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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香尘扶着唐卿莫,突然听到唐卿莫如此问,知道肯定是下定了决心要好好活着了。轻轻一笑到:“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只要你配合我,我可以保证一年内,你就可以重修内力了。”

“我信你。”

香尘英气的脸上,荡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刚才的不快只是烟云,转眼又恢复如初。

花无常看到两人往一个草棚里走去,眉头皱了一下,难道这里就是香尘住的地方?这样一个医术高超的人,住得竟是如何简陋!

这里离城镇,他用轻功也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刚才也没有注意这里居然还有一个草棚?草棚里面两间房,后面几里隐约可以看见竹林。草棚周边地域宽阔,就算有人在上空经过,也很难注意到这里有一个草棚。真的是好地方,适合藏人。

香尘让唐卿莫靠在床上后,才发现花无常也走了进来。不知道为何,总感觉花无常一身贵气逼人,出现在这里异常的格格不入。

“无常,我这里简陋,你随意,我还有事情要做。”

香尘歉意的看着花无常。

“无碍,你先忙!”

花无常随意的站在屋子里,看着香尘也是很无所谓的应到。

香尘看时间不多了,她也没有再和花无常客套便直接出了门。

坐在床上的唐卿莫看着花无常毫不顾忌的进来,眼神微挑冷冷的说:“阁下屈尊而来,莫不是看上了我家香尘?”

在唐卿莫的认知里,香尘的医术绝对是不世之才,有如此人在身边无疑是对生命的保障,行走江湖哪有不湿脚的,可自己还没有怎么下手,怎么有人闻着味儿就来了?

唐卿莫说起我家香尘也是脸不红心不跳。花无常看到他面上的表情,如何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是又如何?”

唐卿莫没想到花无常如此直接,心里虽然紧张,但是脸上带着笑容到:“他,你要不起。”

香尘再进来时,手里端了个满是绿色药汁的木盆子,她没有注意到唐卿莫和花无常之间的剑拔弩张,转身又出去了。

花无常看着香尘出去的背影,笑到:“不试试,谁知道呢!我这么优秀,从小到大就没有我要不到的。”

香尘无疑也是优秀的,如果拉拢这个人为主上所用,以后主上的安危起码少了一大半的风险。花无常不知道为何,他觉得香尘必须要跟着他们才行。

“香尘,也不是你能要的。”

唐卿莫感受到花无常有意无意间露出的上位者的气势,但是他并不担心,因为有香尘在,他迟早会比眼前这个人更优秀。

香尘再进来,搬了一个浴桶进来,瘦小的身躯搬着大大的浴桶,走路都有些吃力了起来。

“怎么不让我帮你。”

花无常走到香尘的身边,接过他手里的浴桶,一个推力便帮他把浴桶稳稳的就落在房间中间。

“谢谢你。”

香尘缓了一口气到,这浴桶是真的重啊。

花无常见他累得不行,又继续问到:

“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的。接下来是要烧水吗?”

“不用,直接在湖里打几桶水来就可以。”

“你治病,都是用药浴的吗?”

花无常临出门问了这一句,香尘正低头挑药材的头抬起,只看得到花无常的衣角。

呵呵!

香尘也是自嘲一笑,没想到今天竟然准备了两次药浴。

“你们很熟?”

唐卿莫看到香尘因为花无常的话居然笑了一下,心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危机感!

“没有很熟,只是……”

香尘也说不上,捡好了药材,他走到唐卿莫的身边扶起他到:“只不过很感激他!”

唐卿莫的手指紧握,香尘只当是他在用力起身。

这时,花无常提了两桶水进来,将水倒入到浴桶里便问:“需要我扶他过来吗?”

“不用你扶,香尘就可以了,对不起,请你先出去。”

唐卿莫还没有大方到在陌生人面前脱光了衣服。

香尘也是看着花无常到:“无常,你先出去吧,我需要一个时辰。”

唐卿莫没有理解香尘说的一个时辰是什么意思,只当是他需要泡一个时辰的药浴。

“好的,我在外面等你!”

