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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向南,给你介绍一下,”刘胜男松开向南,指着靳佳琪说,“我的闺蜜,山南大学传媒学院2001级院花,靳佳琪。”

如果没有之前的事情,向南肯定会嬉皮笑脸地伸出手,紧紧地握着靳佳琪的手说:“美女,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不知道是不是职业习惯,靳佳琪大大方方地站起来,对着向南伸出右手。

向南看着靳佳琪修长的右手,楞在座位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向南,看美女——”刘胜男先前开场的翻车事故,下意识捂住嘴巴。她拍拍向南的肩膀。“向南……”

“哦,”向南身体微微一颤,像是被人突然从梦里拉进现实一样。他茫然地站起身,伸出左手。发现是同边手,握不了。靳佳琪主动换了左手,然后握住向南的手。

“学姐,你好,我叫向南。”向南说完,抽回了自己的手。

“学姐?”靳佳琪不明所以。

“我报了山南大学,即将成为山南大学06级新生。”

“啊?”刘胜男惊呼一声,“向南,我没听错吧?山南大学?你为什么会报山南大学?你为什么不报燕大和京华大学啊……”

刘胜男像机关枪一样,一口气问了很多个为什么。靳佳琪也是一脸诧异。她搞不懂向南为什么会报山南大学。她也是山南大学出来的,并不是说山南大学不好,只是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可能我真的还是个孩子吧,不想离家太远。”向南故作深沉地说。

“喂,不带这么记仇的吧,我都已经原谅你了,你还……”靳佳琪有些无语。明明被调戏的是自己,怎么到最后自己反而成了坏人。

“没有,没有。”向南连忙解释说,“其实是因为山南大学美女多。”

“切!鬼才信你。”刘胜男说,“你那小女朋友怎么办?”

“分手了。”

“为什么呀,你们……”在刘胜男看来,向南和任雪郎才女貌,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被嫌弃了。”

“不应该啊,小雪不是这样的人。”

“不是她,他妈不同意。”

“也不应该呀。你这么好的条件——成绩又好,长得又帅,现在又有钱。要换作是我妈,做梦都要笑醒。”

“哪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我刚才不就被嫌弃了吗?”向南打趣道。

“你要不要这样,都怼我一晚上了。”靳佳琪心说,怎么什么都能和我扯上关系,真的是躺着也中枪。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向南连忙道歉。他也没搞懂,自己怎么就和这个女人杠上了呢?“我自罚一杯。”

“这还差不多。”靳佳琪举起酒杯和向南碰了一下,“还有,我收回之前说的话,但是,以后你不能再拿这个说事儿了。”

劝君更进一杯酒,相逢一笑泯恩仇。到这里,两个人才算彻底冰释前嫌。

“向南,专访的事情……”刘胜男松了口气。两个人一上来就针尖对麦芒,她也没法提专访的事情。“让琪琪和你说吧。”

“我们电视台想邀请你,做一期关于高考状元的访谈,不知道你愿不愿意?”靳佳琪说。

“可以啊,什么样的访谈?”

“类似于《陈豫有约》这种。”说到工作上的事情,靳佳琪又恢复了都市职场女性的作风。“你这边要是没问题的话,我明天就给领导汇报情况,让他派采访车过来。”

“没问题,我这边随时都可以。”向南突然想到,自己去山南电视台做节目,刘胜男这边怎么办?“胜男姐,你们台里怎么打算的?”

“我的策划被毙了。”刘胜男难以掩饰脸上的失落。

“没事儿,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向南安慰道。他和刘胜男接触了几次,大概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眼光独到,嗅觉灵敏,有学历又能吃苦,长得也不错。这样的人没有道理不成功。

“哪里还年轻,我都23了。我们村像我这么大的,孩子都有好几个啦。”刘胜男一边喝酒,一边感叹。“你才是年轻。才18,要是我18多好啊?”

“18岁有什么好的,18岁有18岁的烦恼。”向南说。

“你有什么烦恼?”刘胜男说,“不就是女朋友分手了嘛,改天姐姐给你介绍一个。”

“好啊。”

“你喜欢什么类型?你肯定喜欢琪琪这种对不对?长得漂亮,又有气质。我说的对不对?”

