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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陆羽之所以兴奋是因为听到楼道之中竟然有人在交谈着什么。

“姐姐我害怕。”

“没事的,姐姐会保护你的,相信姐姐哦。”

走进楼道清楚的听到两个女孩子的对话。楼道内只有逃生标志亮着的盈盈绿光。陆羽可算是得着活人了,兴冲冲的循着声音往楼上跑去。

“啊!!”一声刺耳的尖叫在楼道中回响。突然出现的陆羽吓了姐妹俩一跳。

陆羽听到见到顿感头皮发麻,扔下武器三步并做两步冲上去一手一个死死捂住俩人的嘴。“我,我不是坏人。别喊啊!”

姐妹俩大的看起来二十岁左右,小的应该只有十岁。陆羽死死捂着姐妹俩的嘴不敢松手,同时仔细分辨着周围的异动。

过了一会,楼道内静悄悄的。陆羽暗自松了口气。女人都是噪音制造器么?第一反应永远都是尖叫。幸好没有惊动附近的怪物。

姐姐突然抬起手掰开陆羽的手,陆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捂着人家的嘴呢,赶紧松开手。压低声音悄悄地说“嘘,别喊了,我不是故意的。现在外面好多怪物。喊过来一个咱都别想好过!”

“楼道里黑乎乎的,你突然冲出来吓死我了!”姐姐狠狠瞪了陆羽一眼,拍着胸口大口喘着气。“你谁啊?从哪过来的?你要干什么?”

妹妹没有说话,盯着陆羽眨巴眨巴眼睛,好像是想看清他的模样。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去你家吧。”

面对姐姐连珠炮似的发问陆羽皱着眉头,见到其他活人那股兴奋劲这会全没了。这女人怎么不知好歹呢。

“啊!砰!”周围的一栋楼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传来一声惨叫,然后就是重物跌落在地的声音。面面相觑的三个人顿时紧张了起来。陆羽看着姐姐抬了抬头,示意她带路,回身就去捡刚刚扔掉的武器。

姐妹俩住在五楼,一路无话,到了门口,打开房门姐妹俩先一步进到房间。

陆羽刚准备跟上,砰的一声门就被关上了。

“??”陆羽脑子里缓缓打出一排问号,压低声音狠狠的说“我说你这女人什么毛病!开门啊!”

“凭什么给你开门?谁知道你是不是坏人!”姐姐说着还把房门给反锁上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从前面14号楼逃过来的,刚刚我看附近就这栋楼没有怪物的声音,走到楼门口听到你们俩的声音就上来了。你看我哪像坏人?”陆羽一脑门的黑线,老老实实的回答着。

“外面那些怪物是哪里来的?现在哪里安全?… …”

天空传来一阵闷雷,姐姐还在问着,陆羽突然感觉很烦躁。

整个小区里的怪物突然不约而同的嘶吼起来。

陆羽看到眼前冒出了一只苍蝇。哪来的苍蝇?陆羽挥了挥手,想赶走苍蝇,可眼前的苍蝇越来越多。围着陆羽一圈一圈的转着。

嗡嗡嗡嗡嗡嗡。

陆羽眼前全部都是苍蝇,耳朵里充斥着苍蝇飞行的嗡嗡声音。一边双手胡乱的挥打着一边叫骂着。“滚开!”

“喂,你没事吧?”姐姐透过门上的猫眼看到陆羽身边明明什么都没有,可他却在挥舞着双手好像在驱赶什么东西似的。

陆羽现在状态很不对劲,原本黑暗的走廊在他眼中渐渐清晰起来,可他看到的东西却不是走廊原本的样子。

在陆羽眼中,他正身处一个小巷子尽头,小巷当中有个污水池堵满了整个巷子。

水池池壁是用土堆起来的,高过地面一米左右,里面墨绿色浓稠的液体上飘着垃圾还翻着泡泡。说不出的恶心。

无数的苍蝇在四周飞舞,伴随着一阵密集的气泡爆炸的声音,从污水池中慢慢升起一个黑乎乎人形的物体。

陆羽看到那团黑乎乎的人形物体时突然感觉到一阵阵剧烈的头痛。他一只手捂着脑袋,一只手拼命地驱赶身边的苍蝇。

“好吵!好烦!好头痛!”陆羽嘴里嘶吼着。

污水池中的物体越升越高,似乎还在不停的呢喃着。场面说不出的诡异。陆羽现在已经顾不得周围的苍蝇了,痛苦的跪倒在地用力的扯着自己的头发。

“喂喂喂,你怎么了?”姐姐听到陆羽痛苦的嘶吼更加不敢将房门打开,只能隔着门大声的喊着。“馨馨?”回头突然看到自己的妹妹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也没空去管门外的陆羽了,赶紧把妹妹抱到沙发上。

