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书帮谭久久嘁了一声：“那谢谢喽。”
乔馨予感到很奇怪：“你好像对我很有意见？我们以前有过矛盾吗？”
“那倒没有。不过我以为你应该对我印象深刻呢。”
谭久久接着说：“你还记得两年前，有一次你来找你老公，很多人都笑话你么？”
想到这个，谭久久就忍不住想笑，她可记得乔馨予当时呆愣的表情。
“就因为我问了你老公一个问题，他的回答真的很精彩。”
乔馨予抱着课本的手，轻轻蜷缩了一下。
“我问他，你跟姜斓姐姐比，谁更配得上‘大众情人’这个称呼……”
谭久久年轻漂亮的脸上露出轻蔑和讥讽的神情。
“要不要我再提醒提醒你，他的回答。”
乔馨予怎么会不记得。
那时候黎晟还没有去华盛顿，他们刚刚经历如胶似漆的甜蜜期。
不知道为什么，黎晟突然对乔馨予很冷漠，甚至连续好几天都不回家。
乔馨予很担心他，也很想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逼问了黎晟的几位好朋友后，她才知道原来他正在谢游氏的生日宴会上。
她没有收到谢游氏的邀请，但还是厚着脸皮向他们要了宴会地址。
她是在忙完学校的事情之后才去找的他，当她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喝了好几轮酒了。
房间内闹哄哄的，大家正在玩着游戏。
黎晟手里端着半杯酒，慵懒地靠在沙发上，跟着大家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
乔馨予以为他会很讨厌这种无聊的游戏。
在光滑的桌面上不断转动着的酒杯，最终转向了他，黎晟选择了真心话。
谢游氏嫌他没劲，他那点事谁不知道，没有什么有趣的话题。
人群中有人高举着手，说她来问。
接着她恶狠狠地问了一个刁钻的问题，“在你心里，你老婆和姜斓，谁才是‘大众情人’？”
那时候乔馨予正好进门，黎晟可能看到了她，也可能没有。
他依旧懒洋洋地半靠在那里，笑着答了两个字：“姜斓。”
乔馨予匆匆赶来的脚步就此停下。
“大众情人”这个词在百度词条里的解释是【很受欢迎，理想的情人。】
在乔馨予和在座各位的心里也是这个意思。
乔馨予从小学六年级开始就和黎晟同校，同级，姜斓比他们小一岁。
乔馨予亲眼见证黎晟高中轰轰烈烈的恋爱史，他从高一到高三，身边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
因为出色的外表和永远霸占着年级榜第一的学神光环，整个校园内有很多女生主动向他示爱。
他并不会拒绝长得漂亮的女孩子。
但上大学后，他变得专情，身边的女朋友只有从小一起长大的姜斓。
大家听到他的回答，顿时响起一片起哄声，说你果然不能忘记你的姜斓妹妹。
乔馨予站在进门位置，听着他们的打趣，盯着黎晟的面部表情。
他还是那副散漫的微笑，也没有否认。
就在那一刻，他与乔馨予的眼神对上。
他看见她了。
紧接着，那个女生又问：“黎哥，你老婆很差劲吗？那你还和姜斓分手，娶了她。”
乔馨予的耳中似乎全是嗡嗡的虫鸣，她只能听清黎晟一人的声音。
清晰无比，字字砸在她的心上。
“乔馨予？她算什么‘大众情人’？家务不会做，老公不会哄。
摆在家里的花瓶罢了，谁娶回家谁倒霉。”
那一刻被当众击垮自尊，她站在那里仿佛成了一个小丑。
当有人发现她之后，投向她的眼神有嘲弄也有可怜，刺痛着乔馨予的心。
从那一天起，她成了黎晟好友圈子里的笑话。
这让她怎么忘。
乔馨予把被自己捏皱的书本封面抚平，好像只是听了一段与自己无关的话，表面看着风轻云淡。
但谁又能懂，她此时连回忆起那一幕都会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仿佛被冻住。
“你跟黎哥还没离婚呢？”谭久久的声音里充满了嘲讽。
“我没想到世界上真的会有你这种女人，明明知道自己老公爱的是别人，还缠着不放手，你真的挺牛的。”
说完还给她竖了一个大拇指。
“没离，怎么了？”乔馨予语气平淡，“姜斓都不急，你急什么？”
说完，乔馨予打算转身离开。
谭久久恼羞成怒，冲着她的背影喊道：“你拽什么？你比不过姜斓姐姐的！只会抢别人东西的坏女人！”
“姜斓姐姐和黎哥青梅竹马，两情相悦，要不是他们感情遇到点小问题，你能有机会？”
“就你这样，一个黎家捡回家的孤儿！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呢！”
乔馨予脚步顿住。
两年来，她已经在别人嘴里听到过无数句嘲讽她的话，但今天是她第一次被人当面指着鼻子骂。
她的表情阴沉下来。
“谭久久！”谭太太精致端庄的脸也绷不住了，“你懂不懂礼貌！怎么跟乔老师说话的。”
接着转头一脸歉意地对乔馨予道歉：“乔老师，这孩子什么也不懂，就知道张嘴乱嚷嚷，你别往心里去啊。”
“她说的也是事实，没事。”乔馨予轻声说。
她转过来，眼神直直地落在谭久久的身上，拿着书本的手紧紧攥着，纤细的指骨都泛起苍白。
她的眼眶中掀起万丈波澜，但表情依旧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我就是了不起，你的姜斓姐姐能把我怎么办呢？”
“你的姜斓姐姐那么厉害，有本事自己来抢啊，我也想看看姜家大小姐能不能背得起‘小三’这个名字。”
“还有你的黎哥，是多大个香饽饽吗？不过就是个到处沾花惹草，连家都不回的极品渣男罢了。”
谭久久还想着回怼回去，但她张张口还是没说出来。
谭久久的目光落在乔馨予的身后，嚣张跋扈的神情立刻手链住，意外又讪讪地对着乔馨予的后面喊了一声：
“黎哥。”
乔馨予呼吸一顿，回过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黎晟站在休息室门口，手里拎着一个袋子。
他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西装，深色的色调，衬得他的脸更为白皙深邃。
他的眼神是那样冷漠地落在乔馨予身上，即使嘴角是保持着上扬的角度，也看不出一丝温暖的笑意。
“哎呀，好像不是好时机。”
黎晟讥讽地说：“我再来晚点就好了，现在亲耳听到我太太在外面大骂我，多尴尬啊。”
乔馨予抿了抿唇，她的眼神飘忽。
“你来干嘛？”
黎晟一手抄兜：“来听我的好太太说我坏话的。”
乔馨予条件反射地想要解释一下，但她又觉得没什么好解释的，说的都是实话。
“我冤枉你了吗？”乔馨予问。
黎晟扯了扯嘴角：“当然没有，我就是这么个烂人，家花哪儿有野花香啊。
对不起喽，让你委屈了三年。”
乔馨予的手指已经捏得失去了痛觉。
“你知道就好，但我不会原谅你。”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冰冷的语言中竟然蕴含着浓浓的火药味。
黎晟的外形和气质都非常惹眼，休息室附近的教室内不断有学生假装路过。
他们都投来打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