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冷水洞。
所有人看到那堆积如山的猎物,神情变化都跟大板牙差不多,都无比的震撼。
财哥笑得最开心,大声道:“把秤拿上来。”
有人送上来一根大秤,还有一根扁担,另外还有一个人拿着笔和纸。
“野猪和野狼分开秤。”
财哥嘱咐一声。
当即便有人忙活了起来。
田国忠一边看他们过秤,一边询问道:“财哥,现在可以说价格了吧?”
财哥笑道:“野猪肉,在供销社卖,是七角五分一斤,在黑市要贵一点,八角一斤,我作为收货方,肯定是要赚一点的,所以,只能收五角一斤。”
对于这个价格,田国忠还是比较满意的,但嘴上却惊道:“财哥,你一斤赚三角钱啊!是不是赚得太多了?”
财哥摇头道:“这三角钱不是我一个人赚,是我们这一个团体赚,我其实只赚几分钱。”
田国忠道:“财哥,你还是给我再涨一点,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才猎到这么多猎物。”
财哥拗不过,叹道:“行吧,再给你涨三分钱,要是还不满意,我也没办法了。”
田国忠心中一喜,没想到还真能往上涨一点。
三分钱,看似很少,在这个年代却是能够买不少糖果了。
“多谢财哥照顾。”田国忠连忙道,“那么野狼呢?”
财哥道:“野狼的肉其实并不好吃,但如今物资匮乏,只要是肉,不管什么肉,都有人买去吃。但价格是真的便宜,只能给你二角一斤。”
“不过,狼皮有点贵,可以给你二十元一张的价格,你觉得如何?”
田国忠没有再讨价还价,“行,就按财哥的来。”
大约半个小时后,所有猎物都称完了。
“野猪一共有十三头完整的,三头不完整的,共有三千五百二十四斤,野狼有六头,都很完整,共有七百四十八斤。”
听了记录员的汇报,财哥对田国忠笑道,“你说有近万斤猎物,结果才四千多斤,差得有点远啊。”
田国忠呵呵一笑,“反正都是不到一万斤,差多差少都一样。”
财哥问道:“你学过算数吗?”
田国忠点头,“学过几年。”
财哥:“那就好,你自己算一算,要给你多少钱。”
田国忠算了算,说道:“一共是二千一百三十七元三角二分。”
众人听到这个数字,都不由得倒吸一口气。
两千多元?!
这要是多来几次,不是马上就成万元户了?
财哥也吃了一惊,转头看了记录员一眼,记录员微微点了点头。
财哥这才干笑道:“小老弟,你虽然是冒着生命危险打猎,但这钱是真来得快啊!而且,这是真正的无本生意!”
田国忠把所有人的神情都看在眼里,心中冷笑,嘴上则谦虚道:“都是运气而已。”
好在,众人虽然惊讶,或许心里也眼红,却并没有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不然,田国忠可不会跟他们客气,之前布置的小手段绝对能让他们终身难忘。
“小老弟,走,我们到里面说话。”
财哥拉着田国忠去了冷水洞的更深处。
当周围只有他们两人时,财哥从裤裆拿出一个小挎包,里面装的全是钱。
田国忠看到这一幕,瞬间感觉一阵阵反胃。
钱都不愿意接了。
“小老弟,你是全部要钱,还是一半要票,一半要钱?”财哥问道。
田国忠都不愿看他,随口道:“当然是票和钱都要。”
财哥当即给了他一大堆各种各样的票,有粮票、肉票、油票、酒票、糖票、布票、棉花票等,其中居然还有一张自行车票。
田国忠把自行车票取了出来,递给财哥,“这个对我暂时没用,你还是多给我点布票吧。”
“行。”
财哥又拿出好几张布票。
最后,田国忠拿到手的钱是一千三百多,其他的全都换成了各种各样的票证。
结完账之后,财哥就带着众人或扛或抬或挑,把所有猎物都悄悄弄走了。
田国忠拿出二百元,递给大板牙,“牙叔,感谢!这是你的分红,以后,还会有。”
大板牙搓着手,“这怎么好意思?”
田国忠作势把钱往回收,“你要是不好意思,那我就收回来了。”
“别别别……”
大板牙一把将钱抢了过去,“既然给了,哪有收回的道理?不过,国忠,你小子是个讲信用的人,以后肯定有出息。”
田国忠呵呵一笑,“牙叔,时间有点晚了,你也早点回去吧,待在山里过夜,还是挺危险的。”
“走了。”
说完,田国忠就先走了。
他像是一头敏捷的孤狼,趁着月色,飞快地往九龙村跑去。
快要靠近村子的时候,他才放慢脚步,然后,绕路去了自家房子的后山。
“大哥,是你吗?”
突然,前面山石后面冒出一个压抑的叫声。
“国义?国仁?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田国忠看到从山石后面走出来的两人,不由得眉头一皱,“你们不回家,爸妈会很担心的。”
田国义道:“放心吧,大哥,我让国仁回去跟爸妈说了。”
“那你们等在这里干什么,直接回家等就是了。”田国忠道。
田国义道:“我们不放心。如果你再晚点回来的话,我和国仁就准备再去冷水洞找你了。”
田国忠有点感动,伸手搂住了他们两个脖子,“臭小子,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大哥的厉害!走了,回家!”
田国义忙道:“大哥,还有米和纸。”
田国忠一阵无语,“就在家门口了,你们为什么不先送回去?”
田国义:“这是你买回来的,肯定要由你送回家,最合适!”
闻言,田国忠念头一转,明白了田国义的心意。
他是觉得,以前的田国忠从来都是从家里往外面拿东西,而这一次是第一次从外面往家里送东西,所以,由田国忠亲自来送回去才最有意义。
田国忠指了指田国义,“就你小子机灵!把米提着!”
田国义乖乖提起米,田国仁提着手纸,而田国忠甩着两只空手,就回家去了。
“今天一天又到哪里鬼混去了!你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回来干什么?就在外面过夜,不好吗?”
刚到家,就又听到了田老蔫习惯性地训斥。
田国忠累了一天,只是礼貌性地说了一句,“爸,消消气,我洗澡去了。”然后就去后院冲澡了。
田国义则把一袋米直接放在了田老蔫的面前。
“这是什么?”
田老蔫一怔,随即怒火冲冲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