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放下他,黑暗的房间里,青年忽然拉住他的手,“纪珩久,我好想你。”
他声音低落,“可你一点都不想我。”
即便看不见脸,也能想象到青年此刻受伤的神情。
纪珩久微微一愣,被攥住的指尖动了下,他反握住彦绒的手。
“为什么不说话?”
“……明明就在我面前,为什么连句话都不愿意跟我说。”彦绒生气地想抽走手,却怎么也拽不动。
纪珩久站在阴影里,紧握住他的手,嗓音干涩沙哑,“都过去了。”
分别后难受的人,不止彦绒。
彦阿姨给他打过电话,说彦绒喝醉了,他鬼使神差也去买了一瓶酒,苦涩冲人的味道入喉,是彦绒最讨厌的口味。
那时他才忽然间明白过来,彦绒在口是心非。
他不想让自己走。
“为什么突然回来。”彦绒停止挣扎,像是放弃了,任由他抓着手。
今天见面之前,他们已经整整两年没见过了。
七百多天,没有联络没有消息,久到彦绒以为纪珩久可能早已忘掉他,找了女朋友,再也不回来了。
纪珩久眸子微动,“散心。”
“散心……”彦绒低声重复他的话,轻嘲笑了下,莫名苦涩,他抬眸,“你觉得我很好骗?国外的音乐事业如日中天,突然回来说什么散心。”
他说着,纪珩久没做声。
彦绒忽然沉默下来,拧起眉,“你出什么事了?”
不得不说他们都很了解对方,即便许久没见,一个眼神、说话时异样的反应,都能准确察觉到问题。
纪珩久不想让他担心,“没事,只是医生建议散散心而已。”
彦绒敏锐捕捉到关键字眼,他瞬间坐起来,肩上的浴巾滑落到腰间也顾不上,“什么医生?心理医生吗。”
他紧张逼问,身在娱乐圈,每年因为抑郁症而自-杀的人不在少数。
彦绒也有心理医生。
意识到这可能不是小事,他准备下床开灯,认真跟纪珩久谈谈。
男人制止了他,拉住他胳膊,“别担心,没到需要吃药的地步,不严重。”
在黑暗中待了一会儿,眼睛已经适应了光线,纪珩久能看到青年望着他的眼眸,与紧绷的唇角,他声音放轻,“只是社交障碍,不在人多的地方就没事。”
彦绒愣住,不敢置信。
社交障碍。曾经的纪珩久是学校里最开朗的男生,爱打篮球,爱唱歌,校庆晚会上面对几千人也丝毫不怯场。
这些年,他都经历了什么。
彦绒俯身靠过去,抱住他,“嗯,以后害怕了就叫我,有我陪你。”
青年有些瘦,拥抱很用力。
纪珩久抬起双臂,“好。”
抱了一会儿,彦绒抖了下身子,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什么都没穿,他瞬间弹开,“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脑海里闪过一些不可告人的念头,声音不禁结巴心虚起来。
他故作镇定笑了下,“还好不是在公司里,不然那些小崽子又得出去乱传,挨个来找我。”
纪珩久眉梢微皱,“公司?”
第三次了。
彦绒捡起浴巾裹好,往床角一缩,“嗯,我经常在公司住,公司那些还没出道的练习生就爱往我房间里跑,要签名加好友。”
他感叹,“一群小屁孩儿。”
纪珩久不动声色问:“岁数很小吗?”
彦绒思考了一下,“平均都比我小四岁吧,都是1开头的年轻人,我二十四岁都能当他们前辈了。”
纪珩久脑海里闪过白天被壁咚的场景,他忽然觉得有些胸闷。
“你对他们很好?”
他似乎是随口一问,走到床头打开灯,旋即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