那黑影突然睁开一双血红色的双眼。陆羽终于听清了那黑影的呢喃,它在重复着“我好生气啊!”门外的陆羽猛地站起身子,两只眼睛充满了血丝,活像一个破风箱似的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脑子里突然蹦出一段段的记忆。

在他七岁那年,也是在这样一个巷子中。陆羽高高兴兴穿着新衣服一路蹦蹦跳跳向着小伙伴家走着。

“大黑,上!”听到说话声的陆羽还没回过头,就听见一连串的狗叫声向着他急速逼近。

陆羽想也没想拔腿就跑,慌不择路的跑到了这条被污水池堵住的小巷,眼看着污水池表面那么平静,似乎最上面一层已经被冻成了冰面。

近在咫尺的狗叫声让他顾不得思考,径直冲向污水池,从未像现在一样,他感觉自己速度快到飞起。

下一秒,扑通一声整个人栽进了污水池里。

附近十几户人家的泔水,粪水,垃圾全部都是倾倒在这里的,那味道简直要把他熏晕过去。索性池子也不过一米,池地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垃圾可以落脚。

陆羽挣扎着从池子另一头爬了出来。

“哈哈哈哈,居然被我家大黑吓成这样。”池子另一头也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正蹲在地上抚摸着被他称作大黑的一只土狗。“你看,我家大黑是不是很可爱!”

陆羽站在污水池另一头气的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转来转去。一身衣服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样子,污水从他身上慢慢滴落到地上。

“哎呀,居然气哭了,哈哈哈,你们快看啊。”对面的孩子似乎更得意了,随着他的话音,一个个或大或小的孩子从巷子另一头走出来。每个人都指着陆羽捧腹大笑。

其他人的样子都模糊不清,唯独人群中有个小女孩的面貌格外清晰。她穿着一身粉色的公主裙,抱着一只精致的芭比娃娃。

陆羽正是准备去她家玩的,而此刻她指着陆羽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为什么!”陆羽冲着他们大喊着,污水却从脸上滑落进了嘴里。恶心的他趴在地上干呕起来。眼眶再也兜不住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在脏兮兮的脸上划出两道泪痕。

孩子们笑的更大声了,“羞羞羞,哭鼻子鬼!”“穿新衣服了不起啊!”

陆羽猛地抬头,发现自己正趴在厕所地上。

水泥地面上流着黑漆漆的脏水。还没等他站起身来,砰的一下,陆羽的脑袋被一脚踩在地上。

脸和脏兮兮的地面再次亲密接触,一个声音从头上传来“我跟你说过了,不要和她说话,你怎么就不听呢?”

头上的脚挪开了,厕所连个灯都没有,借着厕所门口透过来的点点亮光,陆羽抬起头只能看到眼前站着几个穿着校服的人,所有人面貌都在黑暗中模糊一团。

“今儿哥几个给你长长记性。”说着上来对着趴在地上的陆羽一顿拳打脚踢。陆羽感觉浑身软绵绵的根本用不上力气,只能尽力护住脑袋。

“哈哈哈哈,长记性没有?”几个人似乎打累了,站在陆羽旁边肆无忌惮的狂笑着。“你这种垃圾就该待在厕所了!”

“来厕所就该干点在厕所干的事情嘛!”带头一人一边说着,一边脱下裤子对着陆羽开始放水。“哈哈哈,对对对!”其他几个人附和着也都脱下裤子对着陆羽尿了起来。

温热的尿液落在陆羽的身上,陆羽蜷缩在地上不住的颤抖着。

“你确定他身上有钱?”

陆羽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一个胡同里。眼前几个人堵在自己面前。

“大哥,今儿早上在班级他说今天过生日,他爸给了他五十块钱呢!还说要去游乐场玩,他身上绝对有钱。”一个穿着校服的人语气献媚的跟领头一个穿花格子衬衫的人说着。

啪,清脆的一声耳光扇在陆羽脸上。“钱在哪呢?也不多要,给我们一人买点游戏币,今儿就放你走!”

陆羽把手伸进衣服口袋死死攥住一张崭新的钞票。

“好心喊你来游戏厅玩,你还不赶紧把钱给我大哥买游戏币!”校服男上前推了一把。

“艹,废什么话。”花衬衫骂了一句上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陆羽攥紧了拳头却使不上一点力气。甚至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群人按在地上一顿暴打。

花衬衫从陆羽口袋翻出了那张被攥的皱巴巴的五十块钱,撂下一句“这钱就当我们几个帮你活动筋骨的报酬了!你敢告诉你爸妈我们连他们一起打知道不!”,随后扬长而去。

陆羽躺在地上,嘴里咕噜咕噜的发出一些没有意义的怪异声响,愤怒快要将他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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