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宗清指着那个暗红色印记道:“刘叔,你看,这个印记明显是新生出来的。并且,你仔细看,这印记上,还有小孔。”
刘翰章推了推老花眼镜,俯下身子仔细观察。果然,在印记上,有几个小孔,又细又小,不注意,根本就发现不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韩先生。”
韩宗清道:“若我所料不差,子义是被人用一个特殊的东西扎了,然后往里面下了药。”
刘翰章冷汗冒了出来,他颓然坐在炕沿上,呆呆地道:“我们家从来不得罪人,这是谁要害我们呢?韩先生,你看,子义还能救不。”
韩宗清道:“刘叔,如果这是普通的迷药,过了这么久,早就好了。我现在想的是,除了迷药,子义还被人下了禁锢。”
“禁锢?韩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刘翰章问道。
韩宗清道:“您不了解。我在学艺时,师傅曾经跟我说过,道门一些败类,会修炼一种邪术,给人下禁锢,让人神志不清,或者让人丧失理智,如同行尸走肉。但是,我也仅仅是听说,没见过。”
刘翰章道:“那…..那你能解不?”
韩宗清道:“我试试吧,也不敢打包票。不过刘叔您放心,我会尽力而为。这样,您去准备一些清脑解毒的药物,一般药店都有卖的。”
刘翰章点点头,道:“好吧。韩先生,这次就拜托您了。唉!也不知是谁,这么缺德,怎么就对子义下手呀!”
小柱子在一旁翻了翻眼睛,道:“我说刘叔啊,您真是糊涂了。这不很明显吗,就是玉皇观的老道干的。八成,就是为了你家的那件宝贝呢。”
刘翰章看看小柱子,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就走了出去。
韩宗清找地方坐下,陷入了沉思。要破解这个禁锢,关键是要破解咒语。他拿出随身携带的《乾坤秘术》,一页一页的翻看。小柱子和韩君庭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就怕打扰到他。
一直到刘翰章拎着个小盒子回来,韩宗清才停了下来。刘翰章道:“韩先生,这是我能找到最好的药了。您看这个醒脑丸,是用石菖蒲加多种名贵药材制成的,据说闻闻就能让人神清气爽。还有大夫给开的汤药,我让人去熬了。对了,这还有外敷的呢。”
韩宗清点点头,道:“刘叔,我大体心里有点谱了。这东西说起来不难,下禁锢的人,知道咒语,一下就解开了。我们是破解,所以稍微费点劲。”
说着,韩宗清让小柱子帮忙,把刘子义扶了起来。然后,他来到刘子义背后,用手指抵住后脖子的印记,嘴里念念有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韩宗清脑门上,流出了汗水。刘翰章扶着儿子的肩膀,紧张地心都要跳出来。
终于,就听韩宗清大喝一声 “皆”,双手张开,十指交叉,用力捶向刘子义脖子上的印记。刘翰章就觉得,儿子身子剧烈一震,然后长长的出了口气。
而韩宗清向后一闪,一个趔趄,好悬没摔倒。小柱子急忙拉了他一把。
韩宗清擦了擦汗水,道:“刘叔,禁锢解开了。你把药给子义吃下去,一会就能醒了。”
这边,汤药已经熬好了。刘翰章亲自一勺一勺给儿子喂进去,又把那颗醒脑丸放在他鼻子前,让他闻着。
也就过了一顿饭的功夫,刘子义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刘翰章当时就叫了出来:“儿啊,你醒了?你醒了!”
刘子义眼睛有点发直,看看了父亲,又扫了扫韩宗清等人,问道:“爹,怎么这么多人,这都是谁啊,都跑我房里做啥。”
刘翰章乐的脸上皱纹都开了:“先别问那么多了,你能好了,就比什么都强。这些都是你的救命恩人,一会再给你介绍。刘贵啊,刘贵,去弄碗粳米粥来。”
外面进来一个人,50多岁,看到刘子义醒了过来,没口的答应:“哎,哎,我这就去,这就去。”
刘贵忙三火四地跑了出去,不大会,又进来了。
“粥呢,赶紧拿过来啊!”刘翰章道。
“不是,老先生,那个,玉皇观的老道,请回来了,已经让到了正堂。”刘贵答道。
刘翰章当时脸就沉了下来,叮嘱刘贵一会粥做好了,喂刘子义吃下去,然后对韩宗清道:“韩先生,你们稍坐,我去见见他们,看他们还能出什么幺蛾子。敢陷害我儿子,我岂能和他们善罢甘休。”
韩宗清道:“刘叔,我也去吧,我也想会会太清真人。”
刘翰章点点头,带着韩宗清等人出了屋。
等来到正堂,就见太清真人坐在那,神情潇洒,很有气度。那个法显站在身后,瞪着一双大眼,脸色阴沉。
刘翰章在主位坐下,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没言语,面沉似水。韩宗清三人也没说话,站在刘翰章的身边。
法显皮笑肉不笑,道:“刘老爷,又见面了啊。怎么,听说二公子魂儿又丢了,你说这事弄的,还得我们爷们费二遍事。”
刘翰章放下茶杯,缓缓道:“是啊,道爷。犬子真是劳二位费心了。”这几个字,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太清真人道:“刘老爷,降妖除魔,扶危济困,是我们修道之人的宗旨,您不要客气。”
看着太清真人那副道骨仙风的样,刘翰章恨得牙根都痒痒。他压住火气,道:“道爷您真是好心肠啊。你看,这回有什么说道没。”
法显道:“刘老爷,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师徒都是修道之人,淡泊名利。只不过,您家那个九鼎香炉,对于我们修炼之人大有帮助。那东西留在你这,无非就是个摆设,也没用。您不如把这个东西让给我们,我保证将您的公子治好,您看怎么样?”
“淡泊名利?”刘翰章冷笑一声,“那个香炉1000多年了,不说价值连城,也差不多吧。当初,我父亲穷困潦倒,眼看要饿死了,都不曾想过卖它。如今,你们竟对它痴心妄想?哼哼!”
法显闻听,脸上的肉都蹦了起来,向前走了两步,道:“刘老爷,你可想清楚了,九鼎香炉和你儿子的命,哪个更重要?”
刘翰章道:“这么说来,如果我不拿出九鼎香炉,你们就不救我儿子了。”
太清真人这时站了起来,道:“无量天尊。刘老爷,您说这话就不妥了。我们是出家人,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你家公子,我们还是得救。法显啊,今儿走得匆忙,没带法器。咱们先回山上,等准备好了东西,把观里事情处理好,入冬时,再来拜会刘老爷吧。”说着,站起来,就告辞。
刘翰章冷冷地看着他们,没说话。
太清真人和法显走到了门口,又停了下来。法显回头道:“我说刘老爷,生死有命。如果需要做法事,超度亡魂,不妨给我送个信。我派两个小道童来,保证让您满意。”
刘翰章道:“不劳费心了。我儿子,已经好了,没准一会,还能来‘拜谢’二位道爷。”
“什么?不可能!”法显身子一震,恶狠狠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