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脚程比毛驴车慢一点,李光走了一个多时辰,到吉春堂医馆门口的时候,天差不多开始黑了下来,怕李大志和阳子还没吃东西,李光就在街上给他带了一份粥和一些包子。
此时吉春堂已经没了白日的喧嚣,只看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伙子正在收拾药草,没看到谢大夫,小伙子看到有人进来,说:“要看病的话,谢大夫回家吃饭了,得过一个时辰再过来。”
“我不看病,我找阳子,中了蛇毒那个,我是他哥。”李光赶紧说道。
“哦,白天病人太多了,这里挤不下,谢大夫把他们安排在后院了,我带你去吧。”小伙计说完立马领着李光往后院去。
医馆后院是个长方形的院子,中间种了一个木棉树,还晾了好些药草,两边各有两间屋子,阳子被安排在左边的里面那间。
看到李光进来,李大志连忙问:“家里都好吧?”
“都挺好的,娘一开始只看到我跟白叔回去,没看到你跟阳子,以为出什么事了,吓得盘都砸地上了呢,我跟娘说了阳子没事了,也退烧了,她才放心的。”
“没事就好,带了衣服过来了吗,折腾了一天一夜,身上的衣服都馊了,阳子发烧也流了不少汗,也得赶紧给他擦下身子,换身干净的衣裳。”李大志说。
“都带了,爹,阳子今天有醒过吗?”李光看着还躺床上的弟弟,不确定的问。
“诶,没呢,我守了一天,生怕阳子醒了身边没个人,连晚膳都是叫刚才那伙计帮忙在街上买的,也喂了谢大夫开的几幅药,可阳子却没醒过,谢大夫不清楚原因,只说再看看情况再说。”李大志一想到儿子都昏迷了两天了也没醒过,就一脸愁苦。
“爹,阳子会好的,你别担心,这是衣服,这是在路上买的粥和包子,你再吃点,还有,娘怕银子不够,又给了十两带过来,今天跟谢大夫结过账了吗。”李光把衣服放床尾,吃的放桌子上,银钱袋递给李大志。
“问了谢大夫了,他说等回去了再一起结。”
李光让李大志先去洗澡,自己去端了盆水过来,给弟弟擦身,换身干净的衣服,然后给他喂了点粥,自己也匆匆啃了几个包子。
…….
又过了一天,阳子还是没醒,从被毒蛇咬到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都知道昏迷越久越危险,李大志和李光原本乐观的心情被现实击了个粉碎,俩人四只眼睛巴不得十二时辰盯着阳子,就希望阳子能突然睁开眼睛。
谢大夫也解释不清阳子昏迷的原因,蛇毒已经排清了,也不发烧,就是没醒,从医几十年,谢大夫也没碰到过这种病例,也不敢妄下结论,药也不敢给阳子开了,每天只给阳子熬些补身子的药膳。还说,明天要是还不醒,只能带回家了,自己是没有能力医治了。
到了第四天早上,阳子也是一如既往的昏睡着,连个要醒的迹象也没有,李大志和李光已经绝望了,但是俩人都不敢深想,这后果都不是俩人愿意看到的。谢大夫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开药给阳子服用了,今天要是再不醒,可就真的要回去听天由命了。
将近中午,白慕坐着来城里办事的村长的驴车来吉春堂看阳子,毕竟都出来四天了,也没个消息回去,家里几个女人都急疯了,原本白慕昨天就要来了,可是村长说他第二天要去城里一趟,可以顺便带白慕过去。
白慕看到女婿苍白的脸色,听到李光说一直没醒过,更是一脸的复杂,要是女婿出个好歹,他都不敢想象自己正挺着个大肚子的闺女能出什么事,自己这辈子是什么盼头也没有了,只剩这么一个闺女了,要是闺女出个啥事,自己活着的唯一盼头也没有了,妻子走的时候,就交代了找个安静的小地方,好好把闺女养大成人,要是闺女出个啥事,将来都没脸下去见早逝的妻子。
午时过后,村长赶着毛驴车来吉春堂接白慕,谢大夫说:“一起回去吧,老朽也是无能为力了,这几天的诊金和药钱就不用付了,是老朽学艺不精,耽误病人了。”
几个人都是一脸绝望,谢大夫都这么说了,要么去更大的地方去找神医,要么只能回家听天由命了。世界这么大,上哪里找什么神医呢,而且阳子也折腾不起舟车劳顿。
只能先收拾东西,把阳子带回家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