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是俏书生廖小春,儒衫中年人是血屠手巴田农,老妪是春花娘肖依人,至于红衣裙的娇媚女子,则是江湖人趋之若鹜,却又闻风丧胆的邀月仙子舒白梅。
再加上被杀的追魂剑崔一鸣,凑成了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五怪”。除了五怪之外,还有四绝,更在五怪之上。
江湖传言,五怪四绝,乃是当今先天高手之中的顶尖人物了。
只不过四绝情趣高远,一般不主动掺和江湖中事,地位超然。而五怪则喜欢在江湖中搞风搅雨,杀人无数,江湖中多有恶名。
属于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死的邪恶生物。
“老头子,死了崔一鸣,咱们改个名号吧!”儒衫中年人血屠手巴田农提议。
“我不同意!”老妪春花娘肖依人对巴田农怒目而视。
“你和崔一鸣有一腿?”老头俏书生廖小春说。
“我特么和你爹有一腿,乖儿子!”老妪春花娘怒道。
“也行,咱们也别浪费脑子,就叫四怪”血屠手巴田农说。
“五怪!”春花娘肖依人咬牙,“除非我死。”
“那就是三怪了!”
“老娘和你拼了!”老妪撸起袖子。
巴田农秒怂,这老娘们玩毒的,不死也得掉层皮。
但是终归是有了个意见,那就是要先找到郭兰英。要找到郭兰英,就得去找她师父蝶仙子胡芸英。
峨眉山,灵英派。
飞檐斗拱,建筑错落有致,武林大派气象。
灵英派紧邻峨眉山大派峨眉派西,两派经常会互通有无,弟子们也相互交流,年终考核都会有两派的友谊赛。
友谊第一,比武第二。
“师父!”
郭兰英跪在偏殿的蒲团上,上座是一个美艳的少妇。
蝶仙子胡芸英抬手:“可报了仇?”
“报了一半!”
“报一半也算是报了,量力而行就好!”
灵英派主打一个安全第一。
“这次弟子下山,遇到了一个奇人!”
“奇人?”
“是,这个奇人武功很高,怕是达到了四绝的高度,但是偏偏过着普通人的生活。”郭兰英如是说,“也正是他救了徒儿一命。”
“我辈当知恩图报,你以身相许了没有?”蝶仙子胡芸英问。
郭兰英沮丧:“没有,我只是觉得高人看不上自己。先不说他长须飘飘,英俊潇洒,但就他……”
“哦?可细说!”胡芸英来了兴趣,将身子凑过去一些。
郭兰英继续:“单就他的武功……”
“那个……如何英俊潇洒?身有多高?肌肤白净否?古人常说面如冠玉……这高人可否如古人所描叙的那般……”
“师父——”
郭兰英扭腰撒娇。
胡芸英干咳两声,坐正了身子:“如此大恩,我们不能不报,既然你自觉高人瞧不上你,那为师就吃点亏……”
“师父,要报恩,也是弟子——”
郭兰英再次不满了。
人是自己发现的,缘也是自己结下的,要吃亏也是自己吃亏,怎么都轮不到师父老人家的。
胡芸英满脸失望的看着郭兰英。
和我争?呵呵!
这孽徒要孝死我?
我特么都三十挂零了。人生能有几个三十年?说不定下个三十年为师就入土为安了,你还要跟师父抢?
江湖中人,武功高强者,大多七老八十了。找这样的男人,图他晚年半身不遂,坐轮椅,屎尿多?
而十八九的小男生,大多都是小奶狗,除了吃青春饭,肌肤嫩一些,但是武功稀碎。图他不断奶,出门做保镖,还要抢买单?
