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婳东西带的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
有了空闲时间,她才打开手机,给周劭回了消息。
港城。
手机响起的那一瞬间,周劭立刻停下会议,当着众人的面看起了手机。
消息只有简短的一句话:“已经到了,周劭,我只要这一段时间的自由。”
周劭唇角弯了弯。
他以为这一句话是傅婳想通了。
他立马打字:“婳婳,委屈你了,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
那边没了消息,周劭也不恼,反而勾了勾唇角。
–
在林颂家安顿下来后,傅婳开始在网上看房子。
虽然林颂让她安心住下来,但她也不是不识趣的人。
那通电话明显证明木子已经交了男朋友,她一直住在这里恐怕会打扰两人。
关于林颂的情感问题,傅婳也不多问,毕竟是她的私事,如今她还是尽快找到房子为好。
因为工作,林颂最近进了剧组拍戏,偌大的别墅只有傅婳孤零零的一个人和一个阿姨。
吃早餐的时候,傅婳告诉阿姨出门的消息,不经意间又问了一句。
“阿姨是江城本地人吗?”
林颂家的阿姨是个热心肠,得知傅婳要在家里住下来后,准备了不少东西,见傅婳又如此瘦,早餐更是准备了一大堆。
“是啊,我从出生起就一直住在江城。”
阿姨笑眯眯回答。
“那阿姨知道董梦玲前辈吗?”傅婳停下喝汤的动作,呼吸微不可见的颤了颤。
除了散心,她这次来江城最大的目的,是为了寻找这位前辈。
董梦玲出身港城董家,自小天赋极高,年纪轻轻便考入了江城大学。
毕业后就进入了江城首屈一指的剧院,再之后就去了港城大剧院,成为首席舞者。
获取奖项无数,是港城大剧院当之无愧的活招牌。
退休后便到了港城大学担任教授。
傅婳曾有幸受过这位前辈的一两句指点。
据外界传言,董梦玲前辈如今在江城生活。
“董梦玲老前辈,那可是江城人人知晓的艺术家呦。”
提到这个,阿姨仿佛打开了话匣子,讲起话来滔滔不绝。
“我年轻那会经常去港城看她的舞剧,有时候火到票都抢不到。”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不禁叫人有些怀念。”
“听说,她现在办了个补习班,闲暇之余教孩子们练舞呢。”
傅婳瞳孔泛起波澜:“那您知道位置吗?”
“这不晓得来,只是听说。”
傅婳不免有些失落。
紧接着,又听到阿姨开口:“不过听说她有一个习惯。”
“那就是每月初五都会去山上的明德寺上香。”
“我们江城最出名的就数这个明德寺了,傅小姐有什么心愿,可以去看看,可灵着呢。”
听到这话,傅婳虚虚抬头,黑色的瞳仁闪烁着别样的流光。
–
抵达江城,已是下午三点。
秦让看了一眼行程表,望向后座闭目养神的男人:“裴总,合作项目商讨会议安排在晚上六点。”
“要不要先送您去酒店?”
裴闻渡睁眼,几个小时的航程让他脸上带了些许倦意,想到临行前爷爷的叮嘱,他沉了声:“先去明德寺。”
汽车缓缓行驶,裴闻渡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
不知想到什么,他打开了手机。
上面的消息还停留在几天前。
他刻意没有回复,她也没有继续的心思。
裴闻渡想,这样也好。
她和他本就该是互不打扰的关系。
若不是因为那场意外,他们应该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
–
明德寺不负盛名,来往的香客很多。
傅婳排了好久的队,才终于踏上青绿色的台阶。
她一边打电话,一边往上走。
“木子,听说明德寺的平安符很灵验,我给你求一个。”
“好啊,不过你可别光顾着我啊,明德寺的桃花符也很灵,给自己求个。”
林颂本意是不想让傅婳继续沉浸在被周劭伤害的痛苦之中。
不过傅婳却没那个心思,但她还是应了声:“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傅婳继续往上走。
一级又一级的石阶密密麻麻的往上蔓延,一眼望不到边,可傅婳的心情却无比的平和。
越过台阶,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极其恢宏的建筑物,殿前香火弥漫,不由得令人心神一震。
傅婳向来不信这种东西。
但她还是去上了香,又去求符的地方求了平安符。
恰好有小沙弥在,见傅婳孤身一人,他忍不住开口:“女施主不求个桃花符?”
“我们明德寺的桃花符一向是有名的。”
傅婳将平安符收好,微微摇了摇头:“若是有缘分,自然用不着这种东西。”
思及此,眼中又浮起几分嘲讽。
她宁愿和别的男人有缘分,也不要和周劭扯上关系。
女人的话恰巧被踏步而来的裴闻渡听了个真切。
他停下脚步,晦暗不明的眼眸偏了偏,在一众人群中发现了身影单薄的傅婳。
跟在身后的秦让愣了愣。
视线顺着裴闻渡的方向往前,秦让这才注意到远处的傅婳,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复杂。
“裴总……”
这声称呼被傅婳捉了巧,她抬头,视线不偏不倚与静立在原地的裴闻渡对上。
视线碰撞间,傅婳突然笑了,一步一步慢悠悠的走过来。
“好巧啊,裴先生,你也来江城了?”
傅婳笑的格外灿烂,可裴闻渡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脸,反而以一种深沉、雾霭般的目光盯着她。
傅婳笑的脸都快僵了。
这男人什么意思?
不回她消息就算了,一直盯着她脸做什么?
难不成她脸上有东西?
悄悄抬手拭了拭脸颊,没摸到什么东西,傅婳脸上的笑意更深。
语气笑吟吟的,却听不出多少温情。
“裴先生这样盯着我做什么?”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了您多大的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