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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陶妍清清秀柔弱的脸上布满了阴霾。

“这位苏大小姐,真当是阴魂不散。”

书兰奉承道:“她怎么比得上您啊。她除了脸长得好看些,根本一无是处。小侯爷不是肤浅的人。”

陶妍清眸中浮现了一丝狠戾,“可不除了她,我总觉得不安。走吧,既然苏大小姐过来了,我也得去见见她。”

“可小姐,你的脚还没完全好啊。”

“不碍事的。”

看着半个月没出现的小姑娘,江昱锦克制着想要翘起来的嘴角,故意压下嘴角,不满地道:“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许再出现在我面前吗?苏滢,你到底要如何?”

苏滢将包袱递过去,下巴微扬,杏眸亮晶晶的,像是做了好事等着被夸夸的小奶猫。

“锦哥哥,我给你做了新衣裳。过几天知府府上有宴席,你可以穿着去。”

江昱锦切了一声,“我的衣裳是江南最好的绣娘做的,你做的衣裳,我穿不出去,拿回去吧。”

苏滢急道:“那在家里穿穿也可以,锦哥哥,要不要试一试?”

江昱锦抬了抬眼皮,对上那一双冒着星星的杏眸,心底软了一片。

他清了清嗓子,故作矜持地道:“试试就试试,先说好,有一点不合适我是不会穿的。”

苏滢的小脑袋点了点,“嗯嗯!”

然江昱锦才起身,就见陶妍清双手端着托盘进来了。

托盘上,放着两盏还冒着热气的茶盅。

因着脚伤还没完全好,陶妍清的走路姿势有些怪异。

江昱锦皱眉,“你的脚还没好,这些事让丫鬟做便是。”

陶妍清柔弱一笑,“我知道苏小姐对我有些误会,我想亲自来给苏小姐赔礼道歉。”

陶妍清继续往前走,待走得足够近了,她眸中幽光一闪。

脚一软,竟摔了下去,手中的托盘也不受控制地往前飞去。

那装着滚烫茶水的茶盅,竟朝着苏滢的小脸飞去。

滚烫的茶水洒到脸上,后果不堪设想。

在这危机的时刻,珍珠来不及多想,抬起手臂打向茶盏,把茶盏打了回去。

书房里响起了三道惊呼声,和茶盏落地的破碎声。

苏滢拉过珍珠的胳膊,卷起袖子,只见她的胳膊上红了一片。

她担忧地道:“疼不疼?”

珍珠含着泪摇头,“奴婢皮糙肉厚的,一点都不疼,小姐没事就好。”

那一厢,陶妍清只觉得脖子上火辣辣的疼,伸手轻轻一碰,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被珍珠打回来的茶盏,泼出来的滚水恰好洒到了她的脖子上。

她特意倒了还在沸腾的滚水,她该不会要毁容了吧?!

她呜呜呜地哭了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时,还要保持哭的姿态,尽量让自己凄楚可怜。

“我好疼,小侯爷,我好疼……苏小姐,我知道你对我有误会,可你也不能这样呀。你也是女人,你该知道面容对女人来说多么重要。呜呜呜,我还不如死了算了,我活着也是给人添麻烦。”

苏滢看向她,眸光清澈,语气里带着几分困惑,“我什么也没做呀?是你自己没站稳,我的丫鬟也是为了保护我罢了。而且你的烫伤不严重,擦点药就好了。”

江昱锦大步走过来,脸色阴沉,吼道:“苏滢,你还有没有良心!要不是为了给你赔礼道歉,妍清怎么会伤到自己?你竟然还在说风凉话!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不是?”

苏滢懵了,委屈地绞着衣角,“我不是那个意思。”

“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苏滢还想解释几句,可见珍珠的脸色惨白,只好先带着珍珠出去找大夫了。

回头看了一眼,见陶妍清倒在江昱锦的怀里哭得可怜。

苏滢回过头。

奇怪,她心里闷得慌,却没有心痛的感觉。

苏滢带着珍珠去医馆涂了药膏后才回去。

回到府里她们才知道,朱妈妈带着苏八夫人一家人在苏宅住下了。

珍珠气得跳了起来,“她们不请自来,脸皮好厚!小姐,奴婢这就带人把她们赶出去!”

苏滢摇头,“我现在没这个心情,让她们住下吧,就当日行一善了。”

珍珠也只好作罢。

在江昱锦那里受了委屈之后,苏滢整个人蔫蔫的,但并不影响她的胃口。

嘴里塞了半块牛乳糕,小脸被撑得鼓起了一块。

“哇,好香的糕点,悠姐儿也要吃!”

一个扎着两个小揪揪的七八岁左右的女童跑了进来,在苏滢和珍珠反应过来前,伸手往装着点心的碟子里抓了一把,塞进了嘴巴里狼吞虎咽。

好吃!

她又抓了一把,糕点碎屑掉了一地。

苏八夫人也进来了,“哎呦我的小祖宗呦,你走慢一些,要是摔着了怎么办?”

苏悠吞下糕点,“地上铺了波斯毯,软软的,摔倒了也不疼。”

苏八夫人往地上一看。

只见屋子里的地上全都铺满了厚实的波斯毯,十分奢华。

要知道她得了一块,也只敢做了两张椅子坐垫。

不愧是商户之后,和个暴发户似的,一点都上不得台面。

苏八夫人一屁股坐在了苏滢的对面,看着一茶几的点心不悦地道:“你一个人吃的完吗?怎么不给悠姐儿分一点?悠姐儿还小,你做姐姐的要让着她才是。”

苏悠小大人似地叉腰点头,“是啊是啊,要让着我才是。这些糕点我都喜欢,全部送到我房里去!”

苏滢却摇头道,精致的小脸认真又严肃,“下一次我再去买糕点的时候可以给悠姐儿带一份,不过这些不行,这些是要给雪儿吃的。”

苏悠问:“雪儿是谁?”

苏滢:“是我养的小狗。”

苏八夫人和苏悠齐刷刷地变了脸。

苏八夫人怒道:“你竟然拿我的悠姐儿和一只畜生比较?”

苏滢无辜地说:“我没有比较呀,我只是说了句实话。八婶,做人心思太多的话,活不长久的。”

苏滢说的认真,态度恳切,是发自肺腑地为苏八夫人好。

可就是她这样的态度,让苏八夫人气得脸色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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