巅峰初破晓,鸿蒙紫气出。
张正道盘坐在山顶岩石上,双手结印交叠,收工。
胡芸英也双手结印交叠,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早上的时间又白瞎了。
啥鸿蒙紫气?
不存在的,她只感觉到了大清早的寂寞和冷。
倒是那个女鬼舒白梅,跟着来了一天,也想学着吸收鸿蒙紫气,结果被太阳里的鸿蒙紫气一照,差点就魂飞魄散了。
要不是被张正道一口气吹到岩石的旮旯里荫处,早就散在空中唱“凉凉”了。
从此以后,就只能在晚上老老实实的在桃林八卦阵中吸收灵气。
说实话,这天地灵气,除了张正道和舒白梅,还真没有人能够感受到。毕竟是肉体凡胎,对这种仙家的神秘玩意儿,莫说感受,就是听都没听说过。
所有人都还流传着四绝的巅峰武功,无人超越的传说里。
连茶馆里说书的老头都在说四绝的传奇故事。
什么“平安镇美师太行大义,苗家集阴绝手称枭雄”、“花神庙剑神救孤女,青州府高僧解苦厄”之类的故事,听者如云。
每每听到激动人心处,都忍不住拍手叫好,打赏的铜钱“叮叮当当”的扔到台上,说书的老头喜笑颜开。
这时候,大家都挺高兴的。
张正道忍痛扔出了一个铜板。喝茶五个铜板,加上一些小吃,总共花费了近二十个铜板。这个花销在临滨镇还是比较奢侈的。
所以他带着些炫耀,在众多人面前,给茶博士排出二十文大钱,然后慢慢的坐喝。
这就是神仙日子啊!
听完了评书,又去桂大嫂的酒坊里打几斤酒。再叫一碗,一边喝一边剥花生米。酒坊不大,所以站在外面喝酒的都是临滨镇的短衣帮。
只有像张正道这样穿长衫道袍的主顾,才会踱进店里,慢慢坐喝。
“温一碗酒,一碟花生,把这腰子给我炒了!”
胡屠户进来的时候,带着一阵风,手里提着一个腰子,递给迎面而来笑嘻嘻的桂大嫂。
门口站着喝酒的短衣帮,有几个是他的短工,纷纷问好。
“胡爹,有喜事啊?春光满面,一看就是要发财了!”
一个精壮的短衣汉子对着胡屠户谄笑恭维。
“哎哟,张道长,喝酒呢!”
胡屠户连看那短衣汉子一眼的兴趣都没有。短衣帮,狗一样的人,配和自己说话吗?径直朝着张正道走过去,拱手见礼。
张正道也拱手还了一个礼,并没有邀请胡屠户一起喝酒。
胡屠户也识趣,另起一桌。桂大嫂上了酒菜,他慢慢的坐喝起来。
张正道一场道场或者是打蘸,就能得一两二钱银子,一年能赚不少银子。这也是胡屠户看得起张正道的原因。
“镇监孙老爷家老太君七十大寿,请了张道长没有?”
“自然是请了的!”
张正道回答。
“孙老爷家在县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户,在陵州府也排的上号。如今郭府完了,自然是孙老爷家为首。来得都是陵州府的贵客。据说还有京城里的大官儿!”
说这话的时候,还故意的凑到张正道的身边,大声的把悄悄话说得震耳欲聋。
整个酒坊的人都听到了。
对胡屠户消息的灵通和神通广大都敬佩得很。
“还请了陵州有名的春庆戏班子。”胡屠户见众人都伸着脖听自己说,越发的得意,摇头晃脑的扔了一颗花生米进嘴里,抿一口酒,叹息一声。
“说那春庆班的头面,乃是连陵州府的郡王都要是个大拇指称赞一声的人物。唱的那曲调儿,真个儿时魂儿都勾去了。”
胡屠户说到这里,还摇头晃脑的唱几句。
“文钦谙读诗书,是则男儿四方志,爹妈在家中,那更有少年妻……”
手指头敲着桌子,满面是油的大脑袋,坳过来又坳过去。
众人羡慕+5、+6、+9……
能够听戏文,那已经够开眼界的了。
要知道临滨镇最高的艺术形式,就是说书。一个月能有三四次说书的机会,就已经烧高香了。至于听戏,那只有县里或者是府里才能听闻的。
大部分临滨镇的人,一辈子都没有出过镇。
种田耙粪的人家,哪个能听得起戏文?光是入场费就是二十文钱。都够开销一个月的了。有些家资的人家,即便是请得起,咬咬牙,拿出钱来,但是戏班都是达官贵人家或者大酒楼等私养的,没有面子,怎么请的出来?
张正道自然也没有听过戏文,虽然现代都不愿意看这些玩意儿,咿咿呀呀的唱得不知道啥玩意儿,节奏慢得像是掉气了一般,恨不得朝唱戏的胸口踹上一脚,将那口气给续上。
“但就拿秦芳官的唱腔,那个真是……仙女儿下凡……贼日的,就是好听!”
胡屠户显摆。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仿佛眼前不是胡屠户了,而是那名满陵州城的秦芳官,一颦一笑,犹如仙女一样,胡屠户满嘴陪口水的声音,也仿佛黄鹂出谷,婉转久绝。
身边没有女人跟着,就是自由自在。
张正道微微的侧身,挡住了胡屠户喷出来的口水,要是落进了酒碗里,糟蹋酒了。
“张道长,你是没瞧见那秦芳官的身段儿……啧啧……”
胡屠户在张正道面前得意的显摆。
张正道:……
这和我说得着吗?
现代美女我都看腻了,还古代的美女?
“没见过!”
没见过就是没见过,张正道还是得诚实。
“后天就能见到了,到时候……戏班上台的时候,我给镇监老爷送猪肉,站那里看,一准儿能看到……”
胡屠户得意之处,一口闷了碗中的酒,嘴巴吧嗒一声,很是解气。
张正道也喝完了酒,将花生米用草纸包好了,揣兜里。
对着胡屠户拱了拱手:“今天就到这里了,再会!”
“后日再会啊,我带你去戏台那边看秦芳官。”
张正道出门,正要走,被桂大嫂喊住了。
“上次阚秀才家的闺女没看上,要不这次我再给你看一个……”
“可得了您,上次那肚子里都有坨肉了,可别做这个缺德事。”
张正道赶紧拒绝。
桂大嫂说:“这次不同,保证清清白白的闺女,卢小花……村头那个老童生家的女儿,也认得字,就是前年卢童生死了,寄生在叔伯家里,保证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
“多大了?”
“今年立冬就满十三了!”
张正道脸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