花无常也不介意,转身就出了草屋,径直来到了湖边,看到还没有收拾起来的鱼竿便钓起了鱼。

“卿莫,你不喜欢花无常?”

唐卿莫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

褪去衣服只留一条内裤,紧致的肌肉,完美的比例毫无保留的在香尘的面前展现了出来。香尘看到这样一具身体,也是微微一愣神,随即想到自己是一个女人,这样一样看着唐卿莫有些失礼。

唐卿莫没想到自己的举动居然让香尘脸红了起来,立即坐在浴桶里道:“你还小,还在长身体,等我好了,我一定会好鱼好肉把你养好。”

他只当她是觉得自己身材没有他好?

香尘有些哭笑不得,男人和女人,如何比?

“噗嗤……”

香尘腻了唐卿莫一眼笑到:“自顾不暇,还养我!”

“肯定会有这么一天的。”

“对了,我今天在晋城看到了在寻找你的家人。你……”

唐卿莫不用想也知道,是舅舅还没有放弃他,对于莫府他对舅舅是有感激的,只是很多事情,一腔热血经过人情世故后,多少都变了味道。

“没有能力自保,就算处在那样一个世家,无疑还是一个累赘,我不想给他们添麻烦。”

感受到唐卿莫的失落,香尘将手里的蓝银根草轻轻的放进水里,水里的温度一下子降了许多。

“香尘,为什么我觉得越来越冷了呢?”

“坚持一下,卿莫,吃得苦中苦 方为人上人。”

“为了人上人,这苦,我吃。”

香尘小手冰凉,因为怕药效被寒气冻住不容易被吸收,香尘还得在不停的搅动着药草,唐卿莫看着有些不忍,心里却暖了几分。

不管香尘以后如何,至少现在,他还是在自己身边帮助自己,不留余力。

“香尘,我好了,你会离开吗?”

“哪有那么容易,至少十年,我都会在你身边的。”

“那十年之后呢?”

“十年之后,我可能会去万药山庄吧!”

香尘并没有隐藏自己想要报仇的心。

“我陪你。”

香尘看着唐卿莫坚定的眼神,心里微动,轻轻点了点头道:“好。”

“香尘,我怎么感觉有蚂蚁在咬我!”

“忍一忍,经脉连接是一个再生长的过程,这是第一幅药剂会猛一些,你忍忍。”

“我,我想挠一下。”

“不能动,千万不能动,也不能用力。你只能等他慢慢生长链接成功了才可以动,而且这药效只有一个时辰。”

“香尘,你跟我多说话话吧,我好冷,我好痒。”

“好好好,我跟你讲话。”

于是香尘讲起了自己的小时候,只是故事的主人翁是一个叫小甲的人。

从小甲记事起,她就知道她是一个孤儿,和一群年龄相仿的孤儿们每天吃的是药,喝的是药,就算睡觉,也都是睡在药床之上。

唐卿莫听着香尘讲起小甲的故事,风轻云淡,事不关己。可是他知道,那都是他的过去。

那些试药过程中生不如死的感觉肯定比他现在还要痛苦,那没日没夜被一次又一次索取身上血液的时候,那种无力抗拒的感觉也一定让他觉得毫无希望。身边没有朋友,连同为药童的其他孩子都变得痴痴傻傻,活不过十年便都死了。他不知道那些人最后去了哪里,只知道一批又一批的药童源源不断的送来,而命运不好的药童一个接一个的消失在药园里。

终于轮到了他,他还记得他是吃了什么药而死的。只是祸也是它,福也是它。香尘醒来后便发誓要好好活着,活着去报仇。

这哪里是人过的生活,没想到香尘的过去竟是如此凄惨。

唐卿莫有些难受道:“比起你,虽然我现在很惨,但是我毕竟幸运了那么多年。”

唐卿莫想起香尘跟他说过的,如果体会过他所经历的,就连呼吸这么一片天地的空气都觉得奢侈。

“是呀,所以你要寻死,是多么不明智的决定。”

“香尘,我知道错了。”

唐卿莫颤抖着声音说道,对当初的寻死,对于今天的冲动。

“知错能改 善莫大焉!”