可恨的就是那些中年男人,大多在江湖中小有名气,颇有家资。但是这样的男人,大多是妻妾成群,嫁过去也是要每天傍晚在敲锣声中等待中签,才能同房的命运。
江湖中的优质男啊,稀有品种。
胡芸英长叹:“兰英啊,你还小……”
郭兰英气愤,胸口都涨起来,想要开口。
“那个……为师还有事,你自己去玩吧!”胡芸英果断起身走人。
郭兰英跺脚,扭腰,摆臀。
气不顺,月事不调,脸上痘痘都挤出来了。
当天晚上,一个人影鬼鬼祟祟,从灵英派后山坡悄默默的离开,隐入到夜色中。
“师父——”
清晨,一声凄厉的惨叫打破了灵英派的宁静。
灵英派二十七代师姑胡芸英不知所踪……
桃花山其实不大,方三百里而已,横跨一州一府,山不险峻,树木茂盛。山中除了陵州道县的桃花观之外,还有临近青州的一道一佛两座负有盛名的观宇。
至于还有很多没有什么名气的观宇,那就不知几多了。
桃花观在临滨镇有名气,但是在陵州就啥也不是。
陵州除了桃花山,还有一座丘洑山,山上一样有道观庙宇。特别是在百十年前,有个大文豪贬谪到陵州当知州,游玩丘洑山,写了一篇《丘洑山醉仙亭记》,于是丘洑山以及山上的那座破亭子就名垂千古了。
至今为止,去那里游玩的人络绎不绝。
每每想到这里,张正道就扼腕叹息,恨不得马上抄一遍《醉翁亭记》,然后大肆宣扬一番,道观的生意起码要强一倍。
门票钱、香烛钱、算卦钱、买符纸和周边纪念品的钱,那不是数钱数到手抽筋?
就算是官府抽成,也能赚的盆满钵满。
可惜啊!
要是写出来,估计也没啥人鸟自己。
人家那是大文豪,放个屁都是玉钟仙音,吐口痰都是绣口锦心。
老子要是放出一篇华文,那就只能算超度的道经。
再说了,临滨镇那些大老粗能看得懂?斗大的字不认得几个,就算是镇监老爷,也不见得会读的到妙处的。
弄不好还说是自己抄的……
《醉翁亭记》:……
难道不是?
不好弄啊!
这年头,经济下行,各行各业都不好混。
上个月权老实家的媳妇儿偷人,被权老实卖到窑子里,结果媳妇儿上吊了。娘家人停尸权老实家里,权老实请了张正道做法事。
结果权老实居然讲价了。
一两五钱银子,硬是只肯出一两二钱。
这个天杀的贼汉子,张正道恨不得当场超度了他。不过考虑以后得经济形势,细水长流,于是头一昏,就答应了。
就是这个答应坏了事。
这个月,三家过丧事的人家,都只肯出一两二钱银子了。
张正道恨权老实一辈子。
特么的,老实人干结巴事。
如此过了一些日子,生意渐渐地不如以前了。不是说死的人少了,而是死了能请得起道士的人不多了。
现在摆流水席,一家一户的,能够随十个以上铜板的人都少了。大多数就五个铜板。这几乎是临滨镇不成文的一个约定。
五个铜板以前在临滨镇可以买五个大肉包。现在只能买三个。
道观里上香的人也满庭冷落。
眼见着桃花谢了,桃子结了,春寒渐远,天气渐渐地热起来。临滨镇的大姑娘、巧媳妇们都穿着清凉的出来了。
滨河边上,采水的采水,嬉闹的嬉闹。
张正道打完蘸往回走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在波光粼粼的河边看这些充满青春气息的美好,一举手一投足之间,尽显美好的那啥……
“青春啊!”
张正道感叹。
单身久了,看啥都是青春,看啥都是那啥。改天把大杀器蝴蝶垫拿出来,放在这古代,女人们岂不是要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赚的盆满钵满啊……哈哈……
想到得意的地方,忍不住哈哈大笑,甩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几个小媳妇在河边瞅张正道的背影,捂着嘴儿嘻嘻的笑的直不起腰来。
有胆大的小媳妇远远的喊:“道长,你又偷看我们了。”
张正道涨红了脸,额上条条青筋绽出。
“偷看?窥见不算偷看。男人的事情……怎么算偷看呢?所谓君子固穷……君子之交淡如水,与女子更如是……汝等水也……”
之乎者也,顿时小媳妇大姑娘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河边上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在充满青春气息的姑娘、小媳妇们的银铃般的大笑声中,张正道脚步轻快,一忽儿就到了山道上,脸上都洋溢着迷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