“没有,没有。”翻过一次车,向南哪里还敢开靳佳琪玩笑。

“那你喜不喜欢我这种类型?”刘胜男追问道。

“我又不知道你是哪一种类型?”向南给了她一个白眼。

“身材好啊。上次你在医院不是还偷偷看我胸来着。”刘胜男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说话肆无忌惮。“向南,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刘胜男见向南无动于衷,嚷嚷道:“你过来呀?”

向南没有办法,只能挪了挪凳子,把头偏过去。刘胜男搂着向南,把嘴凑近向南的耳朵说起了悄悄话。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刘胜男整个领口完全置于向南眼皮子底下,满圆春色关不住。

我艹!向南心里暗骂了一声。想到靳佳琪还在旁边,他赶紧把视线挪开。可是当他听到刘胜男说的话,又忍不住把视线挪了回来。

不看白不看,白看谁不看,不看王八蛋!

原来刘胜男给向南说,“我是D,靳佳琪是——”

话还没说完,刘胜男就醉倒在向南肩上。大姐,你倒是说完啊,向南心说。

“你们俩在说什么悄悄话?”

“没什么,胜男姐喝多了,我们撤了吧。”向南把刘胜男推开,“你过来扶着她,我去买单。”

“你扶着吧,我去买单。”靳佳琪站起身。

向南一个箭步,拉住了靳佳琪的手。“你照顾她,我去。”

靳佳琪看着摇摇欲坠的刘胜男,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买完单,向南和靳佳琪一起把刘胜男从桌子上扶起来,一人架起一边去马路边打车。

靳佳琪喝了不少酒,又穿着高跟鞋,本来走路都有些走不稳,现在还要再扶一个人,更是深一脚浅一脚。

向南紧绷着神经。他生怕一个踉跄,三个人就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上了出租车,他才稍微可以松口气。

下了出租车,向南又开始犯难。刘胜男住在五楼,没有电梯。

“你还行吗?”向南问靳佳琪。

“我……”

“你跟在后面,把包拿着就可以了。”向南让刘胜男把右手搭在自己肩上,他用左手架着刘胜男腋窝,一步一步地爬着楼梯。“你穿的高跟鞋,注意台阶,别摔着了。”

没走几步,刘胜男搭在向南肩上的手就滑了下来,整个人都压在向南的左手上。走着走着,向南的左手不知怎么的就压在了刘胜男……

手心的温柔给了向南力量,他像打了兴奋剂一样,扶着刘胜男一口气爬上了五楼。

“你还好吧?”向南看着坐在床上脸色苍白的靳佳琪。

“我还好。”靳佳琪有气无力地说。

“那我先回去了,你照顾一下她。如果有什么事,记得打电话给我,她手机上有我家的电话。”

“那个——你能不能不走,我一个人害怕……”靳佳琪乞求地看着向南。

向南看了看躺在床上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刘胜男,又看了一眼楚楚可怜的靳佳琪。“好,你先帮她洗漱,我去外面沙发上休息。”

听到向南说留下来,靳佳琪似乎松了口气。她去厕所拿了条毛巾,帮刘胜男擦拭身子。

向南打开客厅的吊扇,坐在沙发上,借着灯光打量起这个房子。

房子是套两室一厅,另外一个卧室的门打开着,里面堆满了杂物。装修很简陋,和他家里差不多——水泥地板,石灰刷的前面,破旧过时的家具。唯一比他家好的一点是,卧室多了一个空调。

刚才上楼的时候,向南的衣服差不多全部汗湿了。他去厕所用冷水洗了把脸,重新回到沙发上。他拿起沙发上的遥控板,打开电视,电视里正在直播足球比赛:四分之一决赛,英格兰VS葡萄牙。

靳佳琪把刘胜男安顿好,从自己箱子里拿出睡衣,准备去洗澡。从卧室出来,她蹑手蹑脚地走进厕所,生怕向南突然回头看她。

向南看得津津有味,没有注意到她。直到厕所里响起哗啦哗啦地水声,向南才回过头看。可惜是完全不透光的木门,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不解风情的门,阻挡了他的视线,却禁锢不了他的思想。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幅香艳的画面。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勉强抵制住心中的邪念。