也许是香尘的声音又或者是香尘讲的故事,唐卿莫没有那么多感知去感觉他身上的痛苦,所有的思绪都在心疼香尘的过去。

一个时辰不多,一个时辰不少,当药效被唐卿莫悉数吸收后,浴桶里一片清澈。

香尘很满意,拿出姚老跟她买的另一套衣服出来,面料和自己身上的一样,只不过她的是白色的,而手里这一套却是黑的。

“这是晋城姚老替我买的衣服,这套是你的,穿起来吧!”

“香尘,你怎么不是个女人呢,不然我一定会娶你的!”

香尘有一瞬间的石化,她哪里没有掩藏好吗?为何唐卿莫会有如此错觉!

“别闹!”

香尘完全不在意他开的玩笑,背对着他等他穿好了衣服,扶他在床上躺好,便替他把了下脉。

体内断裂不是很严重的经脉已经修复了七七八八,而那些很严重的经脉断裂处也有药囊成型,这次效果还不错,香尘笑着道:“回来时你便喊饿,我去跟你煮鱼汤。”

唐卿莫看着香尘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这次药浴的结果很好。他心里也是非常的兴奋,也不在意外面还有一只等着偷腥的花猫。

“好!”

香尘出了门,便看见花无常正端着一个碗喝着什么,想来是之前唐卿莫还没有熬好的鱼汤。

见花无常朝他招手,香尘抬步走了过去。

“这鱼汤,除了有一点咸,味道还是很不错的,你尝尝!”

花无常说完就把自己刚刚喝过的碗直接递给了香尘,香尘也不在意,喝了一口,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哪里叫一点点咸,真是打死卖盐的了!

“我来吧!”

香尘把锅里的鱼汤舀了一些出去,再添了一些水,加了点火,也坐在花无常的旁边守着这口锅!

“他从来没有做过这些。”

花无常没想到香尘会替那人解释,有点尴尬,他确实嫌弃过汤,煮成这样也不知道想咸死谁!想起原本应该喝汤的主角一口都没有喝过,也是深深的感觉到了来自那人的恶意!

“你,住这里?”

花无常调整了心态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嗯,住这里,这里原先没有人,后来我来了,一个人住了几年,后来他来了。”

“那你原来住哪里?”

“原来啊,那个地方很大,大到我也不知道我在哪里!索性就叫江湖吧!”

花无常没想到香尘如此直接,有些尴尬。

“不必这么早和我们撇开界线,成不了同僚,也可以做朋友,朝廷和江湖本来互不干涉,但也没有说不可以来往。”

“人活在这个世上,有许多的时候都是身不由己,你说得对,说不定哪一天会有我求你们的时候。”

“真有那么一天,我必帮你!”

一个简单的承诺,却给了香尘莫大的鼓励,只是她没有想到,代价会是那样的沉重。

香尘重新试了汤,味道不错,只是鱼肉已经熬得太烂,锅里快熬成了鱼羹。

给花无常添了一碗道:“尝尝。”

重新又拿了一个碗准备给唐卿莫端去,便听到花无常的话:“你的这双手,可以救人,还可以救汤!”

香尘看了看自己的手,素白干净,就连刚刚给唐卿莫弄药汁的时候也没有沾染一点颜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体质特殊的原因。

花无常也看到了香尘的手,在给自己主子用银针挑毒的时候就看见了,白皙纤细,光滑无骨,他不知道什么样的人家会养出这么一个孩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一个人流露在外。香尘给他的感觉尽管没有什么力量感,柔弱的就像走在路上都会被人绊倒,可是他站在那里就无形的让身边人感觉的有力量。

香尘无遗是一个有感染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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