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沧海抱着霍玉珠整整坐了一夜,直到天蒙蒙亮,太阳初升,天际微微泛红,司空沧海才揽着霍玉珠回了侯府。
司空沧海一个腾空,缓缓落地,院内一片寂静,只有几声蝉叫,天还未大亮,司空沧海轻轻推开房门,房内一片凌乱,桌上的烛火已经燃尽,灯油已经干涸,顺着烛台落在桌上,床上的傅浚还昏睡着,司空沧海抱紧怀中的霍玉珠,走到床边上,看着傅浚皱紧了眉头,抬起腿,将傅浚翻了个身,赶到一边,又小心翼翼的将霍玉珠放在床上,扯过傅浚身上的被子,盖在了霍玉珠的身上。
霍玉珠皱着眉头,嘟囔着唇,呓语了什么,司空沧海没听清,看着霍玉珠歪着头,不太舒服,司空沧海伸出手,将霍玉珠头上的珠冠慢慢摘下,珠冠上的流苏已经缠在了一起,搭在司空沧海的手上,司空沧海看着那珠冠,微微发愣。
不多时,外面天已慢慢亮了一起,司空沧海隐约听到了些外面传来的声音,应是下人们醒了,司空沧海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霍玉珠,试探性的用手指戳了戳霍玉珠的脸颊,霍玉珠毫无反应,并没有苏醒的迹象。
随后,司空沧海抽出腰间的匕首,轻轻在手心上一划,血珠慢慢涌出来,顺着手心上的纹路流淌下来,司空沧海将手悬在床上,血迹缓缓流在床上,形成小小的一滩。
做完这一切,司空沧海才小心地退出房内,合上了房门。
直到天大亮,霍玉珠才慢慢苏醒过来,腰背一阵酸痛,霍玉珠翻了个身,才发现身边正躺着一人,正是傅浚。
霍玉珠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头上的珠冠不知何时被卸了下去,正放在床头,霍玉珠坐直身子,四处打量了一下,只记得昨夜与司空沧海坐在屋顶上看月亮,不知何时回了房。
霍玉珠靠着床头回忆着,脑海中不自觉地跳出昨夜她亲吻司空沧海的景象,吓了一跳,摸着唇角半晌。
许是迷香散产生的幻想?霍玉珠这样想道。
霍玉珠摇了摇头,不再胡思乱想,准备掀开被子从床上爬起,那大红色被子刚被掀开,霍玉珠便被一滩已干涸的血迹吸引了目光,那血迹还带着鲜红,应是不久前留下的,霍玉珠愣了愣,伸手摸了一下那血迹。
不用想也知道是司空沧海做的。
他竟如此细心,连这种事都想到了。霍玉珠心内一阵暖和。
霍玉珠起来换洗打扮,将身上那件红色衣裙换下,不多时,床上的傅浚已苏醒过来,宿醉又被下药,此时还觉得头脑发昏,难受的厉害。
霍玉珠听到动静,转头看着傅浚,后者正撑着头,努力爬起来。
“侯爷醒了?”
傅浚听到声音,抬头看过去,霍玉珠正身着一身淡紫色衣裙,头发束了个发髻,简单地插了根珠钗,正站在身前看着他,傅浚看了看,想到昨夜,嗯了一声。
“什么时辰了?”
“该起来用早膳了。”
傅浚从床上下来,余光同样瞥到了那滩血迹,抬头看了看霍玉珠,若有所思。
“昨天……”傅浚开口问。
还未说完,霍玉珠便一副羞红了脸的模样,低下头看着地上:“累了一夜了,侯爷还是起来先洗漱吧。”
说完转身出了房。
一出门,想到刚才自己那般做作的模样,霍玉珠不自觉的干呕了一下,甚是恶心。
两人坐在一起,用过了早膳,谁也没有出声,直到傅浚吃完,擦了擦嘴角,才开口道:“等下随我进宫一趟,为我姐姐敬茶。”
霍玉珠想也没想,嗯了一声:“都听侯爷的。”
脑海中回忆起了傅浚的那位姐姐,傅怀舒,印象中,她总是一副柔柔弱弱,看着却冰冷难以接近的模样,没什么人入的了她的眼,宫中没几个妃子同她合得来,背地里霍玉珠也听了不少她的坏话,无非是说她清高,狐媚子一类的话,可真要见了面,还是要恭恭敬敬行个礼,叫声姐姐。
傅怀舒倒是懒得跟她们合群,不屑于她们的拉拢,倒是也落了不少口舌。
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傅怀舒圣宠后宫,自然不畏惧这些,巴不得横着走。
傅浚带着霍玉珠坐上马车,一路去了皇宫,先去了御书房,见了宋子烨。
苏晋进去通报了一声,得了应允,便带着人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中,宋子烨正审批着奏折,见来人进来,便将折子扣在一旁,打量着傅浚身边的霍玉珠。
霍玉珠感受到宋子烨的目光,随着傅浚行了个礼:“臣妇见过皇上。”
宋子烨看了看霍玉珠免了她的礼:“你就是霍家的女儿?果然国色天香,怪不得霍卿家藏着掖着,不肯给你许配人家,”
霍玉珠心道,霍云樽本就没想把霍挽卿太早嫁出去,要不是因为傅浚,宋子烨把主意打到了霍云樽身上,她也不会代替霍挽卿嫁给傅浚。
“皇上过誉了,臣妇不过一介普通女子,能得到皇上的赏识,指婚给侯爷,臣妇怕是嫁不得这么好的人家。”霍玉珠回道。
宋子烨点了点头,也不再跟霍玉珠客气,转头看着傅浚:“朕上次罚你闭门思过,你可有反省?”
傅浚弯腰行礼,对宋子烨说道:“臣已反省,自知有错,方才落了奸人口舌,惹出事来,让皇上替臣费心了。”
霍玉珠垂眸,余光瞥着傅浚,心下明了,两人说的正是上次她与司空沧海伪造官印张贴告示一事。
“你知道便好,如今娶了妻,安了家,便更要稳重些,免得再像上次一次,让朕为难。”
傅浚连声应道,霍玉珠听的心烦,想着这皇帝竟如此偏心,只三言两语便将此事带过,心里一阵堵气。
宋子烨也不再与两人寒暄,挥了挥手,让两人退下了,叫上苏晋,带两人去傅怀舒的寝宫去。
霍玉珠道了声谢,转身便跟着苏晋同傅浚离开了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