向南努力地让自己融入足球比赛,却发现怎么都静不下来。脑海里一直有两个声音在天人交战。

“你喜欢看球?”靳佳琪洗完澡出来,走到向南旁边坐下。

向南回过头,靳佳琪正用毛巾擦拭着头发。她穿着一套桃红色的丝绸睡衣,女人味十足。

而且,似乎没穿内衣。

向南看得惊呆了。

“小色狼,不准看!”靳佳琪说完,踱着小碎步跑进了卧室,十足一副小女儿姿态。

没过一会儿,她又出来了。只不过胸前抱了一个枕头。她以为自己做法很聪明,殊不知这摆明了告诉向南,她没有穿内衣。

向南在脑海里回想着刚才的画面。他想起晚上刘胜男醉酒之前没有给他说完的悄悄话,他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答案。

“你之前唱的那首歌是谁唱的,还挺好听的?”靳佳琪说。

“我唱的。”

“我问你歌手的名字。”

“歌手的名字叫向南。”

“向南?听着挺熟悉的……”靳佳琪不知道是不是大脑短路了,居然忘了向南的名字。

“刚出道的歌手,你要是喜欢他,我可以把他扣扣号给你还可以帮你拿到他的签名。”向南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真的假的?你一小屁孩还认识这种大明星?”靳佳琪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比真金还真。”

“你给我扣扣就行了,签名就算了,我已经过了追星的年龄。”

“好,我只说一遍, 20——”

“等一下!”靳佳琪丢下枕头,冲进了厨房,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Nokia直板手机。

向南把自己的扣扣好了一遍,然后看傻子似的看着靳佳琪。原来也是一个傻白甜。

“小色狼,你又看!”靳佳琪看到向南那色眯眯的眼神,赶快把枕头遮在了胸前。

“其实你根本不用挡,反正也没什么可以挡的。”不知道是因为酒精上头,还是荷尔蒙爆发,向南胆子又大了起来。

“你去死!”靳佳琪想用枕头砸向南,举到一半又赶紧放下来挡住胸口。

向南看着她顾此失彼的可爱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想起来了,你就叫向南——”靳佳琪看着手机上的扣扣号,恍然大悟。她气得不行,直接用手机对着向南砸了过去。嘴里振振有词,“骗子,你这个骗子!”

向南胸口被砸了个正着。诺基亚手机号称砖头,再加上靳佳琪这一下力量也不小。

“你有病啊!”向南倒在沙发上,用手捂着胸口。

“谁叫你骗我的……”靳佳琪本来还有些心怀愧疚,想要过去关心一下向南。听向南这么一骂,她马上又觉得心安理得。“活该!”

向南疼得眼泪花都出来了。所幸是只是外伤,疼痛来的快,去的也快。

“你没事吧?”靳佳琪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傲娇大小姐的日常操作。见向南一直捂着胸口不说话,不免又有些担心。

“我没事。”向南终于明白,口花花也是要分人的。

如果是任雪,最多会面带娇羞,不好意思。如果是刘胜男,说不定跟着就上车了,还嫌你车开的不够快。靳佳琪这样的,大概就得注意人身安全了。

“你去睡了吧,我也该回去了。”向南想着母亲肯定还在等自己回去。

“你走了我怎么办?”

“你进去睡觉啊,还要怎么办?”

“我认床,换了床睡不着,而且,我一个人在这儿,我有点怕。”

“那你去把刘胜男叫醒。”

“怎么可以这样,人家睡得好好的。”

“那你到底想哪样?”

“你睡沙发吧,这样我心里才踏实。”

“你引狼入室,懂不懂?”

“切,你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人其实并不坏。”

“你去睡吧,我不走。”

向南用靳佳琪的手机给母亲家里打了个电话,说晚上在同学家睡不回去了。李香兰没说什么,只是让他要注意安全。

向南把手机还给靳佳琪,然后躺在沙发上,很快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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