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劫后余生的轻松下竟还潜伏着极其细微的,难以察觉的失落感。
意识到这点,她面色突然变得极为难看,像是难以消化这莫名其妙的感觉。
更是觉得荒诞,她一向当作长辈尊敬的人说出这种话,最后发现是玩笑一场她竟会有失落感。
不、不可能。
一定是被那个轻喘搞得,让她今天一而再地对小叔叔产生不该有的念头。
或者其实是她到了该谈恋爱的年纪了?
她极力寻找借口,把那个细微的感觉抛诸脑后。
秦谟见这小姑娘的脸色跟个调色盘似的,只觉得是真把人吓坏了。
他问出这句话本来就是试探,想看看如果把他隐秘的心思直白地说出来,这小姑娘到底能有几分的接受度,但从刚才她那副被吓傻了的模样看,接受度几乎为零。
他的心情在这会也被破坏的七零八落,本来冷感的五官此刻因为心情不好也显得格外压人,但他还是没有把周身的寒压全然释放。
疏懒的声音从男人处发出,还带着一点故意显露出来的失落,“小叔叔条件这么差啊,你拒绝的这么干脆。”
江挽声还在消化自己对长辈产生了邪念这个可怕的事实,男人突然砸下了这个问题,她极力组织语言,“怎么可能,小叔叔那么优秀一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
“哦。”他挑眉,“懂了。”
“……”江挽声吞咽了一下,“懂什么了?”
“别人喜欢我,你不喜欢我。”
“哪有的事,我喜欢你的。”江挽声一时没走大脑脱口而出。
秦谟这下又“哦”了一声,语气与刚才的截然不同,带着戏谑。
“不是,不是男女朋友的那种的,是,是喜欢小叔叔的那种。”她努力找补。
“我知道啊,你喜欢小叔叔。”
秦谟语气轻松又散漫,但是逗人的意味却很浓,故意曲解她的话,看着小姑娘不知所措的模样刚刚坏透的心情倒是有了几分补偿 。
算了,不逼这么紧了。
徐徐图之。
江挽声感觉自己从刚刚就被吓傻了,到现在都没捡回自己那根名叫“逻辑”的神经,她双手捂脸,自暴自弃,“算了,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她手盖着脸,耳朵羞得通红,现在是一整个不想说话的状态。
说什么都是错,沉默是金的道理她算是懂了。
她眼前一片漆黑,看不见对面那人俊美的脸上带着戏谑的样子总算能够好好喘口气,让自己这个胡乱跳动的心脏赶紧平静下来。
他只是开玩笑,江挽声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地被逗成这样啊。
她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全然没有感受到对面正抚弄尾戒的男人,俊厉的五官上散漫的笑意尽数褪下,只有势在必得的强占欲在漆黑的墨眸里肆虐。
这顿饭后半截吃的食不知味,秦谟也默不作声。
后来秦谟开车把她送回了重翡园又回了秦氏去工作。
江挽声换了鞋,走到一旁的小客厅,窝在软乎乎的沙发里有些失神地看着面前的落地窗。
窗外阳光浓烈,还有一处小花圃,里面种着小巧玲珑的蓝雪花和小木槿,漂亮的不可方物。
若是平常,她想她会很乐意出去拍个照发条朋友圈,但现在她脑子里一团乱麻,根本无暇顾及。
她从来不觉得像秦谟这样的人会喜欢她。
她只是背井离乡在外求学的女大学生,家庭并不美满,也不讨人喜欢,十几年如一日地为了独立生活脱离原生家庭而挣扎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