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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段小鱼从刘家带的有自己的洗漱用品。

她洗完脸,就把自己的毛巾挂墙上,和程川的挨着。

程川的毛巾虽然质地粗糙,线头都冒了出来,但却是干干净净的。

脸上的妆洗了几遍才洗干净,还是程川拿没用过的香皂给她,才彻底卸了。

洗完后,段小鱼的脸颊微微有些泛红。

程川捏着她的下巴看了看,不像是过敏反应,是女孩皮肤太嫩了,洗脸时没注意力道,搓红的。

段小鱼从自己带来的包里掏出了一瓶宝宝霜,塞到程川手里,仰着一张巴掌大的小脸,闭着眼睛,乖乖地等着。

程川:“……”

不知是口红没卸干净还是什么,女孩的嘴唇还是红的,刚漱了口,呼出淡淡的牙膏清香。

程川看着近在眼前的精致脸蛋,眸色略微深了深。

段小鱼忽然觉得脸蛋一冰,疑惑地睁开眼睛,手里就多了瓶宝宝霜。

程川的嗓音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起伏:“自己擦。”

说完,人就出去了。

段小鱼有些小小的失落,在家里的时候,哥哥若是在家,都会帮她抹香香。

她以为和她成为一家人的程川也会这么做。

抹完宝宝霜,段小鱼坐在小马扎上洗脚,说是洗脚,其实就是踩着水玩儿。

玩得一地的水。

女孩乌溜溜的杏眸心虚地转着,这是在找擦脚布呢。

没找着,她只能喊:“程川。”

过了会儿,程川才从外面进来。

男人好像是洗了把脸,额前的短发还挂着水珠,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滴落,掉到了男人锁骨处,然后没入背心里。

程川没说话,只用那双漆黑的凤眸盯着她。

段小鱼以为是自己玩水被发现了,缩着脖子,有些害怕被凶。

程川忽然朝着她的脸伸出手,段小鱼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要被打了。

然而,程川却是用指腹在她脸上蹭了下,将她没抹匀的,白色奶油质地的宝宝霜给擦了。

而后才听男人开口:“什么事? ”

没有被打,也没有被骂。

段小鱼心里有些高兴,也不怕他了,声音软软糯糯的:“我没找到擦脚布。”

程川一顿。

他一个人过得糙,洗完脚就直接将还湿着的脚踩进凉拖鞋里,有时候洗脚水还要倒脚上冲一冲,等上床睡觉时,脚早干了,哪还用得上擦脚布这种东西?

但很显然,段小鱼平时都是用擦脚布擦脚的。

程川看了眼女孩泡在水里,白嫩嫩的玉足,圆润的脚趾微微蜷缩起,显得有些可爱。

移开视线,程川去了趟卧室,再出来时,手里拿了件白色背心,递过去:“用这个擦。”

段小鱼觉得这块擦脚布有点像是衣服,但程川让她用这个擦,她就擦了。

擦完还好好的挂了起来。

女孩的脚并不脏,洗完的水还是干净的,程川也不嫌弃,就用这个水洗了脚。

关上门,回到卧室,段小鱼还没睡。

她穿着睡衣坐在桌旁,从包里掏出了一沓一沓的钱。

见程川进来,她把这些钱推过去:“给你。”

程川认出了这是他给的那笔彩礼钱,没想到刘婶竟然会让段小鱼全带回来了。

“为什么给我?”

段小鱼记着刘婶说的话:“给你还债。”

所以刘婶以为,这些钱是他去外面借的?

