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雀儿转身就去空地上找棍子,在对上长宁那双漆黑的瞳孔,傅珺瑶顿时感觉浑身一颤。
立即扭头一把拉着还小声抽泣的傅文慧,冷冷一哼佯装花架子的说道:“顾长宁,你别得意!我告诉你,你得罪了大伯母、大姐姐,你且等着,看祖母能护的了你几时!”
“识相就乖乖的滚出永宁侯府,要不然……”
“棍子还没拿来!”
长宁突然扭头看向雀儿,冷声一句话,径直的打断傅珺瑶的话,将傅珺瑶的视线重现吸引到雀儿拿起的那根棍子上。
傅珺瑶顿时喉咙一窒,立即“啊~”的一声,松开傅文慧,顾不得什么撒腿就跑,就跟后面被万只野狗追赶一样,一边跑着一边叫着,俨然跟杀鸡场面有着一拼。
“噗!”
瞧着她那架势,傅文慧顿时破泣为笑,两只大大的杏仁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子。
可是嘴巴却大大的裂开,瞅着长宁,小声说道:“宁姐姐,我第一次见三姐这般,就跟前些年在庄子里看到的偷鸡的黄鼠狼子一样,蹿的可快了!”
说着还比划着,引得雀儿也忍不住的弯腰笑起来,长宁看着这幅场面,面容慢慢柔和下来。
目光朝着蹿的极快的傅珺瑶望过去,努了努嘴,心里道:傅珺瑶不过是个纸老虎,跟王氏一样,眼皮子浅,为了点蝇头小利的便死死扒着傅芳华,知道傅芳华也喜欢赵子安,看自己不顺眼,便当了那根枪头,处处与自己过不去!
这种人不过是花架子,欺软怕硬,也最好对付!
“是表小姐回来了吗?”
“吱呀!”
一声,伴随着一道门声开启的声音,玉落阁的小红门被打开了一道缝,探出一个小脑袋,声音怯怯的。
“是!”
雀儿听到声音,立马应声道。
那人听到雀儿的回应,立即将门打开,随即慢慢的走出来。
瘦弱的身子套在一件半旧不新的小袄里,个人不高,一张小脸也是尖尖的,可是胜在那双眼睛明亮,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长宁,眼中的光更加亮堂了些,顿时快步的走过去。
“表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院子里没人,听说您跟大小姐落水了,刘妈妈和春夏、秋月她们立即出去了,没人看院子,奴婢……奴婢便留在了院子了!”
似乎怕长宁责怪她没出去,又立即说道:“奴婢怕您着凉,已经在屋子里烧好了姜糖水,等一下您喝上一碗,屋子里也烧上了火炉!”
长宁目光久久的望着眼前说话的小丫鬟,瞳孔微微一缩,有种酸涩充斥着。
玉落阁里,除了秋菊是她从威远候府带来的,其余几个皆是蒋氏一手安排的。
当时外祖母将她们姐弟两个接到永宁侯府,安排她住到这玉落阁里,蒋氏身为永宁侯府的大夫人,也掌管着一半的当家权,看出来外祖母对她的疼爱,索性便趁机打着关心、疼爱她的旗号,既可以在外祖母面前落了好,又可以趁机给她院子里插人。
那刘妈妈是蒋氏从娘家带来的一户陪房,生的圆润,为人精明刻薄,前世可是没少哄骗着自己,还有那春夏、秋月。
哼!
想起来这两个丫头的来头,长宁眸子里瞬间一片冰冷,随即唇角勾起一道弧度。
这两个丫头可跟她大舅脱不了关系!
唯独眼前的桃红,是后面正赶上永宁侯府新进人,蒋氏随手从牙婆那里指的,因为是从外面买进来的,也没有根基,桃红一直谨慎小心。
前世也是话不多,存在感一直很弱,只有自己知道,这丫头心头一片透亮,对自己也难得的忠心。
前世若不是她为了自己挡了一刀,自己恐怕做太子妃的时候便早就一命呜呼,现如今在看到桃红,长宁一颗心翻涌的生疼。
许是长宁太久没说话,只是一直目光凝重的望着桃红,桃红低着头,目光死死的盯着自己的鞋尖,不敢讲话,许久才蠕动了一下有些干裂的唇,小声喃喃道:“表小姐,您没碰见刘妈妈她们吗?”
“她们上赶着又不是去见我,我怎么会遇得见!”
思绪拉会,感受到眼前桃红的局促和紧张,待桃红话音刚落,长宁便张口回应道。
接着,长宁扫过桃红那略微诧异的神色,看着她再次低下头,两只被冻伤的手一直紧紧的互相攥着,眸子里闪过一丝心疼,扭头看了眼身旁一直望着她的傅文慧,出声笑道:“走吧,进去跟我喝完姜糖水,祛祛寒气就回去!”
“你母亲不喜欢我,刚刚我又吓了傅珺瑶,她回去定会添油加醋,你回去定是又少不了一顿责骂,现在先在我这里喝点热乎的壮壮胆子!”
说着,长宁杏仁眸里燃起一抹笑意,倒是傅文慧这小丫头片子一点不紧张,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两只大眼珠子眨巴眨巴的望着长宁,挥手道:“宁姐姐不要紧!娘亲要是真的责怪我,我就哭,反正我一哭,娘亲就不骂我了!”
“不过宁姐姐,我不光要喝姜糖水,还要吃奶酪糕,就是上一次、上一次在祖母那吃到的那一种,酥酥的、脆脆的,咬下去,就一口奶香的那种糕点!”
说着,还不争气的猛地吞了几口口水。
惹得长宁弯下腰伸手轻轻地在傅文慧的鼻梁划过,笑道:“好,今天叫你吃的饱饱的!”
*
“夫人,刘妈妈来了!”
春苑里,蒋氏刚从小厨房出来,看着小厨房上给傅芳华煎的药差不多了,刚叫人又准备了蜜饯,打算给傅芳华端过去,便听到孙妈妈张嘴小声开口道。
蒋氏顿时身子一怔,保养极致的面容闪过一丝嫌恶,低声怒骂道:“没用的东西,她来做什么!”
“叫她去看管那个小贱人,都看管不当,还害得芳华遭遇如此不测,索性是芳华没事,要是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你看我不剥了她的老皮!”
感受着蒋氏的怒火,徐妈妈脸上顿时讪讪的,可是当手又摸着袖笼里的那袋碎银子,咬了牙,又扯着嘴巴对着蒋氏劝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