过,要是皇后娘娘有其他安排,那就……”
闻言,宋熙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有多逾矩。
她父亲还是太傅,她身为太傅的嫡女,竟然如此如此不懂规矩。
宋熙面色惨白,躬着身体跪下去。
以额触地。
“臣、臣女该死,臣女只是很想跟苏良媛切磋一下。”
“绝对没有不敬皇后娘娘与苏良媛的意思,请娘娘恕罪。”
景元帝太子以及文武百官就在太和殿。
皇后不想闹出什么事,扰了景元帝的雅兴。
“起来吧。”
皇后看向苏菱,见她面色如常,便知她刚刚那些话并不是在开玩笑。
心下不免有些奇怪,难道她之前调查的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