程川解释:“我没有欠债。”

段小鱼微微歪头,眼里透着茫然。

程川走过来,拿起一沓钱:“这是我自己的钱。”

不过这么多钱,段小鱼拿着确实不安全。

“我先收着,改日去镇上存卡里再给你。”

段小鱼懵懵懂懂地点头。

关了灯,两人各自躺进了被窝里。

这张床是程川小时候睡的,后来他长高了,程父就用木板把床加长加宽了,现今程川身形又高大了许多,这床他睡着便小了些。

不过能睡人就行,他没那么讲究。

过了这么多年,床板似乎有些不堪重负,躺在上面,稍微动一下,床就咯吱咯吱地响。

段小鱼怕吵着睡在地上的程川,不敢乱动。

硬挺挺的,在黑暗中睁着一双小心翼翼的眼睛。

程川的视力比旁人要强,因此能够看见蜷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的小姑娘。

夜渐渐地深了,段小鱼也终于睡着了。

程川却是迟迟没睡着,大概是屋内多了另一个人的呼吸。

第二日。

段小鱼醒来时,程川已经起了,地上的铺盖也都收了起来。

她惯常发了会儿呆,然后才爬起来,穿好衣服,并将床铺好。

走出卧室,没看到程川,她有些不安。

尽管在这个家里已经待了一夜,但对段小鱼来说,这地方依旧还很陌生。

女孩站在廊下,眼圈没一会儿就红了。

院门忽然被打开,程川挑着水从外面进来。

抬眸就对上了一双泪水朦胧的杏眼。

在看到程川的那刻,段小鱼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

程川没有丢下她。

“什么时候起的?”程川的目光在女孩挂着泪珠的小脸停留几秒,微微蹙眉道。

“刚刚。”女孩的声音还带着鼻音,怪软的。

程川放下挑回来的水桶,突然问:“去厕所吗?”

段小鱼眨着湿漉漉的眼睛,点了点头。

程川等段小鱼出来,他才进去解决。

段小鱼是个懂得回报的小笨蛋,她也学着程川在外面等他。

不过程川不会像她那样时不时叫一声她名字。

回来洗了手,程川把桶里满满当当的水倒入缸里,然后便去厨房做早饭,并烧水给段小鱼洗脸。

新婚第一天,刘婶有些放心不下段小鱼,于是一早吃了饭就到村西来了。

看到程家灶台飘出的缕缕炊烟,刘婶以为是段小鱼在做饭。

男人都是嘴上说的好听,刘婶才不相信程川真会不让段小鱼洗衣做饭。

刘婶的脚步加快了些。

段小鱼做的菜可吃不得。

听到敲门声,段小鱼蹬蹬蹬跑去开门。

她还是挺警觉的,只开一条缝,直到看见外面站的是熟人,才彻底敞开门。

“刘婶。”

刘婶欸了一声,往厨房的方向瞅:“小鱼,吃早饭了吗?”

意料之外的,在厨房里做饭的并不是她想象中的段小鱼,而是身材高大健壮的程川。

男人那么高的个子立在小小的厨房里,脸庞冷硬坚毅,与炊烟袅袅的灶台实在有些格格不入。

刘婶的表情有些吃惊,很快又被复杂给取代。

程川还真不要段小鱼洗衣做饭?

程川将早饭端上桌,也叫了刘婶一声,并邀她一块儿吃。

刘婶摆手,说自己吃过了。

程家今日的早饭是皮蛋瘦肉粥,刘婶看了眼,锅里的瘦肉比皮蛋还多。

程川光吃粥吃不饱,于是又蒸了一锅馒头,还有盘腐乳。

段小鱼是个小猫胃,但又是个小馋猫,好奇地尝了口腐乳,然后吐吐舌头,显然觉得不好吃。

吃完一碗粥,段小鱼就饱了,手里还剩半个没啃完的馒头。

刘婶见段小鱼如此浪费粮食,表情有些不悦。

然而下一秒,她却看见程川把段小鱼没吃完的那半个馒头拿了过去,毫不介意地吃了。

刘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她和她家那位结婚这么多年,对方都没吃过她的剩饭。

甚至她要是硬塞进对方嘴里,对方还会吐掉,嫌弃之意不要太明显。

程川他……难道就不嫌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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