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婳在床上躺的不知白日黑夜,过了几日。
她体内的药效还在,且会随着日子越长,药效达到顶峰。
待到将‘死’之时,她便以一句“不想让太子看到自己这般”独自黯然离开。
这计划,就完美了。
如果那太子不愿,自己就留下一封‘绝笔信’,也能从暗道直通城外,再逃上一回。
左右都是能逃脱的法子,可惜没有一个能配合她的,不然能更稳妥些。
只需这些日子谨慎些,别让旁人瞧出来破绽。
这次,她可真是下血本了。
江婳摸着肩膀上的伤口,当即疼得龇牙咧嘴。
她是极怕疼的。
好在第一步尚算如愿,她如今是待在家里,而不是东宫。
“伤口在愈合,会有些痒,莫要去挠。”
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
江婳一怔,听得那声音是从旁边的榻上传来的,她试探的喊了声:“殿下?”
“嗯,孤在。”男人起身,点燃床旁一盏烛火,走了过来,替她掖好被子,摸了摸她的脸,问:“可是哪儿难受醒了?”
“殿下不是前几日进宫了吗?”江婳虚弱的咳了两声问道,转而想起自己那会在昏迷,解释了句:“是冬儿同我说的。”
裴郁行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下,嗓音微哑:“放心不下你,孤就来了。”
江婳脸上几分羞怯。
“莫要耽误了殿下的正事才是。”
她没想到自己被药物折磨的连鼻子都不敏感了,竟然连屋内有旁人都没嗅到,差点露馅。
“不耽误。”裴郁行温声哄着,手摸了摸她的脸,“这屋内银丝碳烧的暖和,脸上怎的这么冰?”
江婳知道,是那药物的副作用。她此刻不光是脸上冰,浑身上下都是冰的。
几天的极冷之后,身子又会呈现极热的症状。
任谁来了,都只觉得这身子骨没得救,拿不出半点法子。
她虚声道:“殿下,我不冷。”
一只温热的大掌已经摸上她冰冷的手。
“还说不冷,这手也这么冰。”
话落,被窝被人掀开一个角。
江婳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全然包裹。
仿佛是在冬夜雪地里行走了许久,脚都冻冰了,回家后将双脚放入热水里时,一瞬间的酥麻后,只余下舒服二字。
他身上滚烫,她身上极冰,这番裹着,竟让江婳有一点不想推开。
就如同在冬日里,睡个懒觉,明知该起了,却不想起。
理智姗姗来迟。
她的手隔在男人的胸间,手感硬邦邦的,“殿下,莫要过了我身上的病气给您。”
“你感觉好些了吗?”他问。
江婳无法撒谎,“好多了。”
裴郁行搂着她,大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睡吧,徐明已经找到,最快明后日就到盛京,。”
江婳瞳孔骤然一缩,强行掩下心中怒气,故作惊喜的问:“徐明?殿下,您是说鬼医圣手徐明?”
“嗯。”裴郁行应了一声,“睡吧。”
江婳睡不着,她不过编故事时,顺着夹杂了些自己的心思。
没想到,太子竟然真找来了徐明。
想到姐姐,她心头几分雀跃,只要找到徐明那个狗东西,找到姐姐就有希望了。
“殿下,那徐明具体何时到?”她下意识往他怀里凑了凑,离他更近一些。
“明后天。”
“殿下怎的找到他的?”江婳一脸好奇。
毕竟,她花了不少银钱找了徐明几年,愣是没搜到他半点踪迹。
裴郁行道:“有点交情。”
“什么交情?殿下,我能问吗?”江婳越问,凑的越发近了,原本病恹的眸变得亮晶晶,满怀期待的看着他。