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了家,徐泽说有事要处理,去了客房。
江蛮蛮,“你随便。”
她拉开衣柜,拿出睡衣,直接进了浴室。
“砰”的一声。
徐泽正走到门口,听到声音脚步一顿,但没有回头。
客房里很冷清,徐泽脱了外套,坐在了阳台边的沙发上。
纱质窗帘被风吹起,此起彼伏的像夜晚的海水,徐泽抵着额头看了半晌,随后闭上了眼睛。
他今天见到了江蛮蛮与孟清维在一起。
虽然他并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但想必不是他能参入的话题。
关于这场婚姻,他有时候觉得不真实。
江蛮蛮那时候与孟清维之间牵扯很深,他一直以为江家会取消婚约,甚至,江蛮蛮自己也主动登门,退还了他们之间的婚约信物。
他以为她会选择孟清维。
而所谓江徐两家的婚约,也不是不可取消。
如果她想。
如果他想。
但很奇怪,他们之间谁也没有坚持。
大约人总是不能自由的做自己,尤其是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背负着一些债。
于是半推半就,成就了这场闹剧。
***
“咚咚咚”有人敲门。
“阿泽?”是徐妈的声音。
徐泽睁开眼,回头说,“进来。”
徐妈开了门,压低声音笑道,“没睡吧?我熬了一点米粥,给你送一碗。”说着走进卧室,将东西放在他手边,“你们参加宴会肯定没吃什么东西,我就准备了点,刚刚给蛮蛮送了一碗,这个给你。”
“多谢。”
“那你快吃。”徐妈说,“吃完了好睡觉。”
徐泽盛情难却,只好笑着捧着碗吃了,虽然他没什么胃口。
徐妈一脸慈爱的等他将东西吃了个干净,说了句早点休息。
“知道了。”
徐妈走到门口,回过头又迟疑的问,“你跟蛮蛮吵架了?”
徐泽,“没有,我跟她能吵什么。”
“。。。那你今天怎么睡客房了?”
徐泽解释,“我喝了酒,身上酒味重,不想熏着她。”
徐妈,“这样啊。”
语气没多相信,不过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她毕竟只是徐家的下人,不是什么长辈,问多了有点不合规矩。
***
第二天起床,江蛮蛮还没走到楼下,便听到了楼下的小孩子声音。
她脚步一顿,停在楼梯口,然后趴在栏杆往下看。
客厅里能看到散落的行李,还有小孩子的一地玩具。
“你在看什么?”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江蛮蛮吓了一跳,脚一滑,身子往楼梯下倒。
“啊!”
她一声惊呼还没喊出来,就被徐泽牢牢牵住手腕捞进了怀里。
“小心点!”徐泽绷着脸。
江蛮蛮也吓得不轻,她缓了几秒,才定住了神,这才发现自己还紧紧贴着徐泽的怀抱。
“没事了。”她推开他,“好像是徐眠回来了。”
徐泽松开手,也听到了楼下的动静。
“那下去吧。”
江蛮蛮不动,“你先下吧。”
徐泽看她一眼,没说什么,先走了。
楼下果然是徐眠,正坐在餐桌吃早饭,客厅扔了一地行李箱和各种玩具,徐妈正在收拾。
沙发边,徐难正在低头玩积木,见他下楼,叫了一声,“舅舅。”
徐泽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然后走到徐眠对面坐下。
“怎么突然回来了?”
徐眠手里拿着一把小巧的水果刀抹果酱,涂满吐司后不紧不慢的咬了一口才说,“我要出门一趟,没法照顾阿难,让他回来住几天。”
“去哪儿?”
“不去哪儿,出去玩。”
徐泽不信,“真的?”
“你这样问,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
徐泽没说话,默认了。
徐眠,“反正周家的事你也没打算听我的,我心情不好,还不能出去玩一趟?”
