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书帮自打工作后，见惯了别人身上浓重的香水味，这种干净纯粹的味道就显得越发特别。
洛九笙猛地抬头，正对上男人镜片后那双深沉而凌厉的眸子。
‘嗡’地一声，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心跳漏掉何止一拍。
那一刻，她像被冻僵的人在回忆的火炉旁慢慢苏醒，身上某处快要愈合的伤口突然又开始隐隐作痛。
时经多年，昔日的少年早已褪去了当年的青涩与桀骜感，宽肩长腿，笔挺的黑色西装打理的一丝不苟，包裹着修长和劲瘦的腰身，平添几分功成名就的强大气场。
鼻梁处还架着一副银丝眼镜，眉骨锋利，青涩的五官变得越发冷硬立体。
尤其是鼻尖那颗痣，又带了几分蛊色。
比起从前，他身上的冷漠几乎涵盖所有情绪。
她与江淮时相识五年，相恋三年，而洛九笙曾经最爱他身上干净的皂角味道还有那颗鼻尖痣。
与他亲吻时会顺着他精致的眉眼一点点吻下去，忍不在他鼻尖流连。
每当这时候，他也总会忍不住凑上来，温热的掌心扣着她的后脖颈吻她的唇。
如此一来，缠绵悱恻。
每一处都要被他乖乖霸占…
彼时，男人的声音冷漠又沉稳。
“借过。”
洛九笙握紧了手机，意识退后一步，自动让出身前的路。
主持人做了个请的姿势，笑着将人请上台。
电话那头闺蜜苏喂的信号终于恢复如常，“好家伙，不是，你前男友都跑你们学校去讲座了，合着你还不知道呢吧？等下你们见面不会要社死了吧？”
“我告儿你，你就装不认识他，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前男友那张脸真他祖宗的帅啊，想让人装做不认识都难，我…”
洛九笙，“我见到他了。”
这下，苏喂沉默了。
直到耳边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洛九笙才渐渐回过神，回到座位上。
“各位京大的老师同学们，我是江烬，一个天文学爱好者，今天有幸在这里跟大家见面。”
他说完，台下掌声一片，女同学们尤为热情，狂热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江烬单手撑在讲桌上，调了调话筒的位置，“说到天文学，很多外行人对此有一定的误解，以为天文学研究就是背着望远镜去野外扎营观星。实际上观星仅仅是我们工作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更多的是在实验室中编代码、写程序，做理论模拟，用程序去计算，推测宇宙中的奥秘。”
“那么你们可能就会说，这岂不是很枯燥？还不如刷刷短视频，其实不然，在我看来探测宇宙是一件非常浪漫的事。”
“天文学有个有趣的定义叫‘洛希极限’，行星和卫星因为万有引力不断靠近，他们保持着最安全的距离，如果他们一旦超过洛希极限，潮汐力会把质量小的卫星撕碎。”
“那颗已经粉碎崩塌的星球会化作星尘，渐渐地聚拢在主行星身旁，变成一个环，将那颗行星环抱。”
江烬说完，台下的女学生已经眼泛桃花，变成了他的小迷妹，直呼这简直堪称宇宙级浪漫。
台上男人的声音低沉悦耳，一字不落得落入洛九笙的耳朵。
曾几何时，他温柔缱绻的声音犹在耳畔，只不过时间久了有些失真。
“笙笙，你胃不好，给你买的早餐别忘记吃。”
“笙笙，放学校门口等你。”
“笙笙，我好喜欢你。”
“笙笙…”
洛希极限…
大一的时候，江淮时曾亲手做过一条土星光环银坠锁骨链送她，并亲自为她戴上。
他说洛希极限的意义在于，‘用一次粉身碎骨，来换一个永恒地拥抱’。
就像他对她的感情。
只不过分手的时候，她当着他的面把那条项链扔了…
思维混乱，脑海中拼凑出少年的身影，一身蓝白相间的校服，戴着耳机。
188，八块腹肌，大帅逼，没人比她更熟悉——
洛九笙嘴角牵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或许，她早该想到，江淮时就是江烬。
曾经他那么热爱天文学，学习成绩又那么出色，现在终于可以在自己热爱的领域发光发热。
等台上江烬的讲完，引得台下再次掀起一片热潮。
其实就他这张脸和身材，搁谁不迷糊，曾经她也迷糊过。
当初人是她拉下神坛的，追了整整两年…
好在主持人及时控场，轮到提问环节，“下面有请我们京大物理系代表洛教授发表提问。”
洛九笙的思绪还没完全拉回来，一言不发。
“小洛，该你提问了…”
身边的副院长李铮荣见洛九笙一动不动，忍不住抬手推了一下她。
洛九笙意识到自己失态后，立马接过话筒，从座位起身的时候脸上已经扯出一个得体的笑容。
“江先生，您在天文学方面取得的成绩有目共睹，能说说您在学术上有遇到过什么困难吗？是怎么解决的？”
江烬盯着她，勾着清浅的笑，“那我可要在这里当众感谢一个人。”
洛九笙问，“什么人？”
江烬眸光微冷，淡声开口，“在我年少最穷困潦倒的时候，曾谈过一个女朋友，她嫌我穷，抛弃了我，从那以后我就发誓无论如何一定要出人头地…”
他停顿一瞬，凌厉的的目光从她身上寸寸划过，“问问她可曾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