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硕苦恼下次是自己写还是蒙的时候,化学课代表走到了他跟前,“你错的哪几个?”
“我错的……”他没来得及说,课代表就走了过去,“算了,你的没有参考性。”
“……”
侮辱人了啊。
“对了,”像是又想起什么,走过去的人折返回来,看了眼坐在里面的女孩,把手里拿的那张卷子递了过去,“这个给你。”
温南晚看着女孩递过来的试卷, 神情里有一丝意外。
德英上课进度推的很快,全天各科老师基本上都是一进班就开始统计错题讲试卷。
更有一些老师,甚至在没上课时就让课代表提前发了答案,等他一来就开讲。
因此很难有人想起或者注意到她这个新来的学生是没有试卷的。
她看向过道里的人。
女孩身上穿的是统一校服,不过她穿不是那套衬衣短裙,而是短袖和运动长裤。
头发高高扎成马尾,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干练。
“谢谢。”温南晚伸手接过了试卷。
女孩冲她礼貌笑了笑,就继续往前统计错题了。
……
许梵统计着错题,连看都没看后排坐的那两个人,在他们前一排就转了身。
“不是,”唐昱挥着手里的卷子,“你还没问我错几个呢。”
她往前走的步子没停:“没必要问。”
“为啥?”
“你写没?”
“没有啊。”理不直气也壮。
“那我还问你干嘛。”
唐昱挠了挠头:“也是。”
说完,他又觉得不对,指了一下旁边对完答案就睡觉的,“那我哥呢,你怎么不问我哥。”
许梵低头瞥了眼男生手边那张一个涂改痕迹都没的试卷,“你觉得他是有必要?”
唐昱愣了一下,“草”
晚上放学,温南晚收拾好东西起身时,教室里面只剩四五个学生还在位置上。
他们大多都在低头写字,其中只有一个身影在位置上趴着。
温南晚本来并没有在意,只不过随着走近,她看出趴着的人是今天给她卷子的那个女生。
而此刻女生的身子似乎在抖。
她往前走的步子停了下来,眼底情绪不明。
“你,”温南晚发出了一个音节,后面的话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分明只是想要问问她是否还好。
可太久没表达过善意,那么简单的一句话,对于她来说都很难说出口。
或许是察觉到了身边有人,女孩把头抬了起来,在看清是谁时,眼里一抹意外闪过。
眼里那抹意外很快就被痛色取代,有些虚弱地开口:“能扶我去医务室吗?”
温南晚张开的唇轻轻抿了抿:“嗯。”
得到应允,许梵用手按着桌子,撑着自己准备起身。
可没等她站直,过道里的女孩就向前一步站到了她的身后,“裤子。”
听到这两个字她立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脸颊有一抹不自然的红。
站在原地有些局促。
而她身后说完那两个字的女孩没再说话,一声不吭地把肩膀上的书包取下,从里面拿出了她今天下午领的校服。
看着往自己腰间系衣服的人,许梵下意识就要拒绝,“你这件是新的,弄脏了就……”
“它只是件衣服,”打好节的女孩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声音依旧是那种冷冰冰的调,“脏了洗一下就行。”
许梵愣了下,“谢谢。”
……
吃过止疼药,腹疼缓解了很多,从医务室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
“今天谢谢你啊,”许梵转头看安静走在自己身旁的人,纠结着开了口,“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了,”温南晚低头看手机上刚刚的来电,拨了回去。
在等那边接通的过程,她抬起眼看了一下身旁的女生,“我还有事,先走了。”
话落,电话那边传出了声音。
“南晚,你现在在哪呀?”
听着电话里温柔的声音,温南晚神情不自觉变得柔和,“我已经出校门了,嗯……”
女孩的声音渐渐消失,看着隐于夜色的身影,许梵低头看了眼腰间的校服。
她觉得这个新同学看起来很冷,可似乎又没那么冷。
挂断电话,温南晚便朝着沈秋说的方向走了。
*
“你为什么没等着南晚啊?”
“不想等。”
沈秋因男生冷硬的反问语气怔愣几秒,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问题:“你们闹别扭了?”
谢之寻沉默不语。
沈秋笃定了自己的猜测,她没有上来指责谁,只是放柔声音问:“为什么会突然闹别扭啊?”
还是沉默。
“是因为太久没见不习惯还是什么原因啊?你和外婆说一下,说一下外婆才能帮你想办法。”
谢之寻把头低了下去,依旧是没有说话。
沈秋了解面前这个孩子,因为他妈妈的事情,他有什么事情都自己憋心里。
在遇到南晚之前,他甚至都不愿意和人交流,每天都是一种封闭的状态。
俩人认识之后,情况有所好转,可自从分开,他就又回到了那副样子。
现在好不容易长大重逢,她能感觉到他的开心。
表面看起来是不在意,其实把人看的比谁都重。
要不然也不会一大早没课还愿意跑去学校给人送东西。
送东西是假,实际就是小姑娘小时候容易迷路,他想看看有没有安全到学校。
他不爱说话,但是小女孩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
沈秋不想看人难受纠结,柔声说:“南晚这个孩子本来就心思细,这两年大多时间又都是独处,你现在猛然出现打破这种局面,她肯定不习惯。”
谢之寻握着手机的手无意识动了一下。
没等他说话,老人又说。
“我不知道你和南晚怎么了,但外婆希望你无论什么时候都顺着自己的心意走,不要因为面子或者一时生气就去做一些违心的决定。
你如果还在意南晚,就不要受任何事情影响自己,该怎样对她好就怎样对她好。
你要记得,当你因为赌气去疏远一个人,有时候可能就真的越推越远了。”
谢之寻听着就拿起一旁的鸭舌帽戴到头上,双手环在胸前,一个人缩到车窗旁去了。
看着突然搞这一出的人,沈秋恍神了一下:“你干嘛?”
从帽子下面传来闷闷的一声:“思考要不要原谅她。”
“沈秋笑了笑,知道这是想明白了,转过身拍了他一下:“你这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