“周家的事你不要提了,我不会同意阿难回去。”
“简直不可理喻。”徐眠嗤道,“周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难道会比当徐氏总裁的外甥这个身份糟糕,身份地位日后他都有,我想不到他长大后有什么可恨我的,也不明白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徐泽说,“我不同意自然有我的道理。”缓了缓,又说,“我是为你好。”
徐眠一声冷笑。
徐泽,“。。。”
他还要再说什么,江蛮蛮正好下了楼,不过她没往餐厅这边来,而是悄无声息的离开客厅去了外面。
很快,花园里水花漫天飞舞。
徐眠见此就说,“有那么多可操心的,不如先搞好你自己的事吧。”
徐泽,“我的事,我心里有数。”
哒的一声,徐眠放下了刀叉,抬起头。
“徐泽-”她说,“-这也是我想说的话。”
“我的事,我心里有数,不需要你插手。”她唇角勾出一点狠厉,“周恒敢这么对我,我就要让他付出代价。”
徐泽望着她不说话。
徐眠一直是这样的性子,这些年尤甚,她长得本就艳丽,早年没长开还不觉得扎人,如今真就如玫瑰花一般刺人的目。
性子也越来越极端。
“那阿难怎么办?”徐泽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平静,“你只考虑自己,就没想过阿难长大了怎么办?”
“我没有对不起他的。”徐眠一抬下巴,“少拿你那一套说辞来教训我。”
徐泽,“。。。”
客厅里安静了一刻,不知道什么时候,连徐难叠积木的声音都没了,只花园里的水声淅沥沥的传过来。
徐眠一声轻笑,“听说昨天的慈善晚宴你带江蛮蛮去了?”
徐泽,“她是你大嫂。”
“好吧好吧,是带着嫂子一起?”徐眠浅笑,“徐泽,有时候我真看不懂你,你明知道孟清维也在,干嘛还要带她去?让自己的老婆去见旧情人,你怎么想的呢?”
徐泽抬眉,“你觉得我怎么想的。”
徐眠耸耸肩,不在意的说,“你怎么想的,我可不知道。”
她说完看了眼院子,水已经停了,她推开椅子起身,“我出去看看。”
徐泽,“你去看什么?”
“我去喊嫂子进来吃饭。”
江蛮蛮刚刚关了水阀,正蹲在地上收拾水管。
视线里步入一双黑色的高跟鞋。
江蛮蛮并不抬头,只说,“草地上有水,小心弄脏了鞋子。”
徐眠说,“收拾花园这种活交给下面的人就行了,用不着你亲自做,倒显得我们家刻薄你。”
“是我自己要做的。”江蛮蛮说,“闲着也是闲着。”
徐眠,“也是,你反正一天到晚也没事。”
江蛮蛮当没听见,收拾完水管,见徐眠抱胸还在旁边站着,便问,“还有事?”
“徐泽等你吃饭,让我出来喊你。”
江蛮蛮压根不信,“那就多谢了。”
语气极度敷衍。
徐眠轻嗤一声,说,“知道你不想看见我,我等下就走。”
“不过阿难要留下来几天,等办完事我过来接他。”
江蛮蛮凝眉,“你要出门?”
“不错。”
“去哪儿?”
徐眠略显意外的看她一眼,觉得婚姻的存在不是没有道理,至少让毫不相干的两个人,都有了默契。
“你跟徐泽还真是夫妻,跟他问一样的问题。”
江蛮蛮立刻闭上了嘴巴。
但徐眠没打算放过她,见她转身进屋,就跟在她后面,“你们昨天那个慈善晚宴孟清维也去了,你们见到了?我看徐泽的脸色难看的很。”
江蛮蛮没搭腔。
“有些事徐泽不好说,但我要提醒你,你毕竟已经结婚了,要记得自己的身份,顾着徐泽的脸面。”
士可忍孰不可忍。
江蛮蛮回头反唇相讥,“不顾你哥脸面的人,难道不是你!”
徐眠,“你!”
江蛮蛮没再理她,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