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不只是郭贵妃,她身边侍候的人也面露意外。
这狗已经叫唤了半个多月。
训犬师来看过几次,都没有办法让它停止叫唤。
怎么苏菱一出现吗,就正常了?
苏菱倒是不意外。
有灵泉蕴养着,她周身气韵都超然脱俗。
连狼见了她都乖顺得跟猫似的,别说一只犬了。
郭贵妃本来想借狗替侄女敲打一下苏菱,没想到这狗这么不给面子。
唤了人将这没眼色的狗抱出去。
“苏良媛今日过来,可是为了你的宫女?”
苏菱也不拐弯抹角。
“正是,连翠跟着臣妾从入宫不久,还在学习规矩。”
“请娘娘饶她一次,臣妾带回去一定好好管教。”
一个宫女而已。
郭贵妃虽然想替侄女出气,但是也不会这么没眼力劲,当面跟苏菱闹不愉快。
“既然你亲来,本宫自然就不会计较。”
“本也就是吓唬一下她,苏良媛不会觉得本宫心思狭隘吧?”
话音刚落,外头有宫女匆匆进来禀报。
“娘娘,太子殿下身边的余统领来了。”
“余统领说殿下回宫,不见良媛,听闻来了娘娘这,特意让他过来看看。”
贵妃娘娘看了一眼苏菱,“太子殿下莫不是害怕,苏良媛在本宫这延庆宫受了委屈?”
苏菱扯了下嘴角。
魏宸州那男人还是很上道的。
余英走这一趟,刚好坐实了她这个宠妃的名头。
往后贵妃再想对她身边人下手,也得掂量掂量。
连翠发烧了。
要是苏菱没有走这一趟,她再跪两个时辰,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这宫里就是这么肮脏,杀人不见血。
走出延庆宫,苏菱的面上就冷了下来。
“小姐,我、我没事,您不用的担心。”
自小跟在苏菱身边,前几年小姐性情柔弱温顺,近几年虽然越发有自己的主意,但也不曾像今天这般冷过脸。
连翠很内疚,总觉得是自己的错。
苏菱早就让人去请太医。
喝了驱寒药,连翠的脸终于恢复了一点血色。
人也精神一点了。
“你好好将养身体,这几日就让春露伺候,等你好了再说。”
“是。”
跨出连翠的屋子,就见余英一脸苦哈哈地站在外边。
确定了人没事,这会儿苏菱也有心思跟太子爷身边的的得力干将开玩笑。
“余统领这样子,莫不是也跟我一样担心连翠?”
余英连忙拱手,“良媛主子宽心,太医说了连翠姑娘过几天身体就能恢复。”
“您还是快快回去吧,主子爷还在等着您用午膳呢。”
太子殿下已经让人后来催了好几次。
偏偏苏良媛一点都不着急。
倒是余英,急得跟什么似的。
也就这位主子,敢让太子爷候着这么久。
苏菱进殿就看到,魏宸州手里拿着一卷书,斜靠在贵妃椅上翻看。
太子爷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蟒袍。
束着发,身高腿长,英姿勃发。
听见脚步声抬头,望见小女人站在门口,瞅着他发呆。
魏宸州合上书卷,“还不过来。”
苏菱嘟着嘴,刚走近,就被男人扯到怀里。
太子爷抬手触她的眉眼,亲亲那张粉润的唇瓣,“受委屈了?”
“没有。”听几句无关紧要的敲打,谈不上委屈。
只是,“委屈的是臣妾的丫鬟。”
在贵妃宫中的事情,影卫早就一字不落地告诉魏宸州。
太子爷意外小女人今天竟然如此大度,没有逮着他告状。
不过,她不委屈,不意味着魏宸州能忍受自己的女人被欺负。
“放心,本殿会替嘤嘤出气。”
“果然还是殿下最疼臣妾。”
苏菱并没有追问太子爷要怎么为她出气。
反正她只管伺候得太子爷身心舒畅了。
到时候好处还不一箩筐落在她身上。
–
两天之后,郭贵妃收到郭将军的信,心中大为震惊。
魏宸州好狠。
她不过是小小为难了一下苏菱的宫女。
苏菱来领人,她也二话不说就让人带回去。
就这样,他还削了自家侄子在军中的职位。
从小将到伙夫,郭贵妃担心侄子郭建保心理落差太大。
无法承受。
那苏氏,还真有这种本事?
不,苏菱还没有那个本事,让太子殿下这么大动干戈。
唯一的解释就是,太子早就有这个打算。
怪就怪,她大哥跟侄子平日里行事太过高调。
让有心人抓住了把柄。
如今又有这‘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借口,魏宸州当然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
只是,郭贵妃在琢磨,太子的动机到底有几分是为了苏菱那个女人?
诸葛家虽然是百年世家,但是她郭家也是军功赫赫,比起她诸葛家也不算什么。
皇后背后的霍家,郭家比不得。
她是没有指望了。
可让侄女往后再屈居在诸葛氏之下,别说父亲,就是她也不甘心。
这是家族荣耀。
本来只是担心,娘家背景能跟郭家平分秋色的诸葛氏。
如今看来,苏菱莫不是也能成为郭莹的强劲对手?
魏宸州的心思还真捉摸不透。
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以苏菱那不起眼的家世,就算魏宸州荣登九五,她也没法坐到四妃之位。
思索了一番,郭贵妃喊来宫女霜儿。
“你去一趟东宫,就说我想郭良娣了,请她前来一见。”
有些事情还得趁早提醒几句。
省的那个没脑子的侄女太过盲目。
彻底惹怒了魏宸州,那就得不偿失。
一个没有身家背景的女人,纵使有宠爱,终究上不得台面。
郭莹应该要学会以大局为重。
听说太子妃最近已经安分很多了,不提点提点,她那个傻侄女难保不会被人利用。
要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有的是人想要看郭莹跟苏菱两败俱伤。
霜儿很快就从承云殿回来。
郭贵妃见她脸色凝重,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娘娘,太子殿下让良娣面壁思过,她暂时不能来给娘娘请安了。”
果然,郭贵妃叹息一声,“莹儿看着可还好?”
话出口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一句废话。
“受封后就没见过太子,禁足刚过又要面壁思过,想想也知道好不了,应该是在哭吧。”
霜儿点点头。
实际上,她刚刚走到东宫的承云殿门口,还没踏进院子,就听到郭良娣的哭声了。
边哭还边嚷嚷着,太子殿下好狠的心。
在东宫里面还敢妄议太子,当时霜儿听着都